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帆一动不动,任由夏星冉这样咬下去。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她回来。
等到夏星冉没有力气了,盛帆揽着她的头,拥她入怀,
“回到我身边来吧,小冉。”
老话说的没错,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他真的后悔了。
这五年时间,他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她,要是她再不出现,他真的要疯了。
一个人能在毫无希望的时候,等另一个人多久?
盛帆不知道,可他已经等了五年。
夏星冉怒极反笑,“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原谅你?”
她的笑,明艳而又绝望,泪水始终在眼眶里打转,硬撑着不肯滑落。
盛帆:“就凭你爱我,不是吗?”
“爱算什么?”夏星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我这里,爱情一文不值。何况,我早就不爱你了。”
盛帆:“我不信,除非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再也不爱我了。”
夏星冉擦了擦唇上的血,她倚靠在墙上,用一种疏离冷漠的眼神看着盛帆,
“我对你那所谓的爱情,在五年前的大火里,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
如今,只剩下恨了,蚀骨的恨。
盛帆记得,从前夏星冉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有光的,可现在她的眼睛里一片死灰。
她没有说谎,这一次,是真的不爱了。
一直以来,盛帆所依仗的不过就是夏星冉爱他,所以在这场爱情游戏里面,他轻而易举地占据主导地位,爱恨都随他。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终有一天,她会不爱了。
这一刻,盛帆感觉到史无前例的溃败,“为什么......不是说,会永远爱我的吗?”
夏星冉淡淡推开盛帆,她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对他,“夏星冉的确永远爱你,可她死了,现在活着的人叫做唐染。”
盛帆眼睛通红,“我不管你现在是谁,总之,我不会再放你离开。”
“是吗?”夏星冉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人,她的态度立即转变。
夏星冉踮起脚尖,像以往那样帮盛帆整理着凌乱的衣襟,动作暧昧亲昵,“看样子,你是真的很爱我了。那么,就用最深情的语气告诉我,你爱我。”
“回到我身边来吧,我爱你。”盛帆的手捧着夏星冉的侧脸,目光里满满都是她。
莫说表白了,即便把心掏出来,他也毫不犹豫。
就在他的吻即将落下去时,她略一侧身,从他怀中遛走。
此时,沈暖暖就站在盛帆的身后,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到了那句话,他说他爱那个女人。
沈暖暖似乎能够看见心碎成花瓣的形状,掉落一地。
刚才是夏星冉故意联系沈暖暖,引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她看见这一幕。
不出所料,沈暖暖的脸上都是心痛的表情。
夏星冉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灰尘,动作随意而潇洒。
痛吗?
如果这也算痛?
那么我曾经历过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夏星冉站在离盛帆一米开外的距离,刚才所有的亲昵都是假装,目的是玩弄他的感情。
她问盛帆,“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她问完又答,用轻蔑的语气告诉他,
“像一条可怜虫。”
说罢,夏星冉转身离去,笑容越发浓烈。
输了这么多年,好歹赢一次了。
可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是那么难过呢?
而盛帆在听到“可怜”两个字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耍了。
她故意撩拨他,然后狠狠践踏他的心意,就这样将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可怜,真是可怜,在爱情里不占据主导地位的人,谁不是可怜的呢?
盛帆想追过去,可沈暖暖挡在他面前。
沈暖暖拉着盛帆的手,用她最擅长的可怜表情,看着他,“帆哥哥,你刚才说爱她,那么我呢?”
盛帆看见沈暖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痛惜,她是他少年时期的光,他应该爱她护她一辈子的,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疯狂地迷恋上另外一个女人。
“暖暖,对不起,我......”
沈暖暖知道在这种时候,一味的质问和埋怨,只会让男人反感,所以她干脆以退为进,弱小无助的她,像极了一只白兔。
“别抛弃我好吗?我永远都在你身后,我只有你,也只会爱你。”
在盛帆面前,沈暖暖习惯了扮演弱小可怜的角色,只要她一哭,他就拿她没有办法。
盛帆只能眼看着夏星冉越走越远。
有些距离,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他们之间,永远存在跨越不了的鸿沟。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夏星冉的脸上,让她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又哭了。
夏星冉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冬天的雨很冷,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因为已经是傍晚了,周边开始陆陆续续亮起了灯。
灯光被雨水折射,让整个世界处于模糊的璀璨之中。
夏星冉以为向盛帆放出了狠话,自己就是赢家了。
实际上,她从来都是输的那个。
就这么一瞬,无边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朝着夏星冉涌来。
万家灯火、袅袅炊烟,可那些快乐都不是属于她的,她,一无所有。
这时候,雨似乎停了。
夏星冉抬头看去,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她头顶,为她挡去了所有的风雨。
夏星冉的目光慢慢移动,待看见陆繁生的脸时,她有些惊讶,
“陆少,你怎么在这里?”
陆繁生回答:“你身后,是陆氏分公司大厦。”
刚刚,陆繁生就坐在高楼大厦里,看见夏星冉在雨中走着,即便是隔了几十层楼的高度,他依旧清晰地看见了她的失魂落魄。
她是那样难过,让他感同身受。
夏星冉是随意乱走,倒是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陆氏楼下,“哦,原来如此。”
陆繁生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夏星冉的身上,“雨这么大,为什么还到处乱走?”
他正想责备她几句,谁知她整个人往他身上倒下来,下巴抵在他的肩头。
“唐小姐?”
陆繁生有些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知道心扑通扑通乱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可身上这女人没有一点反应,陆繁生才反应过来,她晕倒了。
他摸了摸夏星冉的额头,触手滚烫得很,怕是发烧了。
他想都没想,抱着她上了车。
一栋豪华的复式别墅内。
陆繁生抱着湿漉漉的夏星冉回到家了,他先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打电话给程方:“你立刻去找个医生过来。”
程方问:“医生?陆少你要医生干什么?你哪里不舒服?”
程方记得,陆繁生是从来不看医生的,无论是受了多严重的伤,都是硬撑着自己解决。因为他这人要强得很,从不肯表露出一点半点的脆弱。
怎么现在要找医生了?
陆繁生言简意赅回复:“应该是感冒了。”
这下子,程方更加迷惑了,开玩笑,区区一个感冒值得他们陆少看医生?
陆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
呸,程方怎么能用“柔弱”这个词形容陆少呢?
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
在医生赶到之前,陆繁生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夏星冉换套衣服,可这别墅里除了他,连个女佣人都没有。
陆繁生喜欢清静,这里平时就他一个人住着。
陆老爷子担心陆繁生的安危,特意派了个程方贴身保护他,可他觉得程方那人叽叽喳喳有些烦,很少让程方进来过。
现在去哪里找个女佣给她换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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