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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叛军者

“郡主。”

陈猛现在脸上已没有最开始得之消息时的那般沉重,待冷静下来之后,他就想起殿下临行前说的话。

“陈将军,本宫此去若能一举攻下合平城自是好事,若是出了些许差错,您老可要好好护卫天金城。”

陈猛当时还未多想,一口应承了下来。

可是现在看到消失无踪的死水荡,陈猛心中也不由得沉了沉。

死水荡一夕间消散无踪,原本生长得繁茂的水草一夕间也不见了踪影,原本被阻拦住的宽水河就像是被打通了,河水欢快的往下方奔腾而去。

时间已经过去两日,但殿下一行人却没有丝毫消息传来,从昨夜开始,宽水河水势就异常汹涌,也不知是何故。

绕是陈猛早已经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合,可他也不敢去想若是殿下真的出事的可能性。

原本应该写往皇城的军报迟迟未写,每当提起笔,陈猛却又叹息一声轻轻放了下去。

现在这个局面,他又有何颜面向圣上禀明实情呢?

千宁站在岸边高树上,她举目远眺却也只见对岸远处隐隐的绿色。

千宁心中就像是被什么刺着,她缓缓握紧拳头,只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陈叔叔。”

千宁眼睛闪过一抹狠绝,她从树上一跃而下,声音冰冷如霜。

“开始收网吧。”

“好。”

陈猛眼中似有不忍,却也知道现在这般境地,容不得他心软。

军中渐有留言传出,帝长公主殿下带军渡河之后已经两日没有了消息,死水荡拉了不知道多少人下去,或许帝长公主也是被死水荡拉了下去。

“若不是定杰王谋反,帝长公主也不会亲带人前去围剿,眼下宽水河水势更是汹涌,指不定就是老天爷因为帝长公主身死发怒了。”

“你可别乱说!”

一个人连忙反驳道,另几个小将领抱紧了自己怀中的武器,满脸惊色的看着被他们围在中间说的煞有其事的那个人。

“帝长公主在怎么样,也只是凡间公主殿下,不说殿下有没有”

反驳的将领含糊不清的把"死"字咽下去,害怕的看了看四周,才开口道:“老天爷也不会因为殿下发怒啊。”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

开头说起的人不屑了看了他一眼,声音又压低了些:“帝长公主可是苍梧帝亲口说出的天定之女,那就是天女了,天女天女,不就是老天爷的女儿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老天爷要发怒,定杰王也真是个傻的,就算回了皇城他也是位高权重,受人尊敬的王爷,南华除了皇上太后殿下,谁还官比他大,现在惹得老天爷发怒了,看来他也活不长久了。”

几个人围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军帐拐角处处站立了许久的人。

“你们在说什么!”

一声怒喝响起,陈猛满脸阴沉的看着他们。

这些人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之后面色一变,连忙跪下:“参见将军。”

“本将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军中七尺男儿也成了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了。”

陈猛恨铁不成钢,怒极。

“来人,把他们压下去,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将军,将军饶命啊,属下知错了,将军饶命!”

几个人吓得更是面无人色,军中的军棍可是实打实的打下去,三十军棍之后也不知道他们还站不站得起来。

现在可是在战场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战,敢带伤上阵,稍有不慎就是身死亡故的下场。

“哼,带下去。”

陈猛一挥袖,余光微扫就看到原本隐在军帐旁的人转身离开的背影,陈猛微微垂眸,收敛了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最开始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军中的内鬼竟然会是他。

可是等到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摆在他面前之后,他才不得不承认,这个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人,竟然会埋在他身边如此久。

想到此,陈猛脚底一股凉意猛然升起,幸好,幸好他当时未采纳他的意见,直接派人渡河攻城,不然的话,这几十万大军的下场定然十分凄惨。

“将军。”

身旁之人上前一步,低声请示。

“去吧,小心一点,不要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是,将军放心。”

那人点头应是,转身疾步而去。

陈猛叹息一声,眼中再没有丝毫迟疑。

他征战沙城几十年,手上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只是他现在年老了,便总是会多几分心软。

背叛者,便要有背叛者的自觉,一旦走上背叛的这条道路,自然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陈猛,此生最厌恶的就是背叛者!

