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间就到了半月以后, 钟涣拍卖会正式开始。
说起来他觉得卖自己比卖所谓的初夜要好听多了。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钟涣被倌公要求换上一身十分华丽的白色衣服,衣角勾了金边的那种, 上方绘制着山河图, 一袭长发被要求扎起,半搭在身前。
鬓角前的小碎发被故意拉在了脸侧,微微低头便能被遮住眼睛, 身上的伤也不知是原主的体质还是什么原因, 至今都没有完全好下去,还裹着绷带。
惨就一个字。
许多来参加拍卖的人都心疼坏了, 钟涣的才情金京皆知。
许多人都打算买下他的初夜, 却不打算做什么只为了等到他的身体好了以后, 继续待在这小倌楼里, 谈自己的琴, 过自己的人生, 而不是受倌公的要求成为一个伺候人的小奴。
但他们却没有任何人想要为钟涣赎身。
因为不好处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倌公看到来了这么多人高兴不已。
他可不管来的人到底有什么想法,他只知道这些人既然愿意花钱, 那自然是好的, 他只要能拿到钱就够了。
于是钟涣的初夜拍卖正式开始。
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人拍买自己的感受十分奇怪, 但钟涣却不觉得生气。
他的心里自有一番想法。
倌公发话了, “起拍价一万两白银。”
台下的众人纷纷开始叫价。
“十万白银。”施芷涵一下就把价格直接拉高。她巴不得一下子就能把钟涣直接给拍下来。
那现实却告诉她, 这不可能。
“十二万两白银。”
“十五万两白银。”
“十五万八千两白银。”
“二十万两白银!”
施芷涵起头以后, 后面就直接抢了起来, 金京有钱的人说不上多,但一砖头下去也能砸死一个达官显贵。
“二十三万两白银!”金辰江看到居然有人敢和施芷涵抢,更是不爽至极。
“本王想要的人难道你们敢抢?”金辰江坐在二楼包间里, 虽然没有现身, 但这自称一出口加上熟悉的声音,台下的人都知道他是谁了,许多人只能遗憾的看了钟涣一眼。
虽说不想让钟涣受辱,但他们也不想为了一个小倌和王爷起了争执,只能遗憾放弃,可同属二楼包间的人却表示不服。
“怎么?金国的辰王这般霸道的吗?你想要的东西别人就不能抢?这是什么道理?大家公平竞价,就变成了争抢?”
二楼另一个包间里的人先前进包间的时候,钟涣从那门廊边走过。
别的没瞧见,倒瞧见了对方身后跟着的人,那步履之间以及抬起的脚跟,这都在告诉他,那是一习武之人,运转之际更像是有规律的,十之八.九就是家养的贴身护卫。
金国除了辰王倒还有几位没有封了王的皇子,住在皇宫轻易不会露面。金琛这位太子殿下更不可能会自降身价来到小倌楼。
秋季正是朝贺时期,要不是邻国的皇室成员,要不就是比金国强大的国家来的贵人。
钟涣脑海里的思绪将一想完,那二楼的帘子就直接被人撩开。
露出了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钟涣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楼上的人没瞧见钟涣,固执的怼金辰江,“二十三万两白银说砸就砸,为何最近两年金国却是连向我大秦的贡奉都上不起了?”
金辰江看到那二楼的人,表情刹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秦尧你这是什么意思?”金辰江怒气冲冲的说道,转眼又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你若是对一个小倌有想法,本王也不介意把人买下来送给你,在这里与我争执有何意思?”
秦尧一听这话不屑的笑了笑说,“本王可不想要区区一个小倌……”
秦尧低头,眼含不屑看向了站在台中央一身山河图的男人,之后才抬高了视线看到了钟涣抬起的那张脸,以及微微勾勒的笑容。
那一瞬间秦尧直接没有站稳,从二楼栽了下来,叫许多人都吓了一跳……
钟涣掩袖轻笑,笑声悦耳至极,遮住了的半张脸,显得神秘之极,露出的那双幽深的眼眸,在场的许多人都看得清晰。但不知为何只有秦尧满脸冷汗地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啪叽一声跪在了地上。
“您……您您怎么会在这里?!”秦尧先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又连忙补充,“我并没有质疑您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出现在金国。”
钟涣放下了袖子冷哼一声,“我倒是也想知道。”
秦尧:???
钟涣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又是自己来过的。
他记得自己以前并没有那么爱来三维世界啊,能源又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怎么现在回头一看居然有这么多……以亿为单位的好像也没又什么……
钟涣,在金国怕是不那么有名,但在秦国囊括了除海外世界以外的所有版图的秦国,便是举国皆知!
