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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集会前夕

礼帽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和云康斗智斗勇。

云康抱臂看着他,表情隐藏在面具之后,不辨悲喜。

她说:“我听听你还要给我编出什么谎。前天是城市管理局在修门,昨天是看门大爷被自己家的机械狗绊断了腿。今天呢?”

“唉,唉”礼帽取下头上的丝绒帽子,“这不巧了吗,本来今天想着要送您出去,可惜明天集会就要开了,今天交易市场关闭了出入口,正在筛查顾客名单。”

他无措地将帽子抓在手上,帽子的边缘被他揉得皱皱巴巴:“您也知道,想要提供美食给大家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们严格的监管,只希望为顾客提供最完美的集会。”

云康不情不愿地说:“就是说,明天就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礼帽赔笑:“咱们的集会一般是1个月1次,每次1天时间。等集会一结束,我就立马送您出去。”

礼帽的旁边坐着一群工作人员,对着光脑窃窃私语,看起来是在讨论人员名单。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鱼缸,一条黑尾金鱼在其中摇晃尾巴,看起来憨态可掬。

云康说:“嗯?这不是金鱼摊主的鱼缸吗,昨天还有很多小金鱼呢。”

礼帽说:“这条鱼不是活鱼,它是一个检测定位芯片的装置。交易市场之前是散兵游将,有过一段和官方机构斗智斗勇的经历。无论我们躲在哪里,官方机构都能找到我们。后来我们才发现是定位芯片搞得鬼。现在我们在给予顾客钥匙的时候会让医生摘除定位芯片,只是担心其中具有漏网之鱼。”

云康说:“听起来怪严谨的。”

礼帽炫耀道:“这个检测装置还没开启,如果顾客没有定位芯片,他就会安静地呆在水里,像一条正常的小金鱼。”

他一边启动检测装置一边说:“如果顾客体内还藏有定位芯片,这只金鱼在启动之后能够灵敏地检测出人体内部藏着的定位芯片,然后发光提示我们。”

云康说:“就像这样吗?”

金鱼从水里一跃而起,体内的彩光透过鱼鳞的缝隙迸发,七彩光波依次闪烁,金鱼在水里疯狂摇摆,像在ktv包间的彩球照耀下嗨唱。

礼帽震惊:“你居然没有摘除定位芯片?那你是怎么可以进来的?你如果是顾客的话,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段进来,我们跟看门员说过大赛期间不允许放顾客进来的啊。”

云康说:“那可能是那位大爷身上出现了某种不可抗力吧,比如有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她就知道交易市场表面上严谨,实际上漏洞百出。她记忆中没有关于这把钥匙的片段,因此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拿钥匙的时候自己没有取芯片,还是说这把钥匙完全就是别人的。都31世纪了,就不能把通行证升级得高级一点,一人一证准确定位吗?

礼帽焦头烂额:“那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赶紧去摘除芯片。”

他犹豫几秒后又否定道:“不行不行,集会快要开始了,你现在还不能出去。”

他沉重地叹气:“没办法了,等集会之后再说吧。”

云康摸着光滑的皮肤,她一点都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里埋藏有定位芯片,此时不禁心中惶惶。要只是普通的定位追踪还好,万一它研发出什么了解行动的功能,那她推着小吃摊偷偷卖美食的活动不就暴露在城市管理局眼中了。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出去之后第一时间把体内的芯片取出。

告别沮丧的礼帽,云康开始进行巡街活动。

这是她这两天培养出的爱好,她能说会道,彩虹屁一套一套,与交易市场里各位摊主打得火热,关系与日俱增。

这是她的地球记忆带给她的技能,能和地球上菜市场的阿姨奶奶们打好关系,找到最本土的野菜和最新鲜的食材是记忆里她成为知名美食up主的秘诀。

摊主们正在为集会紧张忙碌地准备着。几人把桌板滚到中心广场的中央,搭好圆桌,圆桌上摆着几个木头架子,大约有五米高。

两个健壮的摊主把多层蒸笼抬了过来,这个蒸笼可比可比云康厨房里的蒸笼大多了,两人合抱不住。他们把蒸笼打开,蒸汽上涌。其中一人拿着夹子夹出蒸笼里的馒头往木架子上放。

他们蒸的馒头是大圆馒头,呈半球形,弹性极好。其中一个摊主将它团吧团吧揉成一个小团,馒头马上就恢复原状,半球形的弯曲面上面淋上红字,写着中文“福禄寿喜”,像是一个特殊的符咒。

馒头跟云康的脸一样大,红字那一面朝外,层层叠叠地堆在木架子上,完完全全遮住了架子,看起来像是堆叠成了一座通天的馒头塔。

原本商铺里的小桌子被挪到街道中间,拼成一张由街头延伸至街尾的长桌,

d01摊位的大姐笑嘻嘻地:“小王来啦!”

羞耻而中二的称呼“黑市之王”称呼被他们喊得像是隔壁邻居王小明,但是云康还蛮喜欢这种感觉,她笑嘻嘻地跟她问好。

大姐带着螳螂面具,性格豪爽:“你后面那个是你女朋友啊,长得好高哦!”

