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不知道的是,叶更一的这封邮件,还真是另有玄机。
山顶,约克托奇堡。
老英格兰姆这会儿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因为这封邮件的结束语,再一方面,则是这封邮件里服部平次没有看到的内容。
两份纠结,归根结底还是落在了一处,自己的财产和自己的养女。
“他...居然是你的儿子?”
如果这个时候,大家想到的是迪克,还请去面壁。
事实上,老英格兰姆此时指着的,是那个名叫佐守乙的律师。
“什么?!更一哥,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见到的律师,是英格兰姆女士的儿子?”服部平次震惊脸。
“嗯,一个很俗套的家族伦理剧。”
叶更一想了想,“就叫它《继承者们》怎么样?”
喂喂,谁管这个...
服部平次汗,“话说更一哥,你能不能从头开始解释啊?”
“比如?”
“你昨天晚上是几点离开房间的,然后又遇到了什么?”
服部平次还想说,为什么你出去就把英格兰姆先生救了出来,顺便还制服了真凶,而他出去不仅挨了一闷棍,到现在头还有些昏昏沉沉...
等一下!
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尸体!
“对了,更一哥,暗道里还有一具尸体,你知道那是谁吗?”
“你的问题好多啊...”叶更一说着,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诶?”服部平次一怔,连忙道:“更一哥,你一个一个回答就行。”
“嗯...”叶更一点点头,“我离开房间的时间是10点47分。”
他说完后就停了下来,好像是在等着服部平次接下来的提问。
“......”
某黑皮沉默了片刻,“所以,更一哥,你为什么要选在那个时间出去,该不会是在故意等我睡着吧?”
“凑巧而已,”叶更一说道:“我是在等那对留在餐厅里,不肯走的双胞胎兄弟回去睡觉。”
“等他们离开...”服部平次眼睛一亮,“囚禁英格兰姆先生的暗道入口,是不是就在餐厅里面?”
“不是...”
“啊?”
“不管是那两幅画,还是钟表的指针,其实都和暗道无关,”叶更一说道:“暗道入口在客房尽头的一间储物室里,而我等他们回去的用意,也是想要确认一下,他们和英格兰姆先生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
“诶???”服部平次瞪大眼睛满头的问号。
“怎么?”
叶更一问道:
“将暗道的入口特意布置成一看有就机关的样子,然后在城堡内留下进入其中的暗号等人破解?所以...平次,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吗?为什么人家要为侦探做到这种地步。”
“呃...”某黑皮被问住了。
他沉默了良久,还是有些纠结,“可是...在餐厅里挂着的两幅没有脸的画像...还有那个钟...”
“画像上是英格兰姆先生和夫人,至于为什么没有画脸,因为有画的,都被英格兰姆夫人烧掉了。”叶更一道。
“烧...烧掉?”服部平次惊讶。
“嗯...”
叶更一道:
“英格兰姆先生的原配妻子不能生育,而他们的养女想要获得继承权,就必须在英格兰姆家族的旁系中,选择一个人来结婚,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的养女当时爱上了一个亚洲人,而且还怀孕生下了孩子...”
“养女怀孕这种事,英格兰姆先生居然不知道吗?”
“人上了年纪,对于某些方面的事情不会那么敏感,更何况...你只需要仔细想一想他们的年龄,就会知道那段时间的英格兰姆家族到底有多混乱...”
叶更一说道:“养女瞒着家族在外面,和家族不认同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因为这件事她一直不结婚,于是老英格兰姆为了不让他们这一脉绝后,就在佐守乙出生后的十几年里,花重金找人代孕生下了迪克。”
“等一下,”服部平次说道:“我记得那个律师说过,英格兰姆先生的太太,是在几年前登山的时候不小心坠崖身亡...难道...”
“年近80岁的老人爬山,只是想想就知道对方是在说谎吧。”
“更一哥,这件事你有问英格兰姆先生吗?”服部平次好奇。
“没有,”叶更一摇摇头,“迪克的出生,成为了英格兰姆夫人和养女的心魔,尤其是随着他逐渐长大,还有几年的时间就可以继承英格兰姆家族的财产,家族矛盾的爆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吧。”
“可是...”服部平次有些迟疑,“这样一来,英格兰姆夫人的死亡,不是变得更加蹊跷了吗?”
“这件事应该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而且就算是,你想怎么办?冒着气死英格兰姆先生的风险,去揭露英格兰姆家族的丑闻?平次...”
叶更一顿了下,“难道你想杀人吗?”
“我...”
“永远不要以一种为别人好的心态去做蠢事。”叶更一提醒。
“......”
服部平次又沉默了。
见这黑皮没有闹着让司机往回开,叶更一略感欣慰的同时,闭上眼睛准备补一个觉。
结果,三分钟后。
“更一哥...”
叶更一:“......”
(눈_눈)...这孩子心态调整的那么快?就不能多郁闷几个小时?
他无奈睁开眼睛。
“那个钟表的指针又是怎么回事?”服部平次问:“昨天晚上我偷溜出来的时候,有见到指针从那个老管家的口袋里掉出来。”
“你都看到了居然没有猜出来吗?”叶更一反问。
“啊?”服部平次怔了下,连忙解释道:“当时整个大厅都很暗,老管家走后更是漆黑一片,我刚捡起那根指针,就被人从后面给打晕了。”
“这样啊,”叶更一点点头,“说起来,当时英格兰姆先生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有关委托内容的那部分,到底是怎么说的?”
“我记得是说有人拿走了他和夫人的共同财产,想让我去调查那个小偷到底是谁...”
“所以,你就很想当然的认为,这是遗产问题?”叶更一扶额,“算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理解的也没有错。”
“更...更一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听这个口气,服部平次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身为侦探的业务能力了,要不然怎么这一路上,不是在犯错就是在犯错的路上。
“那个钟表是英格兰姆先生和夫人结婚时,找工匠打造的纪念物,它的指针、表盘、刻度,乃至里面的零件,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叶更一解释道:
“原本这次委托我们调查的,就是从城堡里找到拿走指针和刻度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