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坐在车里,不时看着手表。
江总已经进去三个多小时了。
这个地方他知道,江总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过来,或者经过长时间高强度工作之后,会过来放松一下。
不过平时江总都是自己一个人来,他虽然知道这里,也从来没进去过。
但是这次进去的是小江总,而且也没说要留宿在这里,甚至还让他在外面等着,显然是打算尽快回去的。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他的老板现在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徐白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老板的身心健康。
他看看时间,决定再过一个小时,要是江总还不出来的话,自己就打个电话去询问一下。
不过江司桥并没有让他的特助等那么久。
距离徐白最后一个抬腕看时间过去十分钟以后,他出来了。
面色沉凝,看不出喜怒。
可徐白到底跟了他这么多年,对江司桥情绪的观察已经到了极细微的地步。
他很快就意识到:江总心情不好。
不,不是不好,是特别差。
徐白没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车快要到江宅,江司桥才淡淡开口:“给我订一张今晚、算了,明天早上去青花市的机票。”
青花市,徐白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去找少夫人的。
对自家江总喜欢追着夫人跑这事儿已经适应良好的徐白很快应了一声。
回到家里已经天黑了。
江司桥没胃口吃晚饭。
他径直走向浴室,打开淋浴。
冰凉的水从头顶浇下,他平静的面部突然抖动了一下,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像是痛恨,又像是很难过。
“协议婚姻……”
他低低呢喃着:“三年以后离婚,算算时间,我出车祸的那天,刚好是三年期满吧。怪不得——”
怪不得乔毓当时进医院的时候,脸上表情那么奇怪。
怪不得他说他会负责,好好当一个丈夫的时候,乔毓一脸纠结。
他还以为她只是不能适应丈夫失忆忘记她。
原来、原来……所有的深爱都是假的。
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负责!
所有人都被骗了。
“原来,情深也是可以演出来的。”江司桥自嘲的笑了笑。
他好像也不能怪乔毓。
毕竟,两人签的协议的,说好演戏三年,不许第三人透露半分。
而且,失忆这么久以来,她确实从未说过任何,两人感情深厚的话,也从未对他做过任何暧昧行为。
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乔毓不能接受失忆的自己。
其实真相是:乔毓压根就不爱自己。不管是失忆前的,还是失忆后的。
既然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她的确没有爱自己的义务。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自己想必也一直都是在演戏。
但,既然是演戏的话……
为什么自己一眼看到乔毓,就心里亲近,忍不住生出好感呢?
要不是第一眼见面那种莫名的亲近和心动,他也不会那么快接受自己多了一个妻子的现实。
既然是演戏,没有感情的话,那么看到那份冷冰冰的“契约”的时候,他的心为什么会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