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银对孙少安去拉砖,到也没有什么意见。
虽然拉砖这个活,苦了点,累了点,还不能回家。
但是拉砖也是运输,运输行业是真赚钱,对孙少安的大体格子来说,苦点,累点,能赚钱其他什么都不是问题。
就怕孙少安拉个砖,就灵机一动的想办个砖厂。
不过这些还有时间,随着时间发展,做生意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能被人认可,还有改变孙少安想法的机会。
下午时候,回到罐子村的王满银,忙着做一些木制的衣架,卖衣服的展览衣服用得着。
王满银都计划好了,石圪节三六九有集,人更多一些,三六九的时候就在石圪节,其他人时间都去米家镇。
王满银有不少去石圪节卖菜的经验,卖衣服当然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卖菜摆在地上就行,卖衣服需要搭条绳子,把衣服挂起来。
王满银来石圪节的时间挺早,不过赶集嘛,来的早才能占领好位置。
衣服挂起来之后,就吸引到了不少的年轻人。
“来一来,瞧一瞧,看一看,衣服二十一件,衣服二十一件。”
叫卖也要如乡随俗,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风格。
王满银现在叫卖,肯定不能说,王八蛋老板,跟着小姨子跑了。
因为石圪节已经有了一批赶时髦的人,花衬衫,喇叭裤,手提录音机。
每天就在在石圪节集市上面转悠,可以说就是南方流行服装的活广告,省了王满银宣传的时间。
衣服挂出来之后,叫了几声,就围过来了好多人。
看热闹的人很多,真心要买的人也不少。
“帽子多少钱?”
“袜子怎么卖?”
“我要这件衣服。”
“能不能便宜一点?”
服装生意比王满银预期的还要更火爆一点。
虽然可以说农村很穷,普通村民舍不得花钱。
但是年轻人对流行,对美的追求不变,人口基数大了,相对富裕一些的人家也不少。
要不然石圪节托尼,胡德禄的理发店,也不会引进了“电打”,生意就这么火爆。
王彩娥和金俊斌离婚以后,兜兜转转的还是嫁给了胡德禄。
两个人还是能够搞到一起,王满银也可以理解。
胡德禄这样的人家确实不太好找,五十多岁老鳏夫,有钱,不在乎王彩娥水性杨花的名声。
对于胡德禄来说,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还能找到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媳妇。
在还不流行老少配的时代,胡德禄这样的想找一个漂亮的也不容易,也没有太多挑选的余地。
果不其然,王彩娥在哪都是风云人物,到了石圪节,就送给了胡德禄一个“绿帽王”的称号。
从此以后胡德禄,金俊斌,孙玉亭,徐治功都是一个战壕里面的兄弟。
王满银摆摊的时候也不挑其他地方,就选了胡德禄理发店的对面。
去做头发的都是走在石圪节潮流前线的人。
去石圪节摆摊的效果不错,第二天王满银就去了米家镇。
米家镇确实不一样,王满银卖衣服已经不是独家。
不过对于米家镇的规模来说,远远称不上饱和,王满银偷偷补了两次货,才算是撑过了一天。
之后王满银就开始了奔波,卖衣服可不是之前王满银卖菜。
卖菜的时候产出就那么多,王满银一个星期卖一次就行。
卖衣服自然需要天天去集市,现在王满银也可以说是,起早贪黑天天不着家了。
不是王满银不愿意招人,但是连胆子那么大的孙少安都不敢做生意倒买倒卖,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
这种事情,还要找王满银当初当二流子的狐朋狗友。
改邪归正的不是没有,但是大部分二流子都轻松惯了,都不喜欢卖力气,还是以倒买倒卖为生。
王满银又去省城进了一次货之后,已经改为了石圪节附近公社的服装批发商。
……
王满银忙的时候,少安也迎了自己的机遇。
虽然不知道孙少安,为什么没有被秀莲催着去石圪节卖老南瓜散心。
但是刘根民绝对是孙少安的好基友。
平常工作已经挺忙的公社副主任,还是托人稍话去了双水村,把孙少安叫到了石圪节去。
“少安,最近忙什么呢?”
“没忙啥。”
“我这边有个活你要不要做?”
刘根民就对少安讲了自己有一个表兄,在县高中做总务,同时负责着基建,县高中准备扩建教室。
县高中在城边的拐峁村买了砖,要往县高中中学的基建工地拉。
等着少安听了拉一块砖有一分钱的运费就心动不已。
但是这个活也不是想接就能接的了的。
县高中工地等着用砖了,拉砖的速度不能太慢,人力也拉不了多少,要接这个活需要有一辆畜力车。
但刘根民能年纪不大,就做到公社副主任,能力还是很强的。
当然不会提少安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方方面面都替少安想到了。
因为好多村子搞了包产到户,架子车不难买到,更不要说少安姐姐,王满银家里就有架子床。
买牲口的钱,刘根民也都想到了,可以帮着少安在公社信用社贷款。
刘根民是公社副主任,可以帮着少安在信用社贷款七百元,少安再私下借个几百块钱,花上一千块钱左右买个牲口。
等活干完了,牲口一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拉砖赚到钱都是少安自己的。
少安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跟着王满银倒买倒卖不敢,但是这个拉砖挣运费,踏踏实实就能赚到的钱,听了之后就激动不已。
回到家就把刘根民的话和孙玉厚转述了一遍,和老父亲商量要不要接这个活。
虽然孙玉厚,几十年来欠人钱欠怕了,不喜欢借钱,但是经过了少安的一顿分析之后,也对少安表示了支持。
但是最后孙老汉也提出来一个问题:“几百块钱向谁借?”
当然了不是借不到,双水村有孙家的及时雨金俊海家,但是除了孙少平,其他人都觉得孙家欠金家太多,和金俊海家张不开口。
“少安,要不找你姐兰花借吧。”
孙老汉一遍抽着烟袋锅子,一边艰难的开口说道。
“爸,容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