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诗琳。”骆姜云坐在车里,翻着手背看她新作的指甲,半天才想起自己起的话头,“昀晞也不容易,要是老骆死拧着不答应,你们就先凑合过几年,等我那天把户口本偷出来,你们就结婚。”
顾诗琳靠在车座椅上补眠,这几天事太多,顾盛又突然失踪,余凯父亲这枚风暴眼下落不明,连顾盛也跟着不见踪影。
梁雪情绪很不稳定,顾茂茂急着打胎,她忙的焦头烂额,还要跟着骆姜云去老早前答应的孤儿院,星星之家做慰问活动。
明天还有为地震灾区举办的义演。
她只有一个人,感觉自己随时会垮掉。
星星之家到的时候,院长已经安排社工阿姨和一群小朋友们等在院子里迎接。
每次都搞这重形式欢迎,明明天气还没完全转暖,让小朋友在外面冻着,来的几个都觉过意不去。
好在一切都有特定的程序,小朋友们最喜欢的环节,还是给他们派送礼物。
顾诗琳情绪不好,没有在前面做安抚工作,而是跟着男义工一起去搬东西,箱子有工人卸到院子里,都是提前分好份额的。
最后却少了一箱。
跟着他们的副院长当时脸就绿了,查监控时发现,一个破破烂烂的身影猫在孤儿院的假山山洞里。
顾诗琳跟着保安们去找到时,被拖出来的人手里还托着小蛋糕正大口大口胡吃海塞。
明明是个小偷,谁都不忍送他去警局。
这个男人看着好老,衣服脏烂的挂在身上,头发看着至少几个月没有清洗修剪,掩着半边黑黢的脸。
男人的双手都有残缺,眼也瞎了一只,整张脸斜斜的一道伤痕横穿过下巴,貌似没有做好处理,还有些微地方没长好,已经化脓溃烂。
“送到医院吧。”顾诗琳提议。
骆姜云闻讯过来,看见了,捂着鼻子让助理去打医院电话。
那个男人听说送他走,居然眼泪汪汪的给顾诗琳磕头摆手。
他是个哑巴,说不出话,看着委实太惨。
在场谁会忍心见死不救,偏偏又固执的一个劲冲顾诗琳磕头。
骆姜云觉得可能这个人认识顾诗琳,才会一直求她,建议她去做做思想工作。
顾诗琳翻遍了脑袋里所有的记忆,也没想起是谁,要看男人磕头碰脑的,血都出来了,决定还是强制执行。
更乌龙的在后头。
送医,报警,一连串工作做完。
警局那里通过其个人信息比对,发现该人竟然是逃犯。
顾诗琳:…………流批
彼时,顾诗琳正在疗养院看余凯,他最近发疯的时候有所减少,但常常不吃不喝,医生没办法本来打算输营养针。
没想到一次顾诗琳喂他居然吃了,没办法……
她又接了这个喂饭的差事。
余凯被绑在椅子上,因为先前有攻击伤害人的行为,医生不敢冒险放开,顾诗琳实在看不下去,喂到一半,眼泪就跟着出来了。
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不爱,也不愿看他沦落。
骆姜云癫癫跑来,拉着她要讲逃犯的事,骆女士太爱八卦,奈何能分享的只有这一位好闺蜜,有了好料,不吐憋死。
偏这次她还挺矜持,耐心的等顾诗琳把粥一口口喂完,最后才叹气,“看你累的,都脱型了,你身边真是没一个省心的啊!”
“谁说的,这不还有骆姜云女士嘛……呵呵。”她笑的其实很勉强。
骆姜云被简介夸赞,笑着拍她肩膀,“怎么办啊,诗琳,我都想跟老骆离婚,跟你过了!”
顾诗琳被她逗笑,小心的帮余凯擦完嘴角的饭粒,他看着自己,专注又安静,没有情绪,多的时候像个假人。
只有她要走的时候,他才会眼神慌乱无助。
她拉住余凯的手,“我出去一分钟,一分钟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