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棣通过几日的观察,他发现陈庆之对兵卒最严厉。因为他们小队是朴刀手,比别的兵种更需要单兵素质,所以陈庆之的要求最高。
“你们知道什么叫朴刀兵吗?朴刀兵最普通的步兵。平时是农民,在战争时候征召成为临时士兵。这种士兵只装备了大刀,几乎没有什么保护,所以也是最便宜的兵种。当然也是死亡率最高的兵种。我们朴刀兵跟盾牌兵、弓弩兵不同。他们往往集体行动才能发挥作用,而我们集体行动的时候往往会被箭矢压制。我对你们的最低要求,就是一对一的时候,你要打赢他们。”陈庆之怒吼道。
当然,如果士兵们动作不标准的时候,陈庆之更多的不是对他们讲道理,而是怒骂。以他们的老母亲起手,以他们的祖宗结束。很多时候连宁阳棣都听不下去了。而底下二十余名兵卒却任由陈庆之在那里劈头盖脸的怒骂,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
这是因为陈庆之在第一天就打服了他们,那个场面宁阳棣现在还历历在目。
“我们之间打个赌。如果我赢了,那么你们接下来的日子都得听我的。你们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然,我输了的话,我挨个下跪叫你们爷爷。”陈庆之第一天就要树立自己的威风。
当时他的属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爷想要干什么。
“你们一起上我肯定打不过,不过你们一个一个的车轮战我却是不惧的。你们挨个上,最后站在地上的是我,就算我赢。”
陈庆之刚说出口,下面人群就骚动起来了。在他们看来陈庆之太狂了,毕竟他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孩子。
随即一个壮汉就走了出来。他对陈庆之说道:“如果将你打伤后你不追究我们的责任,那么我愿意一试。”
“好!不怕你们功夫高,就怕你们是怂包。既然有人敢迎战,那我说话绝对算数。”陈庆之哈哈大笑道。
这个大汉明显轻敌了,按他的体格是不应该被陈庆之一下破防的。但他悔之晚矣,他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陈庆之的攻击力非常强悍。如果被他击中软肋,身体很结实的壮汉都承受不住。
陈庆之这一下镇住了大多数人。之后在他言语刺激下又有五六个人上来与他过招,但都被他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可陈庆之的嘴巴太脏了,不将他们的老祖宗全部羞辱一遍他绝不罢休。本来已经服了的众人再次被他言语刺激到了,一个接一个的与他车轮大战。到最后,陈庆之精疲力竭的勉强站立。而他面前的二十几人却都被他打的遍体鳞伤倒地不起。
陈庆之正欲接着骂,第一个与他交手的壮汉说道:“好汉,别骂了,我等服了。以后我等任打任骂,绝无半点怨言。”
就这样,陈庆之干净利索的收服这群人。
三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在出发前,武院对他们各自的部队进行了检阅。
简亮陪同天山前来检阅宁阳棣这支部队。天山一到营地,就察觉出宁阳棣这支部队的不同寻常。
宁阳棣这支部队的营房干净整洁,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这支仅仅训练了三个月的部队行动整齐划一,毫不拖泥带水。士兵精神面貌也很高昂,完全看不出他们之前全是罪犯。
宁阳棣将他的部队集结好,对天山说道:“部队集合完毕,请天院长训话。”
“好。这个时间大家辛苦了。你们都是代罪之身,这次剿匪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希望大家好好把握。你们即将开赴战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祝你们旗开得胜。”按照天山惜字如金的风格,如果不是看到这支部队精神面貌好,他是一句都不会说的。
天山还有别的部队要巡视,看过宁阳棣的部队后他就走了。简亮临走前送给宁阳棣一套盔甲。
这套盔甲很漂亮,也很合身,宁阳棣很喜欢。
“多谢简夫子相赠。”宁阳棣感谢道。
“你可别谢我,我这是帮人转交的。你要谢就谢公主殿下吧。”简亮笑呵呵的说道。
原来是宁玉送的,怪不得这么合身。宁阳棣来军营的三个月除了前几日与外面还能有书信往来,之后便全封闭了,连一封书信都传不出去,也不知道宁玉最近怎么样了。
“好了,东西交到你手上我也能回去交差了。”简亮说完就一瘸一拐的追天山去了。
陈庆之这群人见状后自然要阴阳怪气两句,只不过宁阳棣这会儿心情好,不待了理他们。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士兵们带上了自己全部的装备。陈庆之他们没人送盔甲,只能穿军队配备的。防御属性倒是比宁阳棣那套差不了多少,但远不如宁阳棣的盔甲拉风。
宁阳棣在出发前做了最后的讲话:“士兵们,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一名带兵者,如何才能尽最大努力的保全自己的士兵。要知道,只要打仗,就会死人。势均力敌还好,起码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如果是被人打歼灭战,那就只能全军覆没了。所以,士兵们,你们现在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喊道。
“有个词叫力出一孔。兵书上也有句话说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他们的意思就是说,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从来是上下一心的。”
“我希望大家能信任我。这是我们在一起打的第一场仗,你们也没法知道我这个人到底值不值的你们信任。但我请大家相信,当冲锋号响起的时候,我绝对是冲在最前面的人!”
“共同进退!”陈庆之在下面喊道。
“共同进退,共同进退。”众人齐声喊道。
有如此军队,焉能不胜,宁阳棣心中想到。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