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人的运气果然至关重要。
金辰江将一爬出了小倌楼, 便被附近的小奴们发现,有些早前被金辰江教训过的人, 干脆直接在脸上蒙了块黑布跑了出去把本就被打得很惨的他又打了一顿。
但还是顾及着他王爷的身份没有直接打死, 如此也就罢了,甚至还有人直接把金辰江身上的衣物给扒了,连个裤衩都不留。
就让他趴在地上光着腚, 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个路过的行人唾弃不已。
钟涣一大清早的精神焕发地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听到楼下有人在谈论这件的事情时,不由挑眉, 他可没让人这样干呢, 但这也足以说明金辰江以往到底有多么的恶劣。
小倌楼里的有些人在八卦的时候, 钟涣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些一旦施芷涵干了些什么事儿, 金辰江就会找借口去青楼的八卦。
只是前些日子也不知金辰江是发了什么癫, 来到了这儿小倌楼。
结果真叫人打的快要疯癫, 等金辰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光着腚趴在大街上甚至还有个鸟儿蹲在他头上拉了泡屎的时候,人都快疯了。
他堂堂辰王!怎能如此!怎得如此?!
最后还是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本以为回到王府面临的是小妾的安慰, 家奴的关照, 结果直接被守在王府的人拖进了皇宫, 劈头盖脸的就被金辰江的父皇一顿骂。
金郡守自认为自己谨小慎微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找机会, 一旦找到机会, 他必然会带着金国重回荣耀, 哪知道自己这儿子尽给自己拖后腿。
金国皇上的想法很简单, 当初苟了十五年,直接抛弃尊严认怂,获得了秦国的信任以后, 他们便开始独特的自治之路。
相较于以往的金国而言, 除了士兵被秦国强制要求带走了一些,整体倒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本住在皇宫的人仍旧住在皇宫,住在以往镇国将军的府的人也一样是,毕竟这片目之所及的土地十分宽广辽阔。
秦志远当年与钟涣征了天下之后,就自觉看不上金国了,也一直没拿金国开刀,说是觉得退位以后让秦渊动手练练手也是不错的。
就算这片大陆已经全为秦国的版图,可难保海外不会有海上军事战争来袭,未雨绸缪还是需要准备的。
结果搞得所有人都不把金国当回事,还真让金国猥琐发育了一段时间。
若是金郡守知晓秦尧要来金国怕是早已经把人带到皇宫供起来了。
哪知道他是偷偷来的,秦尧可是十分想知道这些日子贡品一直不好好上交,到底是在搞什么。
结果却发现金辰江花了整整二十三万两的白银,去拍卖一个小倌的初夜……
金郡守白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他苟了这么多年还不够自家儿子一把造的,造完了以后秦尧还明目张胆的威胁他,他居然连听都听不懂。
金郡守甚至在听到下面的人给自己汇报之前两人的对话时,只觉得自己这儿子可能是个叉烧包。
怎会如此,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智障儿子?
把金辰江带进宫来以后便是直接做主,让镇国将军的嫡女和金辰江退婚。
这还联姻个毛,这要是继续撤下去,这不定连镇国将军都给得罪了。
虽说现在金国不必和他国打仗,但训练士兵还是要靠镇国将军出手的,不然他一个皇帝知道个屁的练兵技巧。
皇上憋屈了这么多年,可他一直忍辱负重并自顾自的告诫自己,这都是为了让金国重回荣耀,哪知道自己的叉烧包儿子这么坑。
钟涣坐在小倌楼里,秦尧坐在他的旁边吃早饭,满脸黑眼圈的样子,还别说,钟涣打人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凶残。
反正他已经自觉认怂了,就是等回了秦国以后,父皇估计会不好受。
但是倒霉的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了嘛,没关系……
“老师,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秦尧眼巴巴的说。
“你不是要来给这金郡守祝贺吗?不若就等着这五十生辰过了以后再说。”
给秦渊练练手的东西到现在都没解决到底,是金郡守太聪明,还是秦渊的智商有待充值?
秦尧皱着一张脸拒绝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他怕是在中秋过去之前都不太好过了。
说什么来给金郡守祝寿,祝个鬼!他一个皇子来给区区一个郡守祝寿,别说祝寿了,就让金郡守自己亲自开口问,金郡守都会说会折寿。
秦尧就是来催债的。
秦尧觉得自己过于倒霉,正巧发现了路过的倌公。
他甚至不需要打探,钟涣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就被人汇报给了他,能忍吗?虽然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点什么,但怎么说也是他们秦国的战神,居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秦尧就让自己的护卫把倌公按住,自己去打了一顿。
事毕,“突然就明白了,有理由的打人到底有多快乐。”
钟涣顿了一下,这三观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那你觉得我没有理由的打你,你快不快乐?”
秦尧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我做错了什么?老师你要打我?”
