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拮据的生活,唐十九忽然明白,为什么到后来,独眼婆依旧没有叫车,是知道,即便到了这里,也不可能有钱付给车夫。
男人被戳穿,显得更为尴尬,搓着手,一双手完全皲裂了,惨不忍睹。
屋内谁也不再说话,显得十分安静,外面偶尔有人走过的声音,踩着雪,咔嚓作响。
暗沉的房间,渐渐的亮堂起来,有阳光,从窗户里投进来。
这已经快中午了,阳光终于穿透了薄雾,虽然没有什么温度,可是那暖黄色,还是叫人舒服的。
唐十九在屋内坐的无趣,站起身来:“我去院子里走走。”
“哦。”男人局促的站起来,对唐十九,客客气气。
唐十九微微笑了笑,推门出去。
这里的太阳,真是珍贵啊。
抬起手,看着阳光透过指缝,串了一串七彩的光圈,那光圈里,恍惚的映出曲天歌的脸。
这一刻,她在异国他乡,想他。
京城,东宫,朱雀殿。
陆白手中拿着一封信,信自北齐送来的,乃一封家书,是慕容席写给慕容嫣的。
然,慕容嫣拆信之后,一早就亲赴陆白府上,叮咛嘱咐,让陆白千万将信,亲手交到曲天歌手上。
曲天歌看着信,神色冷然。
“不看。”
“主子,慕容公主说,请您一定要打开,里面的事情,关乎重大,十万火急。”
曲天歌抬头看向陆白,态度不变:“不看。”
陆白压力深重,往往曲天歌重复拒绝两遍的事,他绝对不敢再提第三遍了。
可早晨慕容嫣来的时候,十万火急的样子。
陆白跟在曲天歌身边多年了,有些事情自有一分敏锐,能让慕容嫣火急火燎的来找到他转送的家书,必定不可能是一般的家书,恐是北齐生变了。
慕容席,或许出了什么事。
“主子。”
“出去。”
不等陆白第三次开口,曲天歌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
饶是北齐现在翻了天,灭了国,陆白也不敢再和曲天歌多说半个字。
从朱雀殿出来,迎头遇到了凌云。
他凌云努了努下巴,朝着朱雀殿大门方向,凌云会意,跟着陆白从朱雀殿大门出来。
“你找殿下什么事?”
“茂国公的两位公子,我想知道,是不是殿下的意思,把他们送进大理寺的。”
陆白压低了声音:“你心里不是清楚。”
凌云皱眉,情绪略显得激动:“殿下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况且茂国公已经以死谢罪了,殿下难道不清楚,茂国公对他的忠肝义胆吗?”
陆白摇头:“站在我的角度,我能理解殿下的心情。”
凌云愤然:“理解什么,是不是你也觉得,茂国公罪该万死,连带家眷,都死不足惜。”
陆白忙道:“我怎么会这么想。”
“你怎么不会,你夫人和太子妃是什么关系,谁不知道。”
陆白蹙眉:“我陆白,辨得清公私,凌云兄,我知道你对太子最近的所作所为诸多不满……”
“不是我,是所有人,所有追随太子的人,所以为了太子甘心肝脑涂地的人,他寒的是所有人的心,太子妃不死,太子之位不保,那是所有人的鲜血换来的荣耀,他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凌云已然顾不上什么君臣身份了。
都说太子为了太子妃快疯了,他才要疯了,太子居然以莫须有的罪名,把茂国公的两位公子送进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