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秦昊和莫九歌告别的时间不多,因为秦昊已经拿回了《魔王之书》记载的全部故事,接下来就是去无尽之域与创世法庭展开决战,干掉那些自诩至高无上的创世神。
前往无尽之域不仅是为了救出远古鬼剑士,还为了把魔王的旗帜插在创世法庭的废墟之上。
但是秦昊期待的从来都不是成为全知全能之神,而是尽快完成这一切,不辜负自己曾经谱写的故事,然后返回那个独立的世界,与家人们继续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
魔王这个称号对秦昊来说既是荣耀和责任,又是枷锁和囚牢。他不得不为这个名号而战,同时也想在安宁的日子里放下这个名号,做一个平凡的人。
上官飞羽提醒道:“魔王大人,我们该启程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站了。”
秦昊与莫九歌的拥抱到此结束,重逢的短暂让离别的伤感更浓了几分。
“岳母,我该走了。”
莫九歌为秦昊整理衣衫,动作温柔,眼神慈祥,浅笑道:“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干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创造你想要的未来。”
秦昊有些难受,他确实努力创造着未来,可是他的未来里根本没有眼前这个女人。
莫九歌的死,是一种必然。就像秦昊会成为魔王,也是一种必然。
“岳母,其实接下来你会……”
“不用剧透,那样就没意思了。再者说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不是吗?”
莫九歌抬起手,揉了揉秦昊的脑袋。
“记住,你小子总是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接下来也是如此。只要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到。”
这是岳母对于女婿的叮嘱,她的眼里也泛着舍不得秦昊的泪光。
分离总是矫情,魔王也不例外。
抹去眼角的泪痕,秦昊踏上魔王舰。
“岳母,或许以后我们还能重逢。”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照顾好自己,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目送魔王舰穿梭时空,苍穹只剩下一阵烟雾,当白云填补漏洞后,一切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不可思议。”
莫九歌自言自语,回味着刚才的经历。
“女婿,我们有缘再见。”
一道冷风袭来,莫九歌的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岳母,你怎么在这?”
莫九歌转身,看到了身穿黑袍的秦昊。
这是年轻的秦昊,尚未成为魔王的秦昊。
莫九歌一阵恍惚,在脑海里把眼前的秦昊和刚才的那个魔王做对比,果然一个青涩稚嫩,一个成熟稳住。
“小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只是路过,准备去一趟恶魔城,以黑袍人的身份找芙蕾雅商量计划。”
莫九歌凑近秦昊,笑着说道:“我的好女婿,你的未来一定很精彩。”
“啊?”
秦昊一脸茫然,他还在为怎么对付李乾坤而伤脑筋,理解不了莫九歌这句话的含义。
莫九歌突然搂住秦昊的肩膀,提议道:“不管你有什么计划,先放一下,我请你吃饭。最近咱们两个多联系联系感情,我可是要把女儿托付给你,必须对你有更深的了解。”
“岳母,你这话说的,就像交代后事一样。”
“臭小子,咒我死是吧,信不信我搞你!”
秦昊在魔王舰上通过全息投影看到了这些画面,这是他曾经的经历。
“难怪那个时候岳母突然对我很热情,总是请我吃饭,找机会和我聊天,就像女朋友一样缠着我……原来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多陪伴我一些时间。”
秦昊的声音有些更咽,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时间的奥妙。
时间的流速和流向不会变,但有些事却可以同时发生。
“上官,能不能告诉我,迄今为止,我轮回了多少次。”
“魔王大人,这个数字已经多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好,我知道了。但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我要改写《魔王之书》的结局。”
魔王舰朝着无尽之域飞行,这是秦昊眼里的最后一站,也是最后一战。
“凝儿,芸汐,姐姐,老爸老妈……我保证,干完这一单,我就会回到你们身边,从此不再做魔王了。”
秦昊自言自语,眼神里浮现前所未有的坚定。
时间的尽头,一座宫殿矗立在万物的起点与终点之上。
魔王殿,终焉魔王的栖息地。
看着光幕里画面,终焉魔王用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王座的扶手,秦昊的一切行动都映入他的眼帘。
“接下来就是终章了,他很快就会来到我的面前,和之前无数次一样。”
一旁的神树忍不住说道:“魔王大人,微臣认为这次他能够改写故事的结局。”
“改写结局?我尝试无数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他现在还不敢正视自己的过去,他只会比我输得更惨。”
终焉魔王说完这句话,欲言又止。因为真相背后的真相只有他最清楚,甚至身边的神树、皓镧以及所有魔王的家臣,都不知道真相背后的真相。
这个男人背负了一切,他承受的孤独凌驾于所有维度之上。
最痛苦的不是找不到真相,而是只有自己知道真相,但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秦昊还没有走到这一步,但他距离这一步越来越近了。
“我在这里等你,我知道,你会来的。”
终焉魔王看似在喃喃自语,实则这句话就是说给秦昊。
只不过秦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他抱着希望和决心,前往无尽之域。
曾经秦昊一直在逃避过去的历史,比如摧毁永恒龙之泪,接受远古鬼剑士的建议放弃王位。
但这一次秦昊逃不掉了,真正的王者必须敢于面对惨淡的过去。
无尽之域。
这是连接多元宇宙和大千世界的顶级位面,是最高维度的宇宙,是无数王者向往的终极舞台。
无尽大舞台,有病你就来!
无尽之域的含义不是广阔到没有边际,而是代表这个地方是所有王者的生命的尽头。
中位执法者·翼,高位执法者·愿灾者,都是万千王者里的一员,祂们的命运都一样,就是成为创世法庭的傀儡,在创世神的脚下匍匐跪拜。
如果说秦昊曾经是屠龙者,那么创世神就是屠王者,祂们专杀来自各大宇宙的王,也包括秦昊这个魔王。
魔王舰穿过位面壁障,驶入一个新的领域。
无尽之域,魔王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