云康往后一看,近几日一碰就炸毛的“戎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蔫答答地跟在她身后。

大姐一拍手说:“这下我可以不用拿梯子了,小王女朋友,你能帮我把灯笼挂在摊位上吗?这集会总得热闹点,才让人看着心里妥帖。”

祝星戎踮起脚,把灯笼悬挂在高处的突出的阀门处。

这个阀门在其他街道的尽头都存在,但是只有这个门无法随着阀门的拧动而打开,云康尝试着扭动开关,没有任何反应。

灯笼挂上去后,连顶灯惨白的灯光都变得没有那么刺眼。朦朦胧胧的大红色充满着喜庆,怎么看怎么热闹。连灯下的人脸上的面具都被映衬得红润许多。

棕熊扛着一个大铁锅,锅背在他魁梧的背上,并不显小,像是一副恰到好处的龟壳。

没有足够大的灶台,几人便拿起砖头,砌出合适尺寸的土灶。

大姐熟络地跟棕熊打招呼:“熊仔,又是你背锅啊。”

棕熊发出憨厚的笑声:“本来计划上有两个人,但是另外一个人前几天被处理了。”

大姐说:“不是我们d街的吧,我们后面进来的这些人一直都很听话的哦。”

棕熊说:“听说是a街,想着要去跟疗养院告状。”

大姐叹了口气:“疗养院,疗养院能解决什么问题啊。我们家那口子等疗养院等很久了,花大价钱都买不到床位。不知道这床一天到晚到底被谁占用着呢。”

食材被一筐筐地运进来,大桶的油摆在铁锅的旁边。这个阵势,像是要开流水席。

流水席在地球上,是重要日子才会开摆的宴席。云康虽然没有做过流水席的厨师,但是也参加过几次流水席。铁打的座位流水的人,这把对后厨的备餐速度的要求提到了最高。

菜得提前切好洗好,做足准备。灶上炉火不停,厨师操持着大锅,不能夹生不能烧糊,极其考验厨师的功力。

今天要为明天的集会做准备工作,食材框边已经坐了一个摊主。他拿出一个刀具收纳包,“刷”地一下打开,露出里面闪闪发光的九把刀具。

他首先拿出一把磨刀棒,精心地磨了磨刀。然后抽出一把小刀,给猪皮剃毛,随后拿出一把主厨刀,刀刃富有弧度,从猪肉的一段起刀,将刃线中段压在肥厚的猪肉上。他将刀具向后拉,猪肉顺着刀锋的走势划成两半。最后再拿出一把火腿刀,刀身长而窄,将猪肉片成薄得可以透光的肉片。

大姐嘟哝道:“还是我们的做法好。”

她拿着中式菜刀开始切菜,一把中式菜刀干了劈砍剁削的活。

大姐是个热闹性格,一边做菜一边为为云康描述明日菜谱:“咱们先来一道白萝卜蒸肉丸,蒸蒸日上,再来一道羊肉煲,喜气洋洋,然后做一个鸡肉炒鸡蛋,团团圆圆”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甩甩手上沁出的血滴。

云康主动请缨道:“要不你先去治疗伤口吧,这一块由我来做。”

大姐犹疑地看着她:“你不是会做蛋糕的吗,学的应该不是和我们一个体系吧。”

云康以实力说话,她把装菜筐拖到身边。这筐蔬菜正好是一堆大白萝卜。

她用拇指抵住萝卜外皮,刀动手走,白萝卜皮螺旋式地落下,从头到尾没有断连。

这种圆柱形直接用直刀切,容易在砧板上滚来滚去,效率得不到提升。

她先用竖刀将白萝卜一劈两半,左手按料,匀速后退,右手刀刃笔直,每次下刀都保持一样的距离。她将萝卜切片再切丁,动作富有节奏,而且效率很高。

她仿佛又回到记忆里练刀工的日子,随着她的动作,菜筐里的萝卜飞速减少,变成砧板边大碗里的萝卜丁。

大姐放心地离开,祝星戎在小板凳上坐下,一双长腿委屈地蜷缩着。

他学着云康的动作拿起菜刀。刀对于他来说只是杀人的利器,他从来没有将它作为一项对生活质量提升大有裨益的工具看待。

蔬菜皮薄,他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但是总是连皮带肉一起削,白萝卜被他弄得坑坑洼洼。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旁边的摊主抬头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掏出收纳包里的削皮刀递给他。

在削皮刀的援助下,他好不容易度过了削皮刀的难关。他发现云康切出的萝卜皮形状规则,厚薄均一。因此每次下刀前都比划着丈量尺寸,不敢有半点马虎。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他抬眼一看,云康已经把菜筐里剩余的萝卜全都处理好了,她的手缩在黑袍里,欣慰的目光从面具后露出,柔声安慰他:“姐妹,第一次做你已经很不错啦,处理得真细致,看得出有做菜的天赋。”

祝星戎想,做成这样居然也能得到夸奖吗,他无措地摸了摸猫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