“既然文三姑娘执意说我家的这些个绸缎作假,以次充好,把下等的绸缎卖出了上等绸缎的价格。”
“小店愿意给文三姑娘做赔,愿意用三倍的银钱来赔偿文三姑娘,不知文三姑娘意下如何?”
徐慧说着,目光在不做语的文三姑娘面上,细细打量了几转。
徐慧这些话,方才徐家绸缎庄的掌柜已和文三姑娘商量过了,可是她执意要讨要个说法,所以就没有答应掌柜所提出的要求。
如今徐慧再把这赔偿说出来,为的就是给无话可说的文三姑娘,一个台阶下。
可她实在是太小看眼前的文三姑娘了。
想要用赔偿来按下此事,不宣扬出去,徐慧想的也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不过围观的吃瓜群众,见徐慧好声好气地和文三姑娘商量,文三姑娘却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不由得对徐慧生起几分怜悯出来,有些厌恶起文三姑娘用文家的家世,来压徐家绸缎庄。
这做人,的确不能嚣张太过。
纵然原先你无错,在外人看来,你如此嚣张跋扈,一副不依不饶地模样,更是让人对你同情不起来。
“徐慧姑娘,你莫要觉得我家姑娘好欺负。我们家不过是来讨要个说法罢了,谁会在意你手中的那点破钱。想要用一点破钱,就让我家姑娘放过你家,你简直痴心妄想。”
“你就等好吧!若我家姑娘报官,此事闹到顺天府衙门,我看你们徐家绸缎庄,迟早关门倒闭。”文三姑娘的丫头琴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搀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文三姑娘。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文三姑娘是个炮仗性子,眼前这个叫琴娘的丫头,更是个炸弹性子。
一燃就爆炸。还没等徐慧缓过劲来,琴娘又继续开炮了。
“徐慧姑娘,还是顺天府衙门见吧!既然徐慧姑娘执意不给我们个说法,想要用银子堵住我们的嘴,咱们就顺天府见!”
“到时候就算徐慧姑娘再如何巧舌如簧,混淆是非,只怕府尹大人,是听不进去的。”
琴娘搀着文三姑娘,就要往外走去。
徐慧瞧着事情不对,若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就闹到顺天府,只怕回了府里,爹爹和阿娘也饶不了她。
“文三姑娘留步,既是小店的过错,小店愿给文三姑娘赔礼道歉。”徐慧说着,带着身后铺子中的一众小厮,向着文三姑娘行了大礼。
片刻后,徐慧又道,“礼我们已经行过了,不知文三姑娘可满意了?”
她的语气,带了几分不悦。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敢马上就发作出来。
看出了徐慧是压着性子,对着她们赔礼道歉,文三姑娘索性先接受。
“既如此,还望徐慧姑娘好好管教管教底下伺候的小厮,千万别再拿错了绸缎。”
“这得罪了我们文家,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得罪了宫里,恐怕这就是大事了。”
得罪了宫里?
宋锦听着文三姑娘这话,有些奇怪。
难不成徐家绸缎庄的绸缎布匹,也是供给宫里的?
只听见徐慧不急不慢地回了她。“多谢文三姑娘提醒了,小店的绸缎布匹,供给宫里,一向都是最上等的丝绸,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今日此举,是店里的小厮疏忽了,我已将那小厮给辞了,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文三姑娘笑着说了两句,带着丫鬟琴娘,迅速就离开了徐家绸缎庄。
文三姑娘一走,这围观的吃瓜群众,也就散去了一大半。
没了热闹可看,自然回家地回家,吃饭地吃饭。
宋锦转过身,正要走。只听见徐慧忽然喊了她一声。
“既是宋二姑娘过来了,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这样遮遮掩掩地,到底是做什么呢?”
既然被徐慧给认出来,宋锦也不遮掩,摘下了面纱,福了一礼后才开口回道。
“许久不见,徐慧姑娘倒是越发越发能干了,没成想竟然做了这徐家绸缎庄的少东家。方才和那文三姑娘对峙的模样,可真是叫我看呆了。”
“哦,是吗?竟叫宋二姑娘看呆了?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呀!”见宋锦这么说,徐慧也只能客套几句。
一番客套完毕后,见周围的人都散了去,徐慧凑近了宋锦,用着只有宋锦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
“上次在英国公夫人的私宅,不知宋二姑娘跑什么地方去了?可真是叫我好找呀!不过瞧着宋二姑娘毫发无损,我就放心了。”
话罢,徐慧朝着宋锦,冷笑了几声。
宋锦装作没听懂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徐慧姑娘记性还真是好呀!这样的事情,我早已忘了,没成想徐慧姑娘竟还记得呀!”
