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针线活不都是做的多了,就锻炼出来了吗?兰花你放心,二妈做的多了,肯定可以炼出来。”
贺凤英讪讪的说道,对于没皮没脸的贺凤英来说,能觉得难为情已经算是对兰花低头了。
“二妈,你要真想在我这边接活,我要先和你说清楚,加工服装,做好了衣服,我这边验过合格了,才有一件的工钱。”
兰花经过王满银的言传身教,和这段时间的锻炼,处理服装加工的事情已经很成熟了。
“啊,兰花,那你说二妈这样的,一个月能赚多少啊?”
“二妈,像你这样的生手,一个月做不了几套衣服,还不一定一次能做合格,一个月赚几块钱吧,应付了家里平日开销,买点油盐酱醋还是没问题的。”
这些也都是兰花熟练的说词,想踏实赚钱的不少,但是总免不了一些想过来占便宜的人。
没有一大批熘奸耍滑的人,集体时期的效率也不会一直上不去。
“兰花,这可不行,你也知道二妈手艺不行,开始时候做的慢,能不能给二妈按天算工钱,二妈要求也不高,跟秀莲一样,一个月挣不到一百,大几十块钱就行。”
贺凤英听了只有几块钱当然不能满意,要一个就为了几块钱,干嘛还来罐子村,直接去少安家里找秀莲,那不是更轻松,动动嘴就行。
“二妈,那肯定不行,按天算工钱,我们家也赔不起啊。”
兰花就算经手了不少钱,也被贺凤英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一个月大几十块钱还不多。
双水村在搞承包责任制之前,大部分的人家一年的收入就是几十块钱,孙玉亭这样的家庭,当然没有收入,能不倒挂就算是丰年了。
生意就是生意,不是讲人情世故的时候,要不然罐子村一半都是王姓自己人,剩下一半也能沾亲带故的找到关系,都特殊照顾,兰花也知道赚多少钱,都不够往里面赔的。
“兰花,二妈家里苦啊,你也知道你二爸这个人,干啥啥不行,还丢了村里的职务。种田手艺不行,还不爱下地,家里粮食都不够吃,你卫红她们三个妹妹,在家里饿的是嗷嗷叫啊。”
虽然贺凤英表演的不够专业,但是应付兰花也足够了。
孙玉亭两口子就吃准了,孙玉厚一大家子人善良。
以前占孙玉厚便宜是硬来,少安长大之后,就开始变成软着来了。
吃软不吃硬,用家里的三个孩子找孙玉厚一家哭惨,这么多年都是无往而不利。
兰花也是跟着孙玉厚老两口长大的心善,就算生贺凤英的气,三个孩子何其无辜。
“二妈,我知道你们日子过的不容易,为了三个妹妹,你加工一件衣服我给你加两层工钱,你快回去买缝纫机吧,有了缝纫机,就能从我这里拿活做。”
随着兰花的话,贺凤英当场就表演了一个川剧的绝活——变脸。
先是一脸悲苦,之后窃喜,然后大喜,最后变成了一脸懵。
“还要缝纫机?”
“对啊,二妈,没有缝纫机,手工做出来的衣服,哪里会有人买。再说,没有缝纫机,一个月不停手,才能做几件衣服!”
“兰花,二妈家里哪有缝纫机啊!”
“二妈,没有缝纫机可不行。没有就需要买一台了,二妈,买了缝纫机你也不要怕不值,就算是新手,做几个月也能把缝纫机给赚回来。”
“兰花,二妈家里的条件,买点针头线脑的还行,哪里买的起缝纫机啊!”
贺凤英又变成了哭丧脸说道。
“二妈,你会裁剪吗?算了,你不会。”
没有缝纫机,兰花也不介意,让贺凤英接一些裁剪的活,不过兰花刚问出口,就想到了贺凤英不行。
“兰花,你能借二妈点钱,让二妈买一台缝纫机吗?”
“二妈,家里的钱都是满银做主,我都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这么多钱。”
少安买骡车的时候,兰花自己做主借给了秀莲钱,就觉得自己犯了错误。
这次当然不会再一个人做主,借钱给贺凤英。
感情深厚的弟弟和一个自己厌烦的二妈,对于兰花来说,重要程度显然不同。
兰花也不会听了贺凤英需要钱,冲动之下,直接给贺凤英钱。
“那满银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等他。”
“二妈,你还是别等满银回来了,就凭你和二爸两个人一直看不起满银。你自己说,满银能愿意帮你们吗?”
……
王满银其实离家不远,没事的时候就一直在家具厂自己琢磨做家具,锻炼技能。
都不用等到吃饭,等到猫蛋和狗蛋小学放学,王满银就回了家。
回到家兰花先给王满银,端水洗漱了一番。
然后兰花才难为情的开口说道:“满银,今天我二妈来家里找我了。”
“你二妈,贺凤英?”
王满银当然要问清楚,村里各种的亲戚太多,只要比王满银大一辈的,家里排行老二的婆姨,叫一声二妈都没什么问题。
“对。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满银,二妈想接咱们家做服装的活?”
“她有时间吗?双水村的妇女主任做的风生水起的,顾得上吗。”
贺凤英已经在兰花妈面前,老实了这么多年,如果兰花能释怀,王满银对贺凤英倒没有以前那么大的意见。
“妇女主任的事不少,不过二妈应该还是有不少的空闲时间。”
“那行吧,不过你二妈这个人,你可不能多给她布料,做好了一件衣服,再给她下一次衣服的布料。”
王满银对贺凤英还真没有什么信任度,四十多岁了就没有踏踏实实干过活。
给多了布料,孙玉亭两口子缺钱花,王满银怕两口子直接把布料都给卖了。
“满银,二妈家里没有缝纫机。”
“没有缝纫机接什么活,想挣钱,还是去地里刨吧。”
“满银,二妈还是想接活,想借咱们家钱,买一台缝纫机。”
“让咱们给他们买一台缝纫机?想什么美事呢,怎么那么大脸。”
王满银听了这种不知分寸,没有自知之明的话,就很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