千宁一走进军帐,就看到风莫依静静坐在桌前制药的场景。

千宁走到风莫依身边坐下,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开口叫了一声:“风姐姐。”

风莫依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微微侧头看向千宁。

千宁穿着一身戎装,她的发全部被高高扎了起来,原本还微微圆润的脸颊现在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和以往很不一样。

风莫依轻轻拍了拍千宁的手,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小宁儿也慢慢长大了。”

千宁摇了摇头,难过的说道:“是我长大得太慢了。”

“不慢了。”

风莫依把桌上的药分门别类慢慢收起,笑道。

“阿墨常说,她有一个小妹妹,可爱又漂亮,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娃娃。”

风莫依想起刚开始跟千墨认识时,千墨那般炫耀的模样。

“你不知道,当时听她这样说,我有多好奇,后来真的见到了你,才知道,阿墨说的果然是真话。”

千宁看着风莫依,眼中是满满的惊喜:“姐姐真的这么说吗?”

“当然。”

风莫依怜爱的看了一眼千宁,眼中满是暖意。

“你是阿墨最爱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不管是她还是我,我们最不想的就是你失去了脸上的笑,阿墨总说,笑着的千宁,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千宁。”

千宁收回目光,低垂下头,她看着自己的手,强迫自己把眼泪收回去。

“可是,我都没有什么用,什么忙也帮不上,除了会打架,我什么也不会,若是,若是我带人渡河就好了,有姐姐在,也不会弄得现在这般进退不得的境地。”

“傻宁儿。”

风莫依手一顿,她侧身,轻轻抱住千宁,安抚的拍着她的背。

“阿墨现在肯定很庆幸,幸好不是你前去渡河,你关心她和她关心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你不应该自责,你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好好等她回来才是正事。”

“嗯,我知道。”

千宁点点头,她悄悄拉住风莫依的衣服,轻声问,就像寻求一个结果:“风姐姐,姐姐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会的。”

风莫依笑了笑,微微垂眸。

“她可是郁千墨,福大命大,没有那么容易死,当年那么严重的伤她都挺过来了,这次也肯定会安好无缺的回来我们身边。”

风莫依说的斩钉截铁,这句话她不只是对千宁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宽水河一处偏僻的河边,一个挑着箩筐的人慢慢走到河边。

他拿出刀砍下周边茂盛的青草,装满慢慢一箩筐之后才拍拍手踱步到河边蹲下洗手。

他的神情十分机敏,见四下无人,连忙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小铁盒动作迅速的藏在了河边的青草堆下。

小铁盒面对河中的方向,也不知道他做过了几次这般的动作,手中的铁盒刚好卡在青草堆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突出。

平日里就算有人来到河边洗手,也只会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脚下的地方,而不会探着身子去看看河边青草下有什么东西。

放好东西,那人甩着手自然的站起身,他拿搭在自己肩上的粗布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挑起箩筐向家里走去。

风吹过路旁茂盛的青草,有一处青草好似被什么动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时间渐暗,军营灯火通明,照亮了周边。

有一个身影远远而来,他提着一个灯笼,慢慢悠悠的从远处走来。

走到白日有人藏小铁盒的地方,来人放下灯笼。

他腰间佩剑出鞘,竟然在月色下悠然的练起剑来。

一步一动间,他的剑气把周围茂盛的青草扫倒一片,没有丝毫可以令人藏身之处。

来人眉间微蹙,他收起剑,压下自己心中的那股怪异之感。

他走到河边,也不害怕黑黢黢的河面,蹲下身仔细的清洗手上的污垢。

他重新把手放进水中,手腕一转,就触到了铁盒,只是刚刚把铁盒抽出来,他心底就是一沉。

盒子太过轻巧,和以往的触感丝毫不一样。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心中那股怪异之感原来并不是他的错觉。

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而他的身份,也定是已经暴露了!

“我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高远眼中骤然一缩,他慢慢起身,转身看向身后站立的人,叫过无数次的称呼就已脱口而出。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