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涣打算这段时间给钟美钰办理一下修学, 带她去看看一流的心理医生。
例如之前他评价祁路宸一样,把朋友当做心理医生, 不一定对自己有效果, 反而会给自己造成更加严重心理压力。
作为父亲同样也是如此,钟涣知道该怎么样引导钟美钰变得更好,但想让她主动敞开心扉, 是不大可能的。
别说是女儿了, 就是儿子,身为父亲也不可能与其面面俱到什么都聊到。更何况女儿, 钟涣要做的就是赚钱, 然后把她送去医院。
原主这么些年攒下来的存款, 也不过两万余元, 在这座一线城市里想要生活, 还要供女儿上大学, 单身老父亲除了月月都要交的房租水电费,日子过得其实并不怎么样。
钟涣猜测也正是如此,钟美钰才特别担心祁路宸真的动什么手段让原主分分钟下岗, 那样的话他们指不定要真的吃不上什么饭了。
钱不是万能的, 类似的话都已经说到烂了。但凡从生活方面感受到压力的人, 或多或少都能将缘由扯到有关于钱这一方面。
钟涣心里清楚钟美钰被折磨到这种程度的原因, 但他不接受那个理由。
只有经历过苦的人才知道怎么样在黑暗的地方求生, 原主还是把钟美钰教的太好了, 她的眼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恰好被束缚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没经历过什么太苦的日子,原主也没办法给她提供什么太好的日子。
如果没遇上祁路宸,钟美钰的未来可能真的会如同她一开始计划的目标一样, 逐步达成。
但已经遇到了, 也没有什么好说后悔的。
钟涣纠结的是,他该怎么样才能给出钟美钰一个合适的理由,将她塞进医院。
原主那点存款早就和女儿坦白了,也是为了让女儿在大学的时候不要和别人攀比,就算攀比,老父亲也支持不起。
这会就算他随便从系统商城里买块小金砖去首饰店给卖了,也不好解释。
最后想了半天还是去买彩票。
不过买彩票只是个由头,实际上还是凭借着卖小金砖得来的钱把钟美钰塞进了医院。
在这一过程中她也去问过钟涣哪来的钱,得到的说法,就是钟涣买彩票中了五万元。
钟美钰不清楚高级心理医生的收费,但看着那位心理医生身上的学校里的同学经常讨论的名牌西装就知道,恐怕收取的费用也不低,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旁边站着仅凭气度就和心理医生完全不相上下,甚至更优秀的钟涣,她的心里反倒没有什么压力了。
同时也多了一个概念,大不了就肄业,推着小三轮去夜市摆地摊,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回老家。
原主并不是这座大城市土生土长的人,呆在这里也是因为这里工资与其他城市相对高了一些,刚好而他的女儿也考在了这座城市的大学。
钟美钰看着心理医生心里的忐忑没了以后,反而有些羞涩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的精神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主动前来治疗的时候,也会有一种羞耻的感觉。
但问题不大,钟涣随意的和心里医生交流了两句,看着对方越来越惊讶的眼神,只说,“医者不自医,就连最顶尖的医生都无法治愈自己。同样,只有处于逼不得已的逼不得已时,才会选择亲手去治疗自己的家人。”
那心理医生才明白了钟美钰为何仅仅是来到诊室坐在那里一小会儿就从忐忑,害怕,惊讶,多次用眼角的余光关注钟涣,直到她平复下心情对着自己客气的笑了笑,心理医生也同样回应了一个平和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温和的样子。
钟涣只随意和他交流了有关心理学上的十分高深的知识,至少对于这位医生来说,仅从钟涣的言论中表现出来的信息,就足够他将他断意为同样的一个心理学方面的高手。
而后有关于钟美钰的病情就交流简单了许多,钟涣稍稍进行了几个暗示,心理医生就get到了他的想法,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就拿出来了一瓶没有标注着任何作用的药物。
紧接着便笑容更加柔和的对钟美钰说,“小姑娘你的问题不大,放心,好好休息就好,过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看你脸部肌肤状态近期应该没有好好休息吧,这是一瓶褪黑素,可以提高睡眠质量,先吃一段时间看看,睡好觉了,人也就精神了,就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了,安心吧。”
针对钟涣的说法和他的种种引导,实际效果确实能快速转移钟美钰的注意力,但只有面对医生的病情定位以后,她才能彻底平静下来。
无论严重还是不严重,医生说的总归让人安心一些。
钟美钰对着大夫笑了笑,临出去之前钟涣反倒被大夫要求留了下来。
钟美钰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人仅仅互相对视了一眼,就仿佛交流了些什么信息的样子,有些奇怪。她爸应该不会认识什么医生来着……
钟涣看钟美钰快要陷入自己思维时,弹了她一个脑崩,看到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时候才轻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大夫等会肯定要跟我交代,让你几点睡几点起,平时日常生活什么的都得我顾着呢,怎么?还是说你也想旁听一下医生对你的智障行为作出感慨,再度把你打击一番?”
