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看几人如此狼狈,便伸手去扶。
“别碰我!”那人惊骇的大叫。可惜已经晚了,被几人连拉带扯的拽了起来,疼得哭天喊地的。
这一拉扯,几百根尖刺又扎深几许。
吓得旁人再不敢动手。虽然打了火把,但黑漆麻糊的也看不到他们是怎么啦!“能走吗,先回去!”里长沉声说道。
几人强忍着满身的痛疼,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脚上的鞋子成了身上唯一的盔甲,护着脚底板还算正常。
每走一步都扯动浑身的伤,一路呲牙咧嘴,吸着凉气才回到村里。
找了一间屋子,点起数十盏灯,里长这才看清楚几人身上的伤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这是怎么啦?是谁把你们打成这个样子?”他惊骇的叫道。
“里长大叔,有鬼,有鬼啊!”那少年现在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了。
他老爹跟兄长掌着灯给他把扎进肉里的刺,疼的他眼泪汪汪。
那个叫大成的多少镇静一点。“里长,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本来烧的好好的火堆,突然就灭了!跟着我们就被打到地上。嘶,轻点轻点,疼!”
他的脸又抽抽起来。
“这就怪了!”里长心里顷刻间就闪过无数个念头。
难不成,那廖小哥还留了人暗中保护她们三个不成?
应该不会啊!他们这几天已经数的清清楚楚。他们来了几个,走了几个,是刚刚好的呀!
杜浅浅回去就叫起周氏跟清清,“走,现在可以出去了!”
清清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他们撤了?”
“嗯!”杜浅浅点点头。
“那赶紧走!”周氏赶忙说道。
三人再次出门,杜浅浅就带着她们走先前自己来过的那头。
周氏跟清清一看,这里果然一片寂静,人已经全部不在了。
“走走,赶紧走!”周氏一手挽着一个女儿,着急忙慌的往外面走去。
直到走出去五六里地,周氏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看隐在一片漆黑的村子的方向,不禁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人心会坏到这个地步!”周氏心里一酸,顿时流下泪来。
杜浅浅这都不敢把自己听到的话说给她听。否则,她的三观会碎成一片渣渣。
“本来人就是这样!”杜浅浅沉声说道:“咱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现在又有了一点钱,自然就成了别人眼里的香饽饽了!这谁都想上来咬一口。”
“娘,这次我们出来了,您就暂时不要再回去了。反正有我在,怎么也饿不着你跟清清的。
“嗯,知道了!只要你跟清清都好好的,娘怎么样都可以!”周氏擦了擦眼角,轻声说道。
二十多里路,三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旌阳城。“糟了!”周氏望着黑压压的城墙跟城门,我都忘了,这城门夜里是关闭的!”
“进不去就先不进,等天亮再说!”杜浅浅很无所谓的道。
旌阳城外,本来就是一个小的市集,一般称作关子或城关。循着挂有客栈字样的灯笼,杜浅浅带着二人找了过来。
“邦邦邦邦!”杜浅浅就上前去拍门。
过了一会,才听见有人不耐烦的嘀咕道:“来了来了!”跟着门打开。
一个小伙计揉着朦胧睡眼看着三人,“大娘,两位姑娘,你们住店啊!”
杜浅浅也不多话,直接把一颗碎银子摆在他眼前。“两间上房,先订三天。剩余的,都是你的。”
小伙计满心的不满立刻烟消云散,赶忙躬着身子请三人进来。“房子有,姑娘快里面请!”
赶了大半夜的路,周氏跟清清已经疲累不堪,可忧心忡忡的她们,哪里就敢这样入睡。“尽管放宽了心,”杜浅浅劝道:“里长再有能耐,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里来。先休息好了,才有功夫想对策嘛!”
“再说了,有宋掌柜一家在呢!他们不敢胡来的。”
周氏一听是这个理,也就放心的睡了。两人担惊受怕的一个晚上,又奔波了几十里路,已经疲累不堪,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杜浅浅看她们睡了,才往自己的屋里走来!
挑亮油灯,杜浅浅拿出纸笔,写了一封短信。
信是给宋弘盛的,让他帮忙留母亲跟清清几天。
写好之后,杜浅浅就直奔楼下,把信交给那依着柜台打盹的小伙计。
“明天等屋里的女客醒了,就把这信给她们。跟她们说,让她们到城里的宋记商行去。”说罢,又给了小伙计二十文钱。
把小伙计乐的见牙不见眼的,连声道:“谢谢姑娘,我一定把话送到!”
然后,看着杜浅浅走出客栈,走上长街。
“哎,姑娘,这大半夜的,您这是要去哪?”
杜浅浅并没有回答,却是向着杜家庄的方向行去。
廖文成教给她的轻功提纵术,算得上是武林中比较好的身法了。她如今施展开来,当真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忽焉在东,忽焉与西,飘忽往来,莫辨其踪。
本来一个时辰多的路,她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已经回到杜家庄。
顺手就从村边砍了一棵竹子带回家。知道村里那些人对她起了歹意,杜浅浅也不准备逆来顺受。
本来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既然你们想对我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杜浅浅一边愤愤不已的想着,一边把竹子破开,全部截断,削成六寸长的竹签子。
这也是没准备,不然杜浅浅都有心去打造一批飞刀备用了。
不过只是对付一些徒具蛮力的村汉,就这也尽够了。
将东西全部收入空间,杜浅浅和衣而卧,不一会儿就进入沉睡。
夏夜苦短,很快天边浸润出深邃如海的蓝色,跟着就慢慢变浅,变成鱼肚白。
天亮了!
早上,很早杜家庄里的人家就吃过早饭,杜姓一族的男人们齐聚杜家祠堂。女人们就聚在祠堂外,紧张又兴奋的叽叽呱呱的说着话。
里长郑重其事的给列祖列宗的牌位上了香,这才扭过头来,对着众人,尤其是站在前头,虎着一张脸的杜老爷子道:“三叔,今个儿就对不住了!这事情,必须弄个水落石出。大郎兄弟虽然不在了,可咱们也不能让他脸上蒙羞啊!更不能让杜家老祖宗,脸上无光。”
杜老爷子沉声道:“她虽然是我孙女,但她要是真的做出违背族规的事情,那我一定不会包庇!”
“三叔大义灭亲,有古贤人的风度啊!”里长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