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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精神力实验

云康手忙脚乱地按照老护士的命令解开祝星戎的上衣。

他看起来很瘦,但解开衣服后,肌肉结实漂亮,每一寸蜜色肌肤下都蕴含着能量。

床边有一台笨重的机器,她需要在祝星戎的身上涂满类似耦合剂一样的药液,她将胶体挤到祝星戎身上,用探头涂抹开。

床的周围安装与支架,她做完一切工作后,将机器的探头在他的身体周围固定。

老护士检查她的成果,然后满意地说:“好的,接下来启动机器。”

她按下电源开关,守在祝星戎床边。

探头直接抵着他的肌肉,祝星戎的眼睛里闪过痛楚。他咬着唇,冷汗从额角滴下。

云康发现不对劲,询问道:“前辈,请问这是用来干什么的东西?”

老护士很满意她的询问态度,她回答:“这是进行辅助刺激的实验装置,帮助激发实验体的潜能。”

她走到祝星戎床边,看着祝星戎的额角直冒冷汗:“第一次这样很正常,多做几次就好了。”

她炫耀式地将云康推到严岳的床边,像介绍一副完美作品似的讲:“你看,这孩子就特别贴心听话,一直在认真配合实验。军事大学的机甲生一直素质很高,而且耐痛力强,自控精神强大。”

长期无法进入良好的睡眠让严岳脸色苍白,他已经不再是曾经在云康摊前买东西时充满年轻人朝气的样子。

听见老护士的话,他向云康偏了偏头,眼睛无神。

他盯了云康许久,然后像是认出了她,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

老护士恨铁不成钢地跟祝星戎说:“你不行啊,不能忍。”

祝星戎感觉到探针向他体内输入电流,浑身都是针刺入的痛感。

他苦着脸说:“要不换你来试试看。”

老护士操作了几下机器,祝星戎感觉到痛楚翻倍,好像蚁群在他的身上无序地噬咬。

她坐在床边,观察祝星戎的表情,在他人的痛苦中获得了愉悦。

疗养院并没有在认真的治疗情绪病患者,它不仅把重症患者当成实验体,还在对实验体们的违规者施加惩罚,试图让他们在管束之下变得顺从听话。

毫无疑问,他们成功了。

云康一个颈刀,从后面打晕了老护士,撕下床单将她的手脚捆紧。

外面的医生护士很多,她无法以一敌百。但在病房里就不一样了,摄像头被女娲控制,她还怕打不过这个瘦弱的护士吗。

她将祝星戎和严岳的机器关停,拿出纸巾准备帮祝星戎擦干净身上残留的药液。

祝星戎攥住她的手,脸色发红,他低声嗡嗡地说:“小云,我自己来吧。”

这人怎么那么害羞啊,云康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盯着他的脸。

她眉眼弯弯,不知道自己的腮边同样飞上红霞,就像脸红具有传染性。

祝星戎擦去身上的药液。后怕地说:“我怀疑我这辈子所有的冷汗都在今天流光了。”

他把衣服理好,扣子一颗颗扣上。云康从他的床边离开,检查严岳的情况。

严岳离开机器的刺激,清醒了一点。他定了定神,支着身子坐起来。

云康问:“你是因为什么情绪病进来这里的?”

严岳说:“神游症。”

云康知道这是军校生的一种特定的情绪病,生物电信号的转换放大驾驶员的五感,使他们习惯性地观察远方的状况,从而在现实中表现出迟钝的现象。

他苦笑着说:“我通过军校的快速通道进来,以为自己得了个好处,没有想到疗养院在针对军校生进行实验。”

云康说:“告诉我实验内容。”

严岳虽然对周边的事物毫不关心,多多少少也听到了点什么。医生和护士把重症情绪病患者视为一次性耗材,什么话都往外说。

严岳说:“疗养院不知道弄到了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的精神力得到发展。“

云康怔了一下:“精神力?”

严岳说:“”现在的机甲是通过生物电信号控制的,相当于脑机连接。尽管科学家们努力提升技术,但仍有10秒的延迟效应。这在战场上很致命。疗养院打算从生物学领域解决这件事。”

严岳指着机器屏幕上的波段,恹恹地说:“不知道怎么解释,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你可以通过精神力控制转换系统,从而实现更高的人脑交融。”

屏幕上的规律波段突然变得凌乱起来,但并未超过上限值。

严岳抓起探头:“他们通过这个东西来对我们进行精神力的锻炼,一旦精神力超过上限值,就会直接被送去进行机甲对接实验。”

云康问:“疗养院中,难道没有人反对这件事吗?”