钟美钰:……明明是爸你一直在打击我。
人家医生笑得可温柔。钟美钰眼泪汪汪的,怎么感觉她爸逐渐有向魔鬼转移的画风呢?
应该不是错觉吧。
“一边坐着去,昨天回家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你倒在小床上睡着以后,今早可是九点才起。”
钟美钰更心酸了,当着大夫的面,她爸真的觉得她没有羞耻心吗?
当然这个问题如果真的问出来,钟涣只会告诉她:羞耻心那种东西取决于是否真的会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尴尬。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仅仅是因为过度疲累睡了个懒觉,又有什么好害羞羞耻的。反而仅仅因为过度劳累睡了个懒觉觉得害羞羞耻,某种程度上绝对是被限制在一个框架之内了吧,也是属于一种精神障碍误区。
后面的心理医生对于钟涣的种种行动以及每一句话说完以后,看到两人不同的表现时,心里感慨:作为病人的父亲,居然把病人的心态琢磨的这么透彻吗?
所以为什么她还能患上这么严重的症状?
这样的问题涉及到了个人隐私,医生也不会过多询问。
钟美钰对钟涣没有任何恐惧之心,除了在看到他办公室桌子上摆着的花瓶时,出了一丢丢的应激反应,瞳孔剧烈收缩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样子,想必也是有所察觉精神状态并在尝试调节。
钟涣回到了办公室,和心理医生交流了好一会后,对方主动尝试勾搭他,“要不要加个好友?”
“虽然没有在行业内听过你的名声,但凭借你这一手对他人的性格判断以及他人种种行为所表达的意思一眼就能看透的能力,我认为你值得结交。”
钟涣耸肩,在对方递过来联系方式后加了个好友。
以后无论是交流钟美钰病情还是顺带发展个副业赚钱,钟涣觉得自己都可以ok了。
这一趟出行也算得上是大收获吧,不过当天下午钟涣又去了趟钟美钰的学校,给她办了半年的休学。
学习时间可以往后延,工作时间也可以往后延,钟涣不介意这便宜女儿啃老,他介意的是这个便宜女儿想唱一辈子老,只要钟美钰还有想努力的想法,在近段时间一边调节心理状态,一边学习反倒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复习,本来就学习极好的她,未来彻底把祁路宸这么个神经病踢出自己的人生后,也要有更加精彩的未来才是。
小姑娘也不辜负钟涣。先前他卖的小金砖换回了二十万元,全都给钟美钰交了医药费后,手里又只有原主留下的存款了。
先前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的了,祁路宸很清楚他住在哪里,除此之外就是他工作的地点也要辞职,不过在辞职时倒是叫个同事问候了两句。
“老钟是找到更好的公司可以跳槽了吗?才这么急急忙忙的辞职。”眼含鄙视的同事,显然一副瞧不上他的样子。
钟涣懒得和他争,但是不妨碍他怼回去,“那倒没有,我觉得给别人打工,还不如让别人给我打工,所以我琢磨了一下,决定接下来自己去当老板。”
那员工先是冒了满头的问号,接着变相鄙视说一句,“我劝老钟还是不要有这么大的心才好。”
“回头要是辞了工作以后人家又看不上你,不要你了,你以后可怎么过噢。”
原主的工作岗位通常面对的都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
而这个年纪的人无论是男人和女人,其实都挺八卦。
面对面前的这个男人,钟涣一边打包自己放在公司里的杂物,一边又怼了一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你穷任你穷,我有钱就行。”
“辞个职你都那么多事,那我要是公司真办成功了,你分分钟还不得酸成柠檬精,难不成还真的觉得柠檬精是什么萌点吗?”
钟涣哧笑一声,抱着自己的箱子就离开了,也没想薅公司的羊毛,此次辞职也算得上是和平。
至于接下来嘛……又有什么比针对祁路宸更有意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