陈锦然在一旁,听着宋锦和徐慧,来来去去说了一番,他却听不懂,她们二人到底是说什么事?
什么忘了?
什么那件事?
难不成眼前的宋二,和那徐国公府的姑娘徐慧间,发生了些不可告人的事不成?
碍于徐慧也在场,陈锦然也不好得直接问宋锦。拉着宋锦的手,就要离开。
“徐慧姑娘,我们要走了,还请你不要送了。”
看着陈锦然和宋锦,一副举止亲昵的模样,徐慧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凭什么她就不可以嫁与自己喜爱之人,凭什么别人能够与自己喜爱之人在一起?
凭什么!凭什么!
她如今恨不得杀了宋锦,杀了她,连墨哥哥就不会心心念念着她了。
“宋二姑娘,你还真是厉害呀!三个月前,不知凭着什么狐媚子功夫,勾搭上了连家二公子,引得连家二公子同你私奔。和连二公子私奔不成,宋二姑娘又勾搭上了太师府的二公子吗?”
“宋二姑娘还真是厉害,徐慧实在是望尘莫及!”徐慧此话一出,那些个正准备离开的吃瓜群众,又有几个被引了回来。
三个月前,她和那连家二公子私奔之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
没有哪个人不在背后说三道四,说她勾引连家二公子的。
宋锦面上有些不适,叫来了芙蕖,打算回府了。
“别急着回去,看我来应付她!”陈锦然一把拉住了宋锦的手,冲着宋锦温柔地笑了笑,让她放下心来。
“徐慧姑娘,听说你原先一心痴慕与连家的二公子,可你最后为何又与连家的三公子在一起了?”
“可我却听说你与那连家三公子还有了肌肤之亲,可你仍旧心心念念着连二公子,不知连三公子听了,会做何种想法?”
陈锦然面上堆满了笑意,对付徐慧这样的小姑娘,他可有的是经验。
被陈锦然说了一番,徐慧的面上,渐渐不自在起来,心里也越发地不是滋味。
“我最后是嫁与连二公子还是连三公子,与陈公子何干?陈公子有必要这样多管闲事吗?”
“既然徐慧姑娘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何对宋二姑娘问那些话呢?宋二姑娘最后和连家公子在一起,还是同我在一起,又与徐慧姑娘何干?”
陈锦然这么说,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既然那个徐慧问得宋锦说不出话来,他便用同样的法子,把她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知道陈锦然是太师府的公子,徐慧也不好得当众驳斥他什么。
“宋二姑娘,既然有公子愿意来护着你,我这次就放过你,可下次,便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徐慧话落,恶狠狠地瞪着宋锦,甩了衣袖便离去了。
徐慧这次,实在是太嚣张了。
还说什么这次放过她?
她什么时候要她来放过了?
若寻了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报复她一顿。
上了马车,陈锦然打算亲自把宋锦送回府。
不过他此刻正好奇着这宋二到底是怎么与那徐慧相识的。
“你与我述说,你与那徐慧,到底是如何相识的?”
陈锦然靠近了宋锦,一只手紧紧拽着她,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感受到了她急促的喘气声和砰砰砰跳着的心脏。
这一次离她这么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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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公子,烦请您远离我家姑娘些。若让李妈妈瞧见了,又该说我家姑娘了。”芙蕖强行挤在了宋锦和陈锦然身边,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
英国公府,广明台上,今日英国公夫人特地宴请了徐国公夫人来做客。
得了消息,英国公夫人先一步离了席。
“夫人,奴婢已经查出来了,马婆子之死,的确是和徐慧姑娘身边伺候的丫头有关。那丫头身手极好,不亚于府里的暗卫之下。暗卫想要擒来问个清楚,却叫她给发现躲了起来。”雪雁站与英国公夫人身后,一字一句地回禀道。
英国公夫人看了眼屏风后正在看戏的徐国公夫人,问了雪雁句。
“此事徐国公夫人可知?”
雪雁摇了摇头。
“夫人,徐国公夫人应该不知。这事该是徐国公府的徐慧姑娘所为。”
得了如此确切的消息后,英国公夫人又回到了席面上,继续陪着徐国公夫人了。
看着突然而归的英国公夫人,再看伺候的丫鬟去了大半,徐国公夫人笑了笑,心中却有了一番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