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痕也愣住了。
曲天歌的心脏,猛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了一拳。
不知为何,糖糖口中柔弱的母亲,竟叫他凭空生出几分怜意来。
孩子哭的颤抖,曲天歌抱起她不停安慰:“不哭了,糖糖不哭。”
“呜呜,呜呜。”
孩子哭的停不下来。
芦笙站起身,上前踩了风离痕一脚,风离痕吃痛,却知道自己活该。
这顿跪是免了,可风离痕怎么觉得,自己还不如去跪一通呢。
糖糖那小眼泪珠子,哭的他都觉得自己禽兽不如了,怎么可以这么骗一个小孩子。
哎!
糖糖在曲天歌怀中哭到睡着,芦笙要来接,曲天歌没给,而是抱着糖糖,坐在椅子上,让糖糖躺在他的臂弯里。
他空出的一只手,拿了他的炭笔,在宣纸上轻轻勾勒描绘着。
很快,一个女人的轮廓,跃然于纸上。
那是他梦中的人,是他挚爱的人,是他一生都无法再触及的人。
芦笙站在门口看着这样沉默低落的曲天歌,不由又回身跑到风离痕跟前,狠狠跺了他一脚。
风离痕咬牙,害的陪笑:“笙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啊,真是欠揍,你缺钱,你问我要啊,你怂恿个孩子去借钱,你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我是猪狗不如。”
他真这么自贬,芦笙又心疼了:“好了好了,这事儿别提了,我替你害臊。——我今天又去了一次官府,夕瑶姑娘,人家不肯放,殿下身份特殊,我又不好闹出大动静,只能回来了。”
“你说这夕瑶姑娘这是得罪了谁啊,怎么就被抓起来了。”
“谁知道,现在兵荒马乱的,外头要打听点消息都难,问官府的人,清高的很,一问三不答,只听说,得罪了北齐的一位权贵妇人。”
“宫里的?”
“谁知道,我明天再去想想办法,官府的意思,得那位贵妇人开口同意放了夕瑶姑娘,她才能回来。”
风离痕嘎巴了一下嘴:“这夕瑶姑娘还真能闯祸,我们的身份,在汴京城不好去打官路子,所以也攀不上那位贵妇人身边的人,没个帮衬的人,光靠每天去官府跑,你么累死,那边么没有用,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带着她。”
“还不是为了那口奶茶。”
“奶茶你也会泡啊——不过你还是别泡了,回头殿下看上你。”
芦笙惊悚的看了一眼屋内,一把揪住风离痕的肉,把风离痕揪的呲牙咧嘴。
“闭嘴吧你,想死啊你。”
“哎呦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芦笙白了一眼风离痕,松开手,看了眼屋内:“怎么不见陆大哥?”
“查那女人去了。”
“你是说,上次跟踪我们,最近又总是在这附近转悠的女人?”
“恩,你说她会是谁,在承前门下的马车,显然是宫里的人啊。”
芦笙看了眼屋内:“两种可能,奔着殿下来的,和奔着糖糖来的。”
“我看不是奔着殿下来的,十日期限,只剩下五日,如果真是北齐帝的人,知道殿下在汴京,我们这早就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