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宁阳棣没好气的问道:“我们好不容易将你俩送出去,你又何必回来呢。”
常遇春现在都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低着头说道:“我们按之前想好的路线向南一路的狂奔,很快就甩开了追兵。可朝廷的通缉令也下达各府各县了,通缉令上说陈庆之他们已经被杀了,你也被流放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我就投案自首了,看看能不能减轻你的罪状。”
“你是不是白痴,这种话你也信,你怎么这么好骗呢。”宁阳棣怒其不争的说道。
“柳承找到我们了,或者说他一直跟着我们,像是猫抓耗子一样。我就算不自首,他想抓我们的时候,我们也跑不掉。”常遇春说道。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这个老东西真狠,我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他。”宁阳棣气呼呼的说道,“那柳姑娘怎么办,她被柳家人带回去了吗?”
“我把她交给了柳承。”
常遇春永远都忘不了柳香凝离开时的那一幕。常遇春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他,人在仰着头的时候会比较容易笑出来。所以,不管是父亲战死沙场,还是母亲带着自己辗转四处,他仰着头,都能更容易的笑出来。只有在那天雨夜,在那条黄土小道,那姑娘背影愈行愈远的时候,常遇春深深记得自己仰着的头越来越低,直至盯着姑娘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你先在这里调整一下你的心态,我会帮你重新夺回柳姑娘的。”宁阳棣安慰道。
“他娘的,我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次抢婚遭人算计,宁阳棣裤衩子都赔进去了。
又过了五六天,吕鸿阳来了。“外面的事都办妥了,陈庆之打伤五城兵马司的人被流放,魁首营的十个人斩立决。常遇春念其自首免除死刑,流放。宁阳棣作为主使,剥夺一切身份,去前线当骑兵斥候。”
“今天晚上你们就会被放出去,你的这些兄弟你抓紧时间安顿好。前线吃紧,你我得赶快回到前线去。”吕鸿阳对宁阳棣说道。
宁阳棣与常遇春出来的时候,陈庆之他们已经在路边等候了,周围还有吕鸿阳的人。
“你要将他们安排妥当,再出事,他们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宁阳棣带着他们走时,吕鸿阳叮嘱道。
“不劳费心。”
宁阳棣决定把他们安排到道观中去,那里是师父原来的藏身地,想必是十分安全的。现在这种情况,有暗虎翼的监视更好,起码能隔绝不少宵小之辈。
在走的路上宁阳棣说道:“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众兄弟跟着受苦了。”
“这事不怪你。被太子算计,谁人都躲不开。”陈庆之说道。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交代一下以后你们该怎么办。”宁阳棣说道,“我会把你们送到我原先住的道观,那里人迹罕至,而且有暗虎翼的监视,只要你们不乱跑,安全还是能保证的。等我在军队立下战功后我会挨个把你们接出去的。”
“陈庆之与常遇春负责你们的日常起居和训练,千万不要在这里待废了,将来有的是机会建功立业。”
宁阳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只跟银背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独自一人下山了。吕鸿阳也早就在山下等候了,看样子要连夜赶路了。
“我能不能回去见见宁玉。”宁阳棣恳求道。
“我建议你还是别去。她这两天找你都找疯了,你见了她该如何解释,又该如何脱身。我可不信你的心肠能有多硬。走吧,以后的日子还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吕鸿阳说道。
吕鸿阳说的没错,这其中的内幕她还是不知道的为好。“那走吧,我们是去栎阳还是去北境。”宁阳棣问道。
“去代郡,那里战事频繁,立功的机会多。栎阳那边僵持住了,我军攻城的手段匮乏,周明又是个防守大师,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进展的。”
代郡是凉国北方四大重镇之一,而且它的地理位置也是最突出的,很容易遭到游牧民族的袭击。前段时间凉国骑兵回防后暂时稳住了局面,但匈奴人也没有撤走,依旧在边境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南下。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也只是对种田的人来说是件好事,对放牧的人来说就是灾难了。去年北方大雪,游牧民族被冻死的牛羊不计其数,所以今年开春活不下去的人都加入南下抢劫的队伍中了。”吕鸿阳说道。
凉国中有一部分国民是半农半牧的,所以对游牧民族的习惯很了解。
“这次南下的匈奴人有多少?”宁阳棣问道。
“十万人左右吧。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处理稳当些,都是我们的军功。”吕鸿阳说道。
“我们有多少兵马?”
“一万精骑,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吕鸿阳自信的说道。
吕鸿阳在这点上是没吹牛的,凉国的一万精骑打匈奴十万骑兵确实不成问题。凉国这个国家说到底就是汉化过的游牧民族,往上数几百年也是被人防范的对象。
准确的说是汉化过的少数民族几百年前就开始与汉人争夺天下了,现在还在北方草原待着人都是没有汉化过,或者是不屑汉化的人。
但你就不得不承认,汉化过的游牧民族就是比没汉化过的强,汉人上千年的文化传承也不都是糟粕。刚汉化过的少数民族甚至比汉人还要强,因为他的内部还没产生汉人的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这也是凉国能一直撑到现在的一个原因。凉国的组织能力和动员能力比后棠可强太多了,更何况是匈奴人。
“如果我们能吃掉这十万匈奴人,代郡能平安十几年。到时候这里的一万骑兵杀到栎阳,我看后棠怎么挡。”吕鸿阳说的那叫一个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