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基本可以肯定,眼前的浔阳先生,绝对不是构陷宫家的参与者亦或是策划者。
手中施针,先稍稍散开了一点血气,之后,又用银针暂时封住了毒性。
这一来一回,几乎是逆向,忙活了大半天,也只不过稍稍有些起色而已。
不过是足以,让他多活一些时间罢了。
想要完全治好,必须得先解毒,后散血气。
趁着她治病的功夫,龙天昱把这里,地毯似的搜索了一遍。
在她刚刚结束的时候,那人凑过来,把几封书信,朝着她晃了晃。
林梦雅略觉得有些奇怪,她能“看到”东西,是因为有系统的帮忙。
怎么这人,难道比她还看得清楚么?
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她接过书信,用系统扫描了一番,很快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这是...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梦雅立刻把书信交给了对方,龙天昱按照原样放回去之后,带着她一下子就翻到了房檐上。
此时,外面的人大概是以为了移开机关,所以稍稍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到他们到了房间之后,两人已经藏得妥妥当当的了。
屋子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她看到来的那人是个做仆人打扮的,正在给浔阳先生喂药。
药,是普普通通的补药,而那人也根本就不尽心,看着喂不下去,也就草草了事,直接把药汁倒在了旁边的花瓶里。
不过,就是做给旁人看的把戏而已。
怕是这院子里,能真心期待浔阳先生苏醒的,也没几个。
等到人出去,两人也循着原路返回。
刚到客房,林梦雅就示意龙天昱停下。
她抽动着小鼻子,嗅闻着周围的味道。
“是迷药。”
龙天昱的鼻子倒是没有她的灵,不过经验却丰富的很。
绕过后面到了前门,看来下药的人已经离去了。
林梦雅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只得先行换回里面的人。
好在那俩人也是个中高手,根本没有中招。
他们回归原位后,那两人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藏在暗中,保护着他们两个。
躺在床上,林梦雅随时随地的监控着外面的情况。
很快,外面就来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拖拽着一个生命体征都消失了的人,也就是一具尸体。
然后,有人敲开了他们的房门,把那具尸体给扔了进来。
俩人怕被他们发现,都下意识的调整了呼吸,伪装成昏睡过去的模样。
但那些人怕是对迷药有着十足的信心,所以连检查都未曾检查,放下就走了。
等了很久,才确定外面的人都离开了。
龙天昱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眯起眼睛,透过门缝看向外面的情况。
林梦雅则是蹲在那具尸体前面,没想到,竟然还是个“老熟人”。
“是那天的那个管事。”
她小小声的说道,而且他的胸前还插着一把匕首,死因,显而易见。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会被人杀了。
“难道,只是为了陷害我们么?”
“我看未必。”
她摇了摇头,且不说在荀子阳的眼中,他们还没碍眼到用一条人命来抹杀。
这管事的怕跟他是一丘之貉,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只怕还是逃不过杀人灭口这一项。
至于仍在她这里,只怕是要发挥“余热”而已。
不过对方几次三番的陷害他们,倒真的有些惹毛她了。
虽然当年的事情,一时半会的还没办法彻查,不如给荀子阳找一些新的毛病。
“你帮我把他,扔到后门去。”
龙天昱点点头,敲了敲窗户,刚才给他们当替身的两个,立刻出现在眼前。
吩咐了一声之后,那两人就扛着尸体,快速的消失。
布置好了之后,他们又拿来了布巾,在林梦雅的提示下,擦得一干二净。
看着这两个保姆级别的暗卫,林梦雅不由得竖起了拇指。
现在她都怀疑,他们暗卫的训练项目里,是不是也有家务这一条?
