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学生还是单纯的,在金钱和美女面前,皆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字典里丢掉了单纯二字的沈归,心想着,你们别得意太早,金钱和美女,我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左手边坐着“新欢”游仙语,右手边坐着旧爱聂风铃,沈归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总不能一手牵一个吧。
沈归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一瞬间,双手却不受控制,居然直接这样做了。
右手握了握聂风铃的手,暖暖的,聂风铃还给了个回应,并回握了一下;左手覆盖上游仙语的手背,凉凉的,有些发抖。
沈归很想收回双手,却收不回,此过程至少持续了十秒。
这是怎么回事?中风?偏瘫?脑短路?
沈归心里那个着急啊,再不收回来,就要把这双手给废了,过了会,手又收放自如。
幸亏班主任此时在给大家打气加油,身边的班花和女神都眼望前方。
手收回来之后,沈归赶紧将手放在两膝盖之间,并用力夹住,避免再次失控。
沈归像个初次得手的小偷,往左右各看了一眼。
聂风铃微微一笑,游仙语身体极不自然地僵直着,白皙的脖子与脸蛋微微泛红。
沈归的思绪再次回到和游仙语的第一次私下相会。
高二下学期,那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下午,花红柳绿,游仙语身穿紫色毛衣与蓝色小脚牛仔裤,站在晓江畔的一块大石上,婀娜多姿,曲线玲珑。
勾画过的眼痕,灵秀而妖媚。
春风吹动着她的青发,长发时而在风中飞舞,时而遮住那张精巧的脸庞。
纤纤玉手撩起发丝的瞬间,最是迷人。
她给他写的纸条,晓江绿柳段,石阶旁,周末下午三点,有事请教,不见不散。
沈归如约而至,心静如水,因为在学校里向他请教学习问题的同学太多,只不过换了个场景而已,即使是个男同学约他,也能换来同样的结果,他一直将乐于助人当作人生信条。
看到精心打扮的游仙语,沈归第一次感受到了时光被惊艳,也第一次理解了惊艳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那一刻,沈归的心是不平静的,原本以为自己和聂风铃用书信交往着,就已拥有了全世界,可眼前的可人儿,让他的全世界缺了很大一块,至少也是半个世界。
“我第一次穿高跟鞋,你可以扶我下来吗?”
十九岁的沈归不知所措,不言不语,在原地有些窘迫地站着,她只能扶着石头自己慢慢走下来。
她聊起她对未来的迷茫,觉得自己一定考不上大学,对不起父母。
沈归只是安慰她,只要努力过了,就问心无愧,等于承认她考不上。
“你高中会谈恋爱吗?”
“我和聂风铃一直有书信往来。”
游仙语穿着高跟鞋,有些步履蹒跚地朝河边走去,沈归不仅没想到要帮扶,还责怪她不需要穿高跟鞋。
女为悦己者容,这个时候的沈归是不懂的。
“我喜欢我们班一个男生,从他一到我们班就开始喜欢了,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沈归傻傻地问是谁,还是真傻的那种。
“现在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我和我们班男生关系都好,你说出来,我帮你判断一下,也许还有希望呢。”
游仙语转移了话题,“我认为聂风铃不算是你女朋友,你也不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如果你们继续书信往来,就是在虚幻中越走越近,在现实中会越走越远的。”
对于自己不是聂风铃第一个喜欢的人,年少的沈归始终耿耿于怀,仿佛心中的圣女不再贞洁。
这个心结,他并不希望从别人口中说出,所以对游仙语有了些抗拒,于是选择了沉默。
“你说十年后,我们都会在哪里?还能再相遇吗?”
“应该是不能吧。”
“你就不能给人点希望啊,一点点都不愿意给吗?”
沈归当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聂风铃,如果不是她的声音好听到有一种魔力,估计沈归多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他只听到了声音,完全忽视了声音里传递出的内容,更不知道内容里包含的各种暗示。
游仙语见他完全心不在焉,只能让他先回去,自己想静一静。
沈归走向河堤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她蹲着的背影,双手抱着肩膀,脸深深埋进了手臂,颤抖着在抽泣。
不是那一个下午的对话,沈归一直以为游仙语在生活中就是一个哑巴。
也就是那一个下午的时光。
长发纷飞的轻盈背影,她似是漫不经心地给他的心湖投了颗石子,心湖中央先是微微一荡,然后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这涟漪叫年轮,在沈归的心里整整荡漾了二十年。
思绪回到课堂,武三都已开始安排明天运动会的报名事宜,胡子和魔鬼正自告奋勇,将能报的项目全报了。
游仙语以为沈归摸她的手,是对她的一种追求,内心的执念死灰复燃。
于是鼓足了勇气,用胳膊碰了碰沈归的肩膀,没话找话地问道:“班长,你不报名吗?”
沈归坐在两女之间,正发愁自己失控的双手无处安放,而且感觉灵力在一点一点恢复,小腹处有热流一格一格地涌向全身。
沈归逃一样地从座位走到讲台,还未来得及看报名表,却被武三都拒绝了,不给报。
沈归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校长特意交代的。”
“那校长是为了什么啊?”
“你只能去问校长。”
武三都没想到,沈归真的一转身就去找校长。
校长的办公室在二楼,隔壁是财务室,学生们平时买饭票就在财务室,掌管财务的是校长的干儿子。
王校长一生未婚,桃李满天下,资助了很多贫困孩子上高中,其中的一部分就认了他做干爹。
在沈归前世的记忆里,晓峰私立高中之所以会倒闭,就是因为王校长的一个干儿子,谎称与他合伙盖新校区,卷走了学校所有的资金。
私立高中毕竟是一个企业,重要岗位全部用人唯亲,怎能不倒闭。
沈归敲了敲门,在得到主人应许之后,推门而入。
王校长已经七十多岁,有点鹤发童颜的意思,坐在黑色真皮沙发椅上半眯着打盹。
见来者是沈归,眼睛一亮,白净而苍老的脸上,顿时显得和蔼可亲,伸手朝对面的座椅上一指,示意他坐下。
“你难得来找我,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啊,不要不好意思。”
隔着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沈归在校长对面的座椅上坐下。
“没别的事情,我就是过来问问您,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年级的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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