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梁邱成,蝴蝶都不允许梁恋蝶去危险的后山,只是那日正好忙着寻找梁君齐,反而一时没人注意到梁恋蝶的踪影。
她心里担忧哥哥安危,不自觉的沿着一条小路走,等到她回过神时,自己一个人已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身边没有任何的丫鬟侍从,周围全是黑压压茂盛的树木,不时发出一声不明动物的低吼声,梁恋蝶脸色煞白,慌乱异常,她强迫自己镇定,转身沿着自己来时的路走回去,却越走越偏僻。
天色渐渐暗沉,四周更是可怕,树枝的暗影挥动,像极了恶灵。
梁恋蝶迷茫的站在了原地,不敢在动,可是当身后响起某种轻轻的声音时,她才浑身一颤,转身,看到身后向她扑来,张开大口的一只老虎时,她才惊惧的叫出了声。
闭紧双眼,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葬身兽口时,却突然没有了动静,只听到老虎一声哀鸣。
双手抱头蹲在原地瑟瑟发抖的梁恋蝶睁开眼睛,害怕的往上看去,月光下,一个戴着金色面具一身黑衣的人站在她面前,从天而降,就像天神一般解救了她。
“你没事吧?”他声音微低,伸出一只手拉她起来,当她把自己沾上泥土的一只手放到他洁白如玉的手上时,她觉得自己遇上了春暖花开,满城芳华。
“谢谢谢。”梁恋蝶低声道谢,脸上带着一股窘迫,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染上了泥土,看起来异常狼狈。
他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轻笑一声:“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千万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跑。”
说完他转身先行,照顾着身后的人,步调缓慢,刚好够她跟上的频率。
她在他身后,原本惊恐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她偷偷伸手描绘着他的背影,像是要紧紧记在自己心里一般。
来时漫长的路回去时却没走多久一样,看到远处打着火把漫山遍野寻她的人,梁恋蝶一脸开心,往前跑了几步,大声挥手,寻找她的人连忙往她这里而来。
“他们找到我了”梁恋蝶回头,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身后的人却已经没了踪影,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四处张望,却在看不到那个黑色身影。
直到他又来了这里,她一下子雀跃起来,但是她一向内敛,也不敢像其他江湖女子一样直接去光明正大的寻人。
但是在听到明日他们就会离开的消息时,她一下子心慌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勇敢一次。
等到他真的站在她面前时,她想,自己真的勇敢了一次了,真好。
宫无忧正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别人约墨浅自己反而会不舒服,在他一片空白的感情生活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心不在焉的喝了几口酒,旁边坐下一个人,他余光瞟了一眼,哦,墨楼主回来了,下一秒,嗯?
“楼主佳人相约,竟然如此快就回来了”宫无忧脸色一下就恢复正常了,又开始不怕死的调侃起来墨浅。
墨浅淡淡看他一眼:“我上次掉落一块玉佩,恋蝶小姐捡到之后归还与我,当然很快。”
宫无忧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为护女子清誉以玉佩为借口,墨浅才真的是外冷内热了。
宫无忧丢了一晚上的笑重新挂在了脸上,语调轻扬:“那楼主以后一定要好好护好贴身之物才是。”
墨浅无语的看了一下子笑的春风满面的宫无忧一眼,真想丢他三个字,神经病!