折腾了小半宿,两人毫不在意的开始补眠。
睡醒了才有好戏看不是?再说了,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场面。
从天亮开始,就有人“发现”了管事的失踪了。
而且这一次,那荀子阳也学了个乖。
他没有故意把这件事引到他们的头上,也没有假惺惺的报官,而是直接命人在各院搜索。
昨晚,他可是故意让人,在周围都留下了血迹,而且是直接通到客房去的。
很快,有人发现了那些血迹。
荀子阳命令人沿着血迹继续追查,可心里头,却是带着忍不住的得意与恶毒。
很快,那两个该死的混账,就会被当成杀人的嫌犯抓起来了。
为此,他特意等在正厅内,只等着那两人被扭送过来,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可他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人回来。
心里头,慢慢的起了几分疑心。
正想着让自己的书童去打听个一二的功夫,却有一个让他深感意外的人,到了他的面前。
“白麓,你怎么过来了?”
平常,那总是一脸憨厚笑意的汉子,此刻却是眉头紧锁。
“先生的府上出了命案,此事你可知晓?”
心,不规律的狂跳着。
荀子阳唯有努力的掐着自己的手掌,才能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命,命案?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你弄错了。”
他不敢去看白麓的眼睛,却听到那人说。
“你们府上的管事宋行,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后门,此事,还没人告诉你么?”
后门?为什么会是后门?
荀子阳几乎想要咆哮,为自己再一次的失败。
就在此时,有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哭丧着一张脸。
“不好了公子,我们循着血迹,一直找到了后门。宋管事,他,他死了!”
意外,一件连着一件。
所有他预定好的事情,仿佛在这一夜之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脱轨。
这种完全无法掌握的无力感,让荀子阳抓狂。
自他出生之后,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那些蠢货,就应该臣服在他之下!
“既然血迹是从里往外落下的,那就不排除府内有人行凶杀人的可能性。我亲自验看过那具尸体,怕他是想要拼命的逃出来,才会死在门口。子阳,你要配合我一下。宋管事可是府上的老人了,我怕有人对付他,是要对先生不利。”
“咚、咚、”荀子阳听到了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他手心有些发粘,拒绝的话含在喉咙里,却不敢说出来。
“好。”
费劲力气的,说了怎么一个字,然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人忙里忙外,看着他们把宋行的尸体抬了进来,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然后,他的喉头滚动,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这不是他的错,都怪这个该死的废物多事。
对,他还有机会。
他要把那两个人拖下水,让他们顶了这些罪过。
既然老天爷让他们此时出现,不正是为了做这个用途的么?
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听着白麓一个个的询问着那些人。
他转过头来,悄无声息的给自己的书童使了个眼色。
后者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低垂着脑袋,荀子阳表现出一副十分悲恸的模样。
就连白麓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忍心。
只是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环视了一周后,他严肃的说道:“为了查出宋管事的死因,我希望你们能够配合说一下昨天,都有谁看到了宋管事,最后一个看到他的是谁,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还有,宋管事有没有跟人家结怨。你们最好一五一十的回答,他是你们府里头的人,很有可能,下一个受害者,就在你们之中。”
下人们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再加上他的话,当即就变了脸色。
询问很顺利,但却毫无头绪。
根据这些人的口供,白麓只知道,昨天宋行就像是往常一样的行事,丝毫没有任何异常。
但他很清楚,匕首肯定是外力刺入,且伤口有割裂的迹象,都说明宋行是被人谋杀的。
现在,谁都知道浔阳先生的府上,可是风暴中心。
万一真的有人要对先生不利,只怕麻烦会更多。
“宋管事虽然对人有些冷淡,但因为是府里头的老人,若是真的有得罪了,想必也不至于拖到这会儿吧。”
书童吞吞吐吐的说道,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都同意他的说法。
白麓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那你觉得,宋管事被杀,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这件事,小的也不好说。只是府里头的人,虽然都有摩擦,却不至于伤人性命。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脾气秉性互相都清楚,实在是不会做出,杀人泄愤这种事。”
那些下人们猛点头,但白麓却在听到“杀人泄愤”这四个字之后,盯住了眼前的小书童。
“你知道些什么?”
后者猛地抖了一下,像是被他吓到了似的,话也颤巍巍的说不清楚。
“小的,小的是觉得,兴许宋管事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杀了的。”
“得罪人?是谁?”
“小的,小的不敢乱说。”
白麓极了,那阴沉的脸色,更有压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