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的是你,我撕了你这破嘴!”
顾大媳妇扑向韩细妹,韩细妹自然不会等着挨打,妯娌俩就此厮打起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哎呀,大好的日子打什么啊?快别打了。”
院门口的孩子们拍手叫好,其他人慢了半拍劝架,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上前拉架。
顾大柱登时急了,拨开人群冲进去给自家婆娘助阵。
吃了亏的韩细妹自然不干,扯着嗓子喊道:“顾老三,你婆娘都快被大伯子打死了,你还不过来!”
这一嗓子嚎得都盖过猪的惨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包括凑在大队书记面前想要多称点肉的顾老三。
回头看到被抓散了头发的自家婆娘,顾老三登时怒了,冲过去要干架,但被大队书记喝住了:“吵什么闹什么?都不想分肉了是吗?”
顾老三停住了冲势,但委屈得不行:“三叔,你都看到了,是顾大柱两口子一起欺负我婆娘。”
“谁欺负她了,是她先动手的!”顾大媳妇立刻喊道。
“到底谁先动的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颠倒黑白也没用!”
双方又吵了起来,大队书记顾德全烦的不行,黑脸骂道:“我不管你们谁先动的手,想分肉就给我安静点,不然你们两家都别想分到肉!”
这话一出,顾老三和韩细妹眼底都闪过喜色,因为顾德全这是给了准话,分肉时必然有他们三房一份。
至于分多分少,分肉时再争好了。
但大房两口子却着急了,顾老大推了一下自家婆娘,后者立刻喊道:“三叔啊,我娘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顾德全却没耐心听,挥手道:“一切按规矩来,该分多少就是多少,你们想多要也行,拿钱买。”
宰了两头猪,除了按工分分给各家各户外,还会剩下小半头猪以及一些下水,可以售卖给那些手头宽裕的村民。
“三叔,我们哪里有钱啊,年底分的钱都被我小姑子偷走了。”顾大媳妇立刻诉苦。
“那就跟大队借钱支钱,我批了,来年从你们家的工分上扣!”顾德全怒道。
大房两口子对视一眼,都没接这话,顾德全甩手转身去主持分肉了。
三房两口子高兴了,顾老三还忍不住嘴贱了一下:“大哥大嫂,三叔都松口了,你们就去队上支点钱呗,娘想吃啥,你们就给娘买哪块肉,娘一高兴,别说我们之前住的那间屋子,就是爹娘的棺材本都能交到你们手里。”
顾大柱被挤兑得恼羞成怒,张口要骂回去,但顾老三没给他机会,拉着自家婆娘追赶顾德全去了。
“我们也去!”顾大媳妇连忙拉了下自家男人。
于是分肉时两房又吵了起来,顾老四自然加入进去,势单力薄的顾老三立刻找靠山:“二哥你得帮我,老大老四太欺负人了。”
接连宰了两头猪的严柏这会有些疲倦,衣裤上也沾了些血点,他正用水清洗双手,顾老三找来,他只抬了下眼皮:“你找我没用,如何分肉三叔那有定数。”
说完就将带着血色的水泼出去,擦干手朝外走。
“严柏哥,你要哪块肉,我先给你割出来。”拿着长刀负责切肉的青年高声喊道。
满院子的村民对此都没有意见,因为刚刚不管捉猪还是宰杀,严柏都出了大力,让他先挑选也是应该的,反正他家就田宁一个人有工分,分不了两斤肉,若是尽挑肥的,重量还得减轻些。
田宁是队上小学的老师,工资是以工分计的,所以工资很低,好处是队上分口粮和各种福利她也有份,例如年底分肉便是福利,但严柏端了铁饭碗吃公家粮,也就没有队上福利了。
“你们先分着,我一会回来。”严柏回道,大步走出了院子。
那青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追喊道:“严柏哥你说你想要哪一块?我先给你留着。”
严柏没有回应,却有村民笑骂道:“你小子咋不懂事,严队这是要出去问田老师,田老师还没开金口,严队哪知道要哪块肉?”
严柏对此说法并没有反驳,村民们都笑了起来,笑声都传到了外头。
“妈妈,他们在笑什么?”
院外石头边上,东东好奇地往院里瞧,就看到爸爸走出来,很高兴地问道:“爸爸,分肉了吗?”
严柏点头走过去,摸着儿子的小脑袋道:“一会儿就轮到咱们。”目光看向田宁,“今年咱家多买些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