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回头望向峡谷方向,黯然神伤良久,直到宇文成都默默地凑上前来,轻声说道:“陛下,金兵距此不过数里之遥,此地不宜久留,请陛下移驾兴元府暂避。”
刘辩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嗟叹道:“兴元府亦非安身之所,我等理当从长计议才是。”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正欲开口之际,却见长孙伟神情慌张的来到刘辩的面前,手指赵佶所在的方向,道:“陛下,太上皇大限将至,还请陛下速速前去见太上皇最后一面。”
刘辩心头一惊,急声问道:“不久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大限将至了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益寿延年丹药效失灵了?”刘辩皱眉想到。
长孙伟无奈的摇了摇头,嗟叹道:“太上皇年迈多病,屡遭奔波之苦,刚刚在途径峡谷之际,许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又闻展护卫中箭而亡,身心俱震之下,身体忽然就垮了。”
“该死。”
刘辩急得重重一拍大腿,忽的一把揪住长孙伟的衣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长孙伟说道:“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让父皇再坚持两日,待朕护送父皇返回襄阳之后,定记你大功一件,若父皇未至襄阳而死,朕定让你为父皇陪葬。”
长孙伟心头一惊,连连点头,诚惶诚恐道:“草民一定尽力而为,一定尽力而为。”
这会儿长孙伟再也不去想什么一步登天的事情了,他只觉那所谓的太医令之职根本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更切身的体会到了一把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儿。
刘辩默默的转过身子,瞥了一眼峡谷方向,长叹一口气,隔空对展昭说道:“待朕率军北伐之日,定为爱卿在峡谷中建一座衣冠冢,以彰显爱卿对朕父子二人的忠贞之心。”
刘辩说罢,连忙带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赵佶,率领五百精骑一路向东,直奔襄阳而去。
刘辩亲自与赵佶同乘一骑,赶路期间,他能够明显感到赵佶的生命正在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刘辩绞尽脑汁,用尽千般手段,以至于最后竟连自己深藏多年的天地长寿丹都给他服了下去。
然而天地长寿丹对于行将就木的赵佶而言,几乎可以说是收效甚微。
虽然天地长寿丹没能让赵佶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也的确起到了为其吊命的效果。
赵佶始终吊着一口气,被刘辩强行送进了襄阳府地界。
当刘辩率军跨过襄阳边界时,赵佶忽然睁开了略显浑浊的双眼,他默默的注视了刘辩良久,道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为何是襄阳啊?”
刘辩闻言一怔,迎着赵佶的目光与之对视了起来,搜肠刮肚良久之后,随口胡诌道:“襄阳乃历史名城,死在这里,总好过死在名不见经传的犄角旮旯吧?”
“呵呵...”
赵佶闻言,顿时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最终无力的瘫倒在了刘辩的怀中。
望着面前这位坏事做尽的无道昏君,刘辩无奈的摇了摇头,嗟叹道:“朕已圆满完成了模拟器布置给朕的使命,无论是对你,亦或是对赵桓,朕都问心无愧,你安心去吧。”
与此同时。
刘辩的脑海中适时收到了一条来自模拟器的提示:“叮咚:二圣还朝任务完成,模拟器正在结算中....”
刘辩默默的将赵