严岳的嘴角浮现出冷笑,他嘲讽道:“这可是一项伟大的实验啊。假如研究成功,就可以洗去情绪病患者的污名。他们的未来将不会被视为异类看待,天才将在污秽中脱颖而出。怎么会有人反对呢?”

他说:“在他们的洗脑下,甚至有很多患者都自愿加入了这个计划。当然啦,他们都没有实际驾驶过机甲,不知道与机甲进行精神力对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脑机控制本来就已经很要命了,精神力控制完全是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让大脑直接面对信息流的冲击。”

云康感慨道:“光脑接收过量信息都会卡机呢。”

严岳说:“结果还要更严重。我曾经有个舍友名叫孙隼,精神力很强悍,主动报名实验,第二天给送回来,只会阿巴阿巴。”

云康开始明白食疗计划遭到禁止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没有效果,也不是因为创始人叛逃。而是因为这场大型试验。

她想,疗养院并非需要机甲战士的单位,他们需要的是患者的信赖和支持。真正需要的是占据控制地位的军部,他们正好有条件扶持疗养院,与他们进行权利置换。

祝星戎插嘴问道:“他们想让机甲升级图什么呀?我听了半天都没弄清楚他们的目的。”

严岳说:“星际深处敌人的威慑,迫使我们只能驾驶着机甲这种治敌利器进行对抗。”

祝星戎叹气,就如同蚁群见到大象,体型的庞大给安图星人带来的先入为主的坏印象,难以改变啊。

严岳情绪低沉:“很高兴能在生命的最后见到你。”

云康说:“可不兴立flag啊。”

严岳说:“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谁不想活命呢?”

他指着屏幕上的波段:“你看,这条曲线是不是越来越趋向逼近于上限?这是他们设置的最低标准线,达成标准就能进行精神力对接实验了。”

云康看着那条波段,它离上限最终只有一个指甲缝那样的宽度。

她说:“那你有没有想过,逃出疗养院?”

严岳说:“怎么逃?凭我这双无力的腿吗?疗养院的外墙上都装有防御装置,走廊上还有监控和束缚带,就连我在军校的巅峰时期,都很有可能逃不出去,更不用提现在了。”

他苦笑着说:“也许到了轮到我的那一刻,我才会进行最后一搏。”

云康说:“那你有熟悉的其他病人吗?身体素质好一点的?”

严岳说:“这个医院里,只有两种病人,一种是因病衰弱的病人,一种是因药衰弱的病人。你想让他们逃走,比登天还难。”

云康了然,疗养院的历史上不可能没有患者试图逃脱,他们为实验体们布下天罗地网,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

云康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人类违背自己的意愿,被迫投入到“伟大的事业”中去。她原本打算通过舆论,使得民众注意到这个可怕的地方,迫使军部开展行动。

但是如今一看,这俩机构早就哥俩好,手拉着手一起走了。

她评估了一下自身优势,她现在虽然有女娲的帮助,能够避开疗养院的监视和巡查。还是太过于被动,而且形单影只。

云康整了整自己身上的护士服,露出微笑。

国主任安静地站在院长的桌前,院长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接受了军部的委托,现在一例成功案例都还未出来,你说我该怎么跟军部交代呢?”

他仓皇地抬起头:“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病变方向不一,精神力对接难度过大,种种因素限制着计划的成功。院长,过程虽然是曲折的,但是目标眼看着就要实现了,现在不能放弃。”

在他的百般劝说与承诺之下,院长只是叹了口气说:“你们要抓紧时间。”

他摆了摆手,将国主任赶出门外。

国主任面色阴沉地拿起光脑:“再给我催熟一批替代人。”

看见墙壁上红色脉冲光闪烁,礼帽摩拳擦掌:“终于轮到我们上场的时候了!”

负责替代人的医生身形瘦弱,他扶了扶眼镜,走到地下室门前,掏出胸牌刷了刷门。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医生回头一看,是同事,一男一女,穿着熟悉的制服。

他的脸上露出单身狗的沧桑:“怎么了,要出去约会找我换班吗?”

女孩甜甜地说:“不需要换班,我们是来替你上班的。”

医生被祝星戎迎面击倒,毫无招架之力。

云康施施然开门进去,新的替代人已经从冷冻舱内纷纷钻了出来,迷茫地望着四周。

她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这是一群清清白白,等着人灌输理念的小绵羊。她该怎么诓骗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