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痕突觉后背“食府穴”一阵奇痛,大叫一声,猛的转身将那老婆婆甩了下来。但听“哐啷啷”,那老婆婆竟如瓷娃娃般被摔成了数块。此种怪事,谢雪痕别说从所未见,简直闻所未闻,一时竟呆在当地,不知如何处置。
便在这时,那老婆婆的一颗头颅,突然“骨碌碌”一滚,飞了起来,一口咬住了谢雪痕的右腕。她口中虽然没有牙齿,但仍如钢钳般咬的谢雪痕痛彻心肺。
谢雪痕又痛又骇,挥臂连敲再抖,但忙活了半天,非但没有将那颗枯老的灰头抖下,那老太婆被她摔成几块的身体,却忽地“哗啦啦”又组合在了一起。那老太婆伸出鸡爪般的枯手抓住她的右腕,然后松了嘴,道:“傻孩子,快乖乖的跟着你老奶奶我走吧!”
谢雪痕呼天抢地的奋力挣脱,但这老太婆的一只枯爪竟似铁铸,将她的手腕箍的紧紧的。谢雪痕无奈之下破口大骂:“老鬼,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害我?”那老太婆一扬枯手,“啪”的一声,掴在了她的脸上,迅即又逮住了她的手腕,口中还是慈爱的道:“傻丫头,骂人,不学好。”
谢雪痕苍白的脸上,立时现出了五个细细的手印。这时和这老太婆一起的那个丑恶怪人,也走了过来,向老太婆道:“现在两位师叔已去了幽冥宫,咱们快过去帮忙吧。”
老太婆正待答话,忽听一个柔和的女子声音道:“你们此等鼠辈,也敢到幽冥城来捣乱,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怪人瞪着牛一般的眼睛,呲着两颗脏兮兮的獠牙,吼道:“你是什么人,给我滚出来。”但那老太婆一听这个声音,却骇的面如土色,枯体乱颤。
谢雪痕心道:“不知是什么人,竟让这老太婆怕成这样。”正思忖间,上空突然现出一团黑气,在那怪人头上不停的旋转。那怪人扬手抓了几抓,却始终抓不着,那团黑气倏地向他迎头罩下,将他整个包围。那怪人怒叫连连的手舞足蹈一阵,倒地不动。
那老太婆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公主饶命,公主饶命。”那团黑气渐渐散去,现出一支黑色的小旗。小旗向下滑落,下方突然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道姑来,那面黑色的小旗正落在她的手中。
这道姑柳眉杏目,姿容秀丽,身材皙长,身着一身黑色道装,颇有一股清新淡雅之质。她一收手中拂尘,道:“鬼姥姥,你本是冥界中人,你追随着你这个姘夫,拜在其师霸王蛊门下,助纣为虐,我却饶你不得。”举起手中的拂尘,便要当头击下。
鬼姥姥忽道:“想必公主方才是召见那幽冥宫四天王去了吧!”那道姑一怔,道:“你怎得知道?”鬼姥姥道:“你若是肯放过我们两个,我便告诉你。”
道姑思忖一下,说道:“若是你说的属实,我饶过你们这一次。”
鬼姥姥道:“我们知道你今日将唤出四天王,听他们述说幽家事物。因此我师叔派我们前来做两件事,第一由六师叔和我七师叔,趁你招唤四天王之隙,去幽冥潭取《幽灵复活》秘笈;第二件是让我二人将这女娃带走。”
那道姑幽冥公主冷笑道:“取《幽灵复活》秘笈做什么?还想练成这种功夫么?”鬼姥姥道:“是为了救人,据说如果让一个灵魂出窍之人练成了幽灵复活,可以活过来。”那道姑道:“救的是什么人?”鬼姥姥道:“这个却没有告诉我俩。”
那道姑看了看谢雪痕,又问:“你们为什么要带她走?”鬼姥姥道:“我师叔说要从她的手上取得血观音。”
幽冥公主一听,转头望着谢雪痕,变色道:“你是谢玄的女儿?”谢雪痕点了点头,心下却忐忑不安:不知这幽冥公主是善是恶,更不知她是否也会觊觎她家的血观音。
幽冥公主一双美目瞅了瞅谢雪痕,转头向鬼姥姥道:“我这次可以饶了你们,若是日后你们继续为恶,我决饶不得你们二次。听到没有?”鬼姥姥拜道:“谨尊公主教诲。”
幽冥公主从怀中取出那支小旗,轻轻一展,但见一道黑气从中飞出附在那怪人身上,那怪人便醒了过来,惊异地左右望了一下,忙从地上爬起。鬼姥姥担心他说出什么对幽冥公主不敬的话来,忙站起身来,拽着他的粗臂,颤声道:“快逃吧。”向林中掠去。
谢雪痕向幽冥公主拜倒在地,道:“谢公主救命之恩。”幽冥公主转头向谢雪痕道:“你随我走吧!”谢雪痕心中一凛,道:“随你走?我要回去,还有人在等我。”
幽冥公主鉴貌观色,知其心存犹疑,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我对你家的血观音没兴趣,我让你随我走只是想救你,你难道还不知道你自己已经离开了人世?”
谢雪痕惊道:“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但又隐隐觉得确实有些不对劲,而自己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此时一听她如此说,方始省悟。
幽冥公主道:“现在的你只是被鬼姥姥的老头子口技公子,用诱魂之法唤出的魂魄,而你的肉体却不在这里。”
谢雪痕一听,呆了一呆,顿时恍然,自己本来身受赤萤灯之伤,浑身已经腐烂,而这时自己浑身看起来已完全回复原状,自己本来很是奇怪,但方才只是急着逃命,不暇细想。此时一听幽冥公主提及,再回想自己听到那怪物的呼唤走出来的经过,不由得信了八九成,当下禁不住哀哀哭泣起来。
幽冥公主道:“你不要伤心,我倒是有法子救你。”
谢雪痕收住眼泪,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已经死去,还能起死回生么?”幽冥公主道:“我只所以救你,是因为你家的血观音之事与幽家还有些关联。为了防你滑进冥界,我要先将你收进蓄魂瓶内。然后再让你复活。”
谢雪痕此刻已是万念俱灰,便任由她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