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市微微一笑,拍了拍周启新的肩膀道“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怎么样!?”说着端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
周启新脸上一脸惶恐,但心中却不屑至极,自己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游市之所以选中自己作为淮煤集团的新掌门人,就是因为自己和秦朗有仇,自己老爹,前圩子的老村长,现在还在监狱里待着呢。
就是因为自己和秦朗有不可调和的问题,所以游天信才放心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然就真和他自己说的一样了,自己和高正阳有什么区别呢?
游天信要的就是一个能够被自己所把控的淮煤集团,如果自己和秦朗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市里就将丧失对淮煤集团的掌控,这是游天信不能接受的,不然他也不用花这么多时间,想方设法把高正阳给搞下来了。
游市继续道“你是非常有潜力的年轻人,上过大学,又有过从军的经历,如果不是你父亲的事情,可能你现在还在部队发展,但你也不要觉得失望,其实从部队到地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周启新脸色阴郁,这确实是他心中的痛,也是和秦朗矛盾无法调和的点,自己本来未来不可限量,却因为老爹的事情,让自己政审方面不过关,最终升迁无望,只能选择退到地方来,所以游天信才会那么放心,周启新和秦朗绝对不会串通一气。
游市离开后,周启新坐在淮煤集团老总的办公桌前,心中升起一阵澎湃的感觉,权力,这就是权力,只要自己想,以后整个江淮地区,都要仰仗自己的鼻息度日,所有的工厂,设备,没有自己点头,就开动不起来。
“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周启新缓声道“秦朗,你欠我们周家的,现在该还了……!”
疗养院,秦朗和高正阳正在下棋,沈幼霜扶着沈幼微在凉亭里溜达,高正阳看着棋盘,最终把棋子一放,有些烦躁的道“不下了不下了,你小子不是说自己不会下棋么!?怎么把把都是你赢。”
秦朗笑眯眯的收起棋子,缓声道“我棋艺确实不好,但架不住有些人心里毛躁,自己往死路上走啊!”
高正阳翻了个白眼,此时一个人从远处跑过来,见到秦朗几人后,先是朝秦朗道“秦总。”
“嗯,你们聊。”秦朗收拾着棋子,随口说道。
高正阳看着来人,皱眉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咱们空降的那个副总,今天开会研究采七矿十三槽煤的事情了。”来人说道。
高正阳楞了下,立即道“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扯淡么?十三槽煤现在余水量还没算清楚,就敢贸然开采?这是乱弹琴!”
来人有些无奈的道“那位周总说了,咱们淮煤集团这两年产能上升趋势太慢,已经严重影响了淮煤集团在全国煤矿中的地位,他来之后,就是要提升淮煤集团在全国的排位,接下来得提升产能才行,十三槽煤就的第一个点。”
高正阳摆手道“不行,十三槽煤水量没有探明,直接采那是不负责任,是对工人生命的不负责任!”
来人苦笑着看着高正阳道“高总,现在……咱们说了不算啊!”
高正阳楞了下,立即拿起自己的衣服道“我去找他说,这件事情不是谁当权的问题,而是采了太危险。”
“你坐那吧!”秦朗说道。
高正阳却转头要走,秦朗直接道“老傅,老高,拦住高总。”
老傅和老高从凉亭外走过来,高正阳傻眼了,看向秦朗道“小秦,你别跟我闹啊!赶紧让人让开,我这正经事。”
秦朗扭头看向高正阳道“正经事?和你有关系么!?”
“怎么没关系的。”高正阳说道。
秦朗好笑道“说了你现在去就能说成似的,你搞搞清楚,人家是为什么要采十三槽的煤?是为了赶紧把你踢下去,人家要的是业绩,你现在跟人家说,有危险,你别踢我了,缓缓,你觉得人家能搭理你么!?”
高正阳一脸憋屈,秦朗拍了拍石桌道“坐那边,继续下棋。”
“都这个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思下棋啊!?”高正阳叹了口气道。
秦朗笑道“这人间本来就是一局棋,众生为子,真正有资格成为棋手的,寥寥无几,既然身为棋子,就要有身为棋子的觉悟,老高……现在轮到别人下棋了,你只能等对方下出一手臭手,不然你没机会的。”
高正阳其实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他对淮煤集团太了解了,越是了解,越明白对方这一手可能造成的危害有多大。
“秦朗,我不管的话,这可是要出人命的。”高正阳说道。
秦朗将一枚黑子抛下,任由它掉落在石桌的棋盘上跳动了几下,而后道“人家阳谋已经到了,你就只能玩点阴的了。”
“玩阴的!?”高正阳一愣。
秦朗笑眯眯的道“你说,这几年时间下来,淮煤集团的工人是因为你是淮煤集团的老总,所以才敬佩爱戴你,还是因为你是高正阳!?”
高正阳一怔,心中猛然一亮,对秦朗道“我明白了。”说罢,把来人拉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半天,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去吧!就按照我说的做。”
“好的高总!”来人脸上露出喜色,立即快步离开了。
高正阳再次坐在秦朗的对面,对秦朗道“来来来,刚才我状态不好,现在看我杀的你丢盔卸甲。”
秦朗不屑的撇了撇嘴,看向媳妇笑道“你看,又生龙活虎了。”
沈幼微轻柔的一笑,这一老一少,年纪相差不小,但是毫无违和感,好像天生就是一对好朋友一样。
与此同时,游市看了几份文件,点头道“行了,把这些送上去,高正阳淮煤集团老总的位置,就算是彻底没了。”
“那游市,我现在就给调查组送去!?”
“去吧!”游天信摆了摆手,等人走之后,露出笑容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高正阳,怪就怪你不识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