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又与李儒凑在一起进行了一番密谋之后,最终决定由李儒在三日后议事的时候,再当众提出吏治考成法以及成立锦衣卫的事情。
良久之后。
宇文成都拖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魏忠贤前来向刘辩复命。
刘辩负手站在客厅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打得几近晕厥的魏忠贤,沉声问道:“你可知罪?”
魏忠贤闻言,连忙从两名士兵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强忍着后背的剧痛,费力的跪在刘辩的面前,道:“奴婢当众梳洗,犯有大不敬之罪,实在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魏忠贤说着,艰难的转过身子,露出背后的伤口,请刘辩查验一番。
刘辩轻哼一声,道:“记住,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家,若敢再犯,必定严惩不贷。”
魏忠贤闻言,默默地转过身子,郑重向刘辩稽首,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向魏忠贤挥了挥手,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下去养伤吧。”
“诺。”
魏忠贤行礼告退而去。
魏忠贤离开之后,李儒亦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臣先下去仔细的谋划一番,三日后自见分晓。”
“去吧。”
刘辩默默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李儒离开了州牧府。
“成都。”
“末将在。”
“加强城中守卫,提前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工作。”
刘辩说着,侧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宇文成都,道:“朕要开始杀人了。”
“是。”
宇文成都轻轻的应了一声。
三日一闪而过。
初平元年,四月十二日。
天空乌云密布,云层中暗藏滚雷,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长孙无忌与杨修同时出现在了州牧府门前,二人客套见礼之后,并肩向府中走去。
二人从偏门进府,穿过影壁之后,直奔前厅而去。
二人行至厅前,却见宇文成都顶盔掼甲,手持凤翅镏金镋,站在客厅门前,犹如一尊门神般,看得二人不禁皱了皱眉。
长孙无忌与杨修对视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今日恐有大事发生啊。”
长孙无忌与杨修不约而同的想到。
宇文成都见二人站在门前裹足不前,于是当即伸手做请,道:“陛下已在厅中等候多时,还请二位速速入内,莫要让陛下久等才好。”
二人闻言,这才终于回过神来,于是异口同声的说到:“理当如此。”说罢,在宇文成都的引领下,向厅内走去。
进入大厅之后,二人快步上前,向高居上首的刘辩拱手行了一礼,旋即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坐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
文武百官皆已到齐,于是刘辩侧头看向郑和,默默地点了点头。
郑和见状,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旋即上前一步,朗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州牧府客厅的布置俨然就是一座小一号的宣政殿,而议事的流程亦与百官上朝并无二致。
郑和话音落后,却见柴绍率先站了出来,行礼道:“臣有事起奏。”
刘辩点了点头,道:“爱卿请讲。”
“臣请从近万名降卒中挑选出四千名可战之兵,将其充入军中,以备不时之需。”柴绍说道。
刘辩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准奏,爱卿办事得力,朕心甚慰。”
刘辩话音落后,郑和走下玉阶,伸手接过柴绍递来的奏疏,旋即又回到刘辩的身边,待刘辩在奏疏上加盖大印之后,此事才算就此定下。
继柴绍之后,长孙无忌又提出了一系列的惠民之策,首先便是将并未充入军中的六千降卒登记造册,为其发放农具,令其以降卒的身份为官府开垦荒田,三年之后,再以刘辩的名义下一道特赦指令,令降卒并令还民。
刘辩闻言,默默的瞥了长孙无忌一眼,旋即在长孙无忌的政策上稍作了一番更改,道:“将六千降卒尽数划归到朕的名下,所垦之地,尽皆划入皇庄,一应收入全部充入内帑。”
长孙无忌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未提出任何的异议。
杨修、李儒、柴绍等人尽皆做出表态,表示愿意支持刘辩的决定。
襄平县令公孙昭在闻言之后,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见杨修等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他亦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桩事情。
虽然公孙昭并没有当众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但刘辩与当地世族抢夺利益的表现,已经令其感到了一丝深深的不满,亦令其不免生出了一丝警觉之心。
群臣相继向刘辩陈奏了一些事关辽州建设民生的事情,刘辩一一准奏,待再无臣僚上前奏事,于是刘辩默默的与李儒对视了一眼。
李儒见状,心领神会,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起身来到大厅中央,郑重向刘辩行了一礼,继而当众将吏治考成法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李儒话音落后,大厅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身为本地世族的公孙昭,闻言再也不能对李儒提出的事情表现出听之任之的态度,于是他当即起身,行至厅中与李儒并肩而立,旋即伸手怒指李儒,斥道:“李儒乱政之心已昭然若揭,臣请诛杀此贼。”
刘辩闻言,皱了皱眉,看向公孙昭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玩味,道:“爱卿何出此言啊?”
“昔日文帝无为而治,以致国泰民安,万方臣民无不称颂,然而此贼却在极力鼓动明公与世族对立,这不是包藏祸心又是什么?”
望着公孙昭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刘辩微微一笑,道:“值此天下丧乱之际,汝竟想令朕效仿文帝,行无为而治之举?”
“真是不知所谓。”刘辩无语的撇了撇嘴。
望着哭笑不得的刘辩,公孙昭却毫不示弱的选择与之硬钢,道:“臣并无此意,然而李儒诱导明公与民争利,实乃不智之举,还望明公能够三思而后行,切不可无故断送了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基业啊。”
“呵呵...”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望向露出一副痛心疾首表情的公孙昭,道:“爱卿所言甚为有理,朕会仔细斟酌一番,而后再做决定。”
刘辩的克制之举,大大的出乎了杨修等人的意料之外,这与众人印象中的刘辩大相径庭,在众人的印象里,刘辩从来都是一个心机深沉之辈,且从不会主动对臣下做出妥协之举。
“难不成陛下竟忽然转性了吗?”杨修如是想到。
长孙无忌在公孙昭的脸上默默的打量了一番,又偷偷的瞥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刘辩,想到厅内当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竟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中亦随之升起了一丝十分不好的预感。
李儒默默的瞥了一眼执迷不悟的头铁娃公孙昭,暗暗的冷哼一声,心道:“大难临头,尤不自知,真是可悲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