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的计划说起来确实是更合理,也对夏梦的治疗更好一些。
所以纪芍音在第二天去探望的时候,就按宫廷说的,跟颜心沫提起可以给夏梦治疗,但需要带出去的话题。
颜心沫认真听完后,立刻就摇头拒绝:“那还是算了吧,我不放心。”
“我会在现场。”
纪芍音眉头一皱,一脸震惊的指着自己:“还是说,你其实是在暗示,你并不放心我?”
“那倒没有。”
颜心沫看了面带怒意的纪芍音一眼,很勉强的笑了下,特别敷衍的开口:“我当然相信你。”
“那还有什么问题?”
纪芍音很想尽快开始治疗,免得夜长梦多,就又开口劝: “对方只是觉得同行该避讳,不要你待在治疗室里。
但你可以在门外等着伯母,这样也不行吗?”
颜心沫看着执意劝自己的纪芍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直接挑明了:“我明白你很着急。
但好的心理医生有很多,我完全可以找个熟悉的人,你说是不是?
学姐,咱们是同行,你其实也很清楚,一旦对方存了坏心思,在治疗的时候下暗示,那是会出大事的。”
纪芍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了。
宫廷的性格,还真有可能。
看着沉默的纪芍音,颜心沫继续说:“就算对方医术高超,但这种藏头露尾的人不值得信赖。
而且我并不想去冒这个险,我根本就赌不起,你明白吗?”
“嗯。”纪芍音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跟颜心沫道歉:“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容易了,抱歉。”
“我明白你是心急了。”颜心沫突然走过去一把抱住纪芍音,很诚恳的说:“谢谢你为我妈妈这么帮忙。”
颜心沫身上有很淡的花香,让这个拥抱暖暖的。
驱散了纪芍音心里那点不舒服。
纪芍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反抱住颜心沫,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啦。
我心里是有点别扭,不过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小气,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
颜心沫低头笑了一声松开纪芍音,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落地窗前晒着太阳的夏梦。
叹了口气才说:“比起你推荐别人,我到更希望你来帮我妈妈。”
说完,她回头看着纪芍音,黝黑的双眸里满是真诚:“行么?”
“先联系一下更专业的大拿吧。”纪芍音没有马上答应:“我回去再帮你问问。”
宫廷那边……
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推的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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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没有好好的帮我争取,就被她三两句话打发了?”
宫廷冷着脸看向纪芍音:“怎么,为了防止我接近颜心沫,你连夏夫人的病都不在乎了?”
纪芍音真是烦透了他这胡搅蛮缠的语气。
她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冷笑:“你自己躲躲藏藏的,凭什么怪别人起疑?
有本事直接去跟颜心沫说想要帮忙的是你啊,跟我发什么火,发得着吗?”
宫廷瞬间安静。
他沉默的看着纪芍音,眼神渐渐冷下来。
纪芍音挑着右侧的眉,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眉眼间的轻蔑,视线里的挑衅,都像是往烈火上泼滚油。
“呵。”
宫廷突然笑了,他呼出一口气,捏着自己的山根:“干什么啊,想激怒我,让我出局?
纪芍音,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入套的人么?
行。
我自己去说,不劳烦你了。”
“你去哪里?”看着要走的宫廷,纪芍音急了,伸手就去拽他。
宫廷侧身躲过她的手:“当面说,大大方方的。”
要不是纪芍音挑衅他,他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筹码。
顾家别墅。
后花园。
“宫医生怎么会来?”颜心沫看着被用人领进来的宫廷,眉头很不受控制的自己皱了起来。
“来看看。”宫廷无视她这个代表不耐烦的微表情,温柔的笑着走过去:“听说伯母被接回来了。
我在这方面也算有所建树,要么我来帮忙吧?”
颜心沫犹豫的抿着嘴不说话。
宫廷在这方面确实有所建树,但是……
“不行。”
顾子熠突然从外面走了过来。
他绕过宫廷走向颜心沫,挡在她的面前,戒备的看着宫廷:“不麻烦你了,我会帮我岳母找到合适的医生。”
“你找?”
宫廷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爷爷做手术的时候,那家你砸钱都砸不进去的研究所,靠的还是我的人脉?
顾先生,很多时候不是有钱就行的,有的人没有交情,你根本请不动对方。”
这话一方面贬低了顾子熠的能力。
另外一方面也在提醒顾子熠他欠自己的人情。
顾子熠瞬间沉默了。
颜心沫看着明显不在一个段位的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挽着顾子熠的胳膊,帮他找回来:“之前爷爷的事情我们都很感激你。
不过这一次我妈妈这里,我想……”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有些紧张的顾子熠,冲他笑了笑:“听我丈夫的吧。”
一句话。
让顾子熠慌张的表情变成了得意。
也打碎了宫廷一脸的平静。
他盯着颜心沫挽着顾子熠胳膊的那只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好一会才笑了笑:“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咨询室见。”
颜心沫甚至没有主动去送宫廷。
人彻底离开之后。
颜心沫松开顾子熠的胳膊,抬头看着他,严肃的问:“为什么不同意?你应该知道他在这方面很厉害。”
顾子熠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我觉得他不安好心。
其实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宫廷他经常会暗戳戳的刺激我,让我情绪失控。
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这种人的人品,万一他偷摸对伯母做点什么呢?”
“他刺激你?”颜心沫瞬间发现重点:“是怎么刺激你的?都做了什么?”
“他……”顾子熠在愣愣的看着颜心沫笑了下:“也没什么,就是一般的挑拨离间,不过可能他的手段比较厉害吧。”
他没法说。
难道他要跟心沫说,宫廷发现她厌恶了自己,而他也在最近的相处之中发现了这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