钟涣眯着眼睛看着他,可别让他发现秦国早已经解除的奴隶制,现在还存在。
金国自治的情况可以划分在外,可是一旦让他知道秦国又重新回到了奴隶制,动不动就打杀奴隶,他可不介直接把这片天给掀了。
“我错了,我不是有理由的打他,我只是经过各种事例分析以后确定了他是一个坏人!”秦尧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到底是哪。
他是一个皇子,他不应该说出有理由就可以打人的话。因为只要他想,打任何人,他都可以制造出无数理由。
看他不爽,衣衫不整影响到自己的食欲,不敬皇室,各种各样的理由,打人的理由而已,他可以拿出来无数。
钟涣看着他脑瓜子转的还是很快的样子才轻哼了一声,伸出手敲了敲他的头,力道并不重,“倌公的所作所为自有大秦的律法制裁,你可以在这其中协作,但不能以自身为法去打他。”
虽然他也觉得打的很爽,尤其是他之前还把金辰江按着打来着。这不是双标,只是因为在某些人的面前还是要做些戏的。
“你只是一个人,不要把自己立得太高,会摔得更惨。”
钟涣就怕这小子,哪天就开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叭叭叭了,那样的话他会忍不住打死的。
真的看倌公不爽想收拾,也多的是办法,甚至还可以让金国的人和他垃圾互磨,为什么非要找个理由打他?
倌公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不过被打的也不严重,昨儿倌公就已经确定了钟涣和秦尧有点关系以后,他巴不得避开走。
可宫里的人说是让他们去皇宫,这个要是做不到,明儿这小倌楼就会在风月街里被拆了。
倌公本来还想继续让其他小倌过来给钟涣和秦尧说话的,可门外盯着的准备将钟涣与秦尧迎进宫里的人就在说,必须要他自己亲自做。
那敞开的小楼门,倌公身影被看得清楚,包括他被秦尧打的时候。
钟涣坐在那里,当然也能看清楚门外穿着盔甲的将领。
他单手撑着下巴,静静的听着倌公顶着被打了一顿,很是疼痛,时不时扭曲的脸,请他们入皇宫。
“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金郡守的府邸也能被称之为皇宫了。”钟涣就那么轻飘飘的说,就看着倌公瞟了一眼门外的将领以后,浑身上下冷汗直冒。
脸上先前被秦尧捶了一拳,肿了起来,叫这汗水一滴,更是ze得他疼得不行。
这种情况下还得挂上笑颜的请他们入皇宫,倌公的内心到底有多苦,小倌楼里窃窃私语,八卦不停的小倌们脸上带着的宽松笑容就足以体现。
倌公就该不得好死!
楼里的人被卖过来时,很多都是已经知事了,只是他们跑不了。
倌公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人啊,这小倌楼不是您能待的地儿,金郡守的府邸又宽敞明亮,风景又好。”
倌公几乎把这辈子的形容词的词汇量全都给扒了出来。
“这怎么不是我待的地方,我可是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当初被卖过来的时候,你可是一边和那人贩子说什么‘这次的货质量果然不错’,一边在我挣扎反抗的时候直接打断了腿呢,要不要让我给你看看我腿上的伤疤?”
钟涣一点都不急,他的语气十分缓慢。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才能逼疯人。
倌公脸色更难看了,他知道钟涣就是想磋磨他。
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最清楚,可他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原主是直接耗费了十年学艺的时间才成了才的,这么多年倌公都好好养着他,可不觉得自己哪里还不够仁义。
亏钟涣不知晓,不然就是秦尧用刚才他的话阻止都阻止不住他要把倌公打一顿。
那年十二岁的原主从乡下来到金京,本身就在想办法和乡里的人一起在金京寻个工作,好安住下来,结果就被人盯上打晕直接卖了,
过来当天倌公见他长得不错就是好一顿夸,又想着怕是能给自己赚很多钱,结果原主自然不服反抗的过程中,倌公就直接让人把他的腿打折了。
如此也就罢了,一开始原主可是不大想学艺的,后来发现了楼里的其他男子的惨况以后才冷静下来。一做出了决定,那也是拼了命的学习。
而倌公只会觉得与其学的不三不四的,在让原主顶着这张好脸放出来,不过是浪费资源。
原定三年学习期过后,原主就应该被放出来的。
强压着他学够了十年,又花了三年,他如今以琴艺闻名天下了,倌公倒是想来坐享其成,觉得所有的一切好事都是他帮助的。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金钱罢了,这些年原主赚来的金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
请琴艺先生的钱,不过每个月五两罢了。
那些年弹到满手鲜血,仍旧逼着自己不能停,那些年弹坏的一根根琴弦崩到自己脸上带来的苦楚,倌公是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理所当然,下奴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学成艺术,然后卖与小倌楼。
可原主当初的愿望,明明不过是去一家酒楼当个小二,赚银子养活自己,将来再娶个小媳妇。
不过这般简单的愿望罢了,从最开始就被倌公给害没了,说什么三年不够,不过是想要待价而估。
倌公想法千万,可看到钟涣那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除了又“咚咚”的磕了几个头,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