外面守着的美云看到墨浅这么快就出来了,很是奇怪,她恭送墨浅离开之后,快步进了院子,就看到自家小姐一个人站在桌子边:“小姐。”
梁恋蝶看到美云,强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美云心疼的扶着她坐下,轻声安慰她。
梁恋蝶摇了摇头,轻咬了咬唇,她想起刚刚墨浅说的话:“墨某玉佩不慎掉落,小姐今日只是为还玉佩才邀墨某前来一叙,以后直接派人给我送来就好,此次劳烦梁小姐了。”
说完,墨浅微微点头,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就走。
梁恋蝶看着自己手中没有送出去的锦绣香囊,眼泪落下,打湿了香囊。
苦涩的勾了勾嘴角,我以为这是属于我们的满城烟花,原来这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针一线精挑细选,没有任何一处瑕疵,满是爱意的缝制好,最终却送不到想送的人身边。
夜色渐深,饮了酒的墨浅眸色幽深,眼光流转,嘴角勾起一个微笑,配上一身耀眼的红衣,更是夺人心魄。
她身旁的千宁手中把玩着几个图案漂亮的小石子,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场中的气氛明明和刚才一样,却不知为何变得略压抑起来,空地上舞姬旋转得越发的快,手中挥舞的彩色缎带隔绝了视线,缎带在落下时,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匕首,手一扬,匕首飞出,像是打破了某种平静。
四面八方都有黑衣人围过来,身后早已准备好的花沫等人拿出武器开始了围剿。
原本温柔可人的舞姬眼神突变,手中长剑飞舞,满面杀气,直往墨浅面前而来。
千宁手中石子飞出,正中手腕,舞姬长剑飞出,下一秒就是被无情的杀戮。
“去吧。”墨浅对千宁轻声说,站起身来,身上的彼岸花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耀眼。
冲进黑衣人里挥剑的那一瞬间,墨浅想起了哥哥寄来的那封信,明明才九个字,却带着一份只有墨浅才能懂的郁气:“十年乱,遇太阳徽者斩。”
就为这一句话,轻易不穿红衣的墨浅,时隔五年再次穿上身,眼神沉郁,一剑过去便是一命。
江湖无人看过夜影楼楼主出手,今日才知道这位楼主武力到底是有多高,千宁与她背对而立,却丝毫不用担心会背后受敌,两人手中长剑纷飞,四周堆积了黑衣人的尸体,煞是骇人。
源源不断的黑衣人涌进来,一时间,整个七灵宫到处都是与黑衣人厮杀的身影。
梁恋蝶早被人送到了后院密室,和自己受伤的二哥一起,被重重保护起来。
看着梁君齐喝下自己端来的药昏睡过去的蝴蝶,轻轻的为他理了理棉被,看向坐立不安的梁恋蝶,挥手让她过来。
“娘亲,爹爹他们不会有事吧。”梁恋蝶脸色煞白,一双手不自觉的扭着手中的手帕。
“不会的。”蝴蝶轻柔的回答,为她理了理头发,端起手中的甜汤让她喝下。
梁恋蝶接过喝了几口,因为担心在外的爹爹,实在是喝不下了,刚放下碗,却觉得眼前一晃,她用力甩了甩头,眼皮却越来越重:“娘。”
“安心的睡吧,等你醒来,就会跟以前一样了。”蝴蝶抱住她软倒的身体,把她轻轻的放到另外一张床上,为她脱去鞋袜,脸上带着她熟悉的微笑,眼中却满是不舍。
“娘”梁恋蝶努力睁开眼睛,半睁半合的眼睛依稀看到蝴蝶打开门出去的背影,门合上,她在也忍不住,眉一皱,眼一闭,眼角落下一滴泪水,沉入满满的黑暗中。
蝴蝶走在长长的小道上,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木,眼泪在忍不住流出眼眶,得到过幸福之后再被收回去是最残忍的事情了。
她伸手抹掉落下的眼泪,眼里满是坚毅之色,脱掉华丽漂亮的外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方巾,蒙住脸,毅然决然的冲进那血色厮杀中。
梁邱成已多年不出江湖,虽平日也都不曾荒废武功,但总归不如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江湖人了,时间已久,梁邱成也微露疲态,幸好梁君泽和七灵宫宫人一直在他旁边,为他分担一二。
时间一久,一些黑衣人也看出梁邱成的体力不济了,一些人纷纷往梁邱成那边转移过去。
墨浅周围已没有多少黑衣人了,看了一眼梁邱成的方向,墨浅微一皱眉,低喝一声:“千宁。”
千宁心领神会,转身一脚踢飞一个黑衣人,几步追上墨浅,和她一起往梁邱成那边杀去。
七灵宫外,月沉一和练慕秋从外包围,带领月无宫,灵煞阁人从外往里面包围扫荡。
厮杀渐渐接近尾声,这里毕竟是七灵宫地界,在加上墨浅等人早有准备,自然是不惧这些突袭的黑衣人。
只是原想抓活人的想法却失算了,这些黑衣人要么死,要么就受重伤之后中毒而死。
风沫通医,但是也想不通,明明已经卸掉了活着的人的下巴,可是竟然还是中毒身亡,真是奇怪。
周围黑衣人快被杀尽,但是一想到这个问题,风沫也不自觉的分心了一瞬,身后破空声传来,风沫听到声音但是也来不及转身,只听叮的一声,一个人斜挑开向风沫刺来的剑。
风沫一鞭打伤面前的黑衣人,回头一看,就见玄水在她身后,因厮杀太久,脸色沾染上了一点血迹。
玄水到她身边,轻声道:“别分心,小心点。”
风沫抿了抿唇,低声道谢:“谢谢。”
说完,也不等玄水回话,转身又冲向袭来的黑衣人
玄水踌躇了一下,还是跟在了风沫旁边。
在屋顶观看完全程的宫无忧莫名感觉受到了一种伤害,唉,无奈的叹一声气,手中紫竹萧飞出,击倒一个爬上屋顶的黑衣人之后又旋转着飞回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