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冷眼看着刘永宁跪地求饶，此时的他已经不复往日的温和儒雅，而是变成了一个冰冷的人形机器。
正因他有如此鲜明的两面性，他才能成为公司董事长，才有能力负责全公司的运营。
而王元宵的技术实力甚至比他还要稍胜一筹，但他的管理能力和情商验证不足，因此他只配做个技术宅，即使被陷害了也只能默默离开公司。
何川说道：“刘永宁，你以为你犯的这些事我真的一无所知吗？你以为直到夜帆拿出这些证据之前，我都被你蒙在鼓里吗？”
“你错了！你不仅犯了错，还错过了我给你的无数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现在，你明白我在他们进来之前，我对你说的那番话了吗？”
刘永宁如同五雷轰顶，刹那间面色苍白。
“刘永宁，你让我很失望。”
“你变得不思进取、居功自傲、目空一切，你甚至站在客户的头上颐指气使，俨然以一个行业王者的姿态自居。”
何川的话一次次在李永宁的脑海中回响，每一次回响都在他的闹钟投入一枚核弹。
刘永宁怔怔地看着何川，泪流满面。
“董事长，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犯过的错了，原来你知道刚才都还在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太不懂珍惜了。”
“董事长，我愧对您的栽培。”
何川冷哼道：“一直以来，我都看在你为公司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你干的那些混账事可轻可重，如果你愿意改过自新，我都可以当它们没发生过。”
“直到刚才，我都在给你机会让你自己承认错误。但你太自傲了，你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公司的变革难免会产生动荡，会分散人心，我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整顿。而夜帆的出现是个契机，正好可以让公司实现平稳过渡。”
“刘永宁，你的自傲自大最终害了你自己，你在松果智能的美好前程从今天起彻底终结了。”
何川的这番话，突然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的可怕。
原来他一直都在关注公司内部的动向，对每一个管理层都了如指掌。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犯的错，而是他在等待一个能够实现平稳变革的时机。
他在借刀杀人。
而夜帆，就是他手中的那一把风力屠刀。
一场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业绩比赛，让他将原来的销售团队里的蛀虫挖了个干净。
甚至始作俑者徐东良，都不知道自己亲手给他搭建了一张杀猪台，再亲自赶着刘永宁这头蠢猪上了断头台。
从此以后，还有谁敢在董事长的眼皮底下作案？
更可笑的是，一直以为自己必胜的刘永宁，亲手将所有犯错人员凑齐了。等着夜帆提供证据，等着董事长的屠刀落下。
甚至连夜帆也是直到进入办公室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何川的圈套，成了他手中的一把屠刀。
但此刻他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必须陪着何川继续把戏演完。
这个胸中藏有万千城府的儒雅男人，把所有人的所有反应都算计进去了。
“哈哈哈~~~”
刘永宁突然放声大笑。
“夜帆，即使你提供了我们四个人的犯错证据，你以为就能改变你们违规抢夺客户、违反公司规定的事实了吗？”
“就算我离开公司已成定局，你也会因为抢夺客户受到惩罚。只要你的团队业绩赢不了我的团队，你还是要输。”
“按照咱们之前的赌约，你必须率领全员离开松果智能。”
刘永宁的话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现实，郭梅梅等人的脸上浮上不安的神色。
刘永宁看向何川说道：“董事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公司既然立了规矩，就算您贵为董事长也不能破坏。”
“我请求您剥夺他们对应的两个亿业绩，并按照十倍处罚将二十亿业绩判给我们。”
何川说道：“禁止抢夺公司同事的客户，这的确是公司的明文规定。我身为松果智能公司的董事长，自然不能偏袒，更不能破坏规矩。”
“夜帆，你们的这五笔订单的确违规，不管是你们故意为之还是不小心踩雷，在规定面前都没有道理可讲。所属的两个亿业绩，必须划给刘永宁的团队。”
听到这个宣判，郭梅梅、佟雷雷等人的面色一阵苍白。如果下一步再罚他们二十个亿的业绩，那他们就真的没什么胜算可言了。
扣掉二十亿后只剩下十八亿，就算加上夜帆隐藏的十个亿业绩，他们也不可能赢。
刘永宁满眼希冀地看着何川，等着他宣布对夜帆的巨额处罚。
但是，何川说出的话让他失望了。
“不过按照公司明文规定，抢夺客户者最高判处一倍业绩处罚。夜帆，你需要将另外两个亿业绩也划给刘永宁团队。”
“我没意见！”夜帆爽快地答应了。
既然是公司明文规定，那他再挣扎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夜帆说道：“我们今天总共成交三十八亿，就算被罚掉四亿也还剩三十四亿业绩，我有什么可怕的？”
刘永宁哈哈大笑：“恰恰就是因为你输掉了这四个亿，所以我们的比赛你输定了。”
“我们500人团队这一个星期总共成交了三十二亿，加上你送来的四亿业绩赔偿，总业绩三十六亿。”
“夜帆，此刻你是不是感到特别生气，特别懊恼，特别不甘？”
“就因为你的不留神，你就白白把四亿业绩拱手让给了我，然后我凭着这多出来三个亿，稳稳压你一头。”
三十四亿对比三十六亿，真的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如果没有违规，没有处罚，这场胜利原本是属于夜帆的。
刘永宁哈哈大笑；“夜帆，就算我不能再呆在松果智能了，我也要把你拖下水，我也要拉着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