犹记当年钟涣与皇爷爷莫逆之交的感情,秦尧将一想到就是浑身直冒冷汗。
早年秦国并非现在囊括了大陆众多版图,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国,甚至被对多国打压。
秦尧的爷爷秦志远早年还是一个太子的时候,便立志想要改变秦国的现况,可却一直无甚办法。秦国不善军事,秦志远便是再有想法也没办法改变整个社会的重文轻武的现况。
直到捡到了一幼童。
那人便是钟涣,起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便自发的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孩子,问就是想体会一下小孩子的世界,眼中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样子。
那时的感觉大概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有时不会选成男,而是选个正太的心理想法。
钟涣一被捡回去,秦志远便见他刹是可爱,决定好生养着,不论别的,最起码能快乐自己。
结果他就真的快乐了。
钟涣当时本身倒是不怎么在意秦志远的现况,只是一发觉他国派使臣来要求秦国上贡,偏偏现实是秦志远已经悲惨的只能吃清粥小菜,别说是上贡了,堂堂一位太子,穿的四爪龙袍居然都是祖辈继承下来的。
要求上贡的人可不会关注秦国的现状,他们只知道要钱,你弱你活该。
秦志远便是再不想也只能咬牙切齿勒紧裤腰带的上贡了,结果第二天,钟涣的伙食就从白米饭变成了稀粥,还是那种看不到米的。
小钟涣::)
我觉得你们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
几岁的小孩子,走起路来甚至让人担心会不会摔倒,他自个儿要求要去军营训兵的时候,秦志远只把他当成了憨憨。
然后秦志远就被打成了憨憨。
至今秦志远那懵逼不敢相信的眼神,似乎还历历在目,钟涣想到都觉得好笑。
后来五岁模样的他就进了军营。
军营里头的人怎可能接受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要训练自己?
然后所有人都被打成了憨憨。
秦国在上贡两年以后,第三年钟涣以八岁之躯开始带兵打仗。
至此,百战百胜,战无不胜,似乎成为了他的代名词。
十五年间更是直接打了八十八场仗,用兵如神,以少胜多,被称之为兵家贵子,乃是天选将领,无人不服,无人不从。
秦志远登基以后一度感慨此生之幸就是将钟涣捡回去,虽然在这十五年间,也多次挨揍。
问就是说他身为一个皇者,实在是没有魄力,最后被钟涣直接拉着一起去打仗了,皇上御驾亲征的行为,可把秦国的老臣们吓得是快要癫狂,然后就发现了前线传来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直到一年以后,向来瘦弱的皇上,顶着晒黑了的皮肤立于皇位之上,铁血政策,一个又一个的下发。
秦国不再重文轻武,而是两者皆存,甚至民谣之中也流传了一句,文是文,武是武,文武两双全,天下皆能赴。
钟涣在外带兵打仗,秦志远管好内政,两人竟是将目之所及的土地全都化为了秦国的领土!
虽是最后一个,但金国也是败国之一。
如今看到秦尧,钟涣自然也能想到当年最开始就是金国的人向秦国要求上贡。
这般嚣张的来到金国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如今金国竟自称为国而非郡……
“秦渊这些年干了什么?看样子的尧儿可是要好好给我解释解释的。”
秦渊,秦尧的父亲,秦志远的儿子,目前秦国的皇上。
曾经钟涣每次班师回朝以后,都会被秦志远要求抽空教教自己的孩子。
秦国固然做大做强,可秦志远也不想只此一代,虽说万古长存不可能,但在自己死之前,也不至于看到秦国覆灭,以免对不起列祖列宗。
当年秦志远与钟涣初遇的时候,就已经生下了秦尧的父亲,秦渊,秦渊甚至年长钟涣两岁。
秦志远的父亲在位活得长久,秦志远便是太子期间就子嗣丰满。
回回钟涣班师回朝,回来以后,长了钟涣两岁的秦渊都会被他打得很惨。
他可不觉得自己亲手教育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会连手下的金郡都控制不住。
秦尧便是在看着自己亲爹挨揍的过程中逐渐长大。
十五年后,目之所及的天下,皆是秦国的版图,钟涣被封为秦国一字并肩王,秦国的国都甚至一度流传,不知王侯将相姓甚名谁,只知战神钟涣举世无双!
秦志远回回与钟涣聊起自己不过把他捡回去养了个把月,他便为了一个月的饭菜贴上了自己的十五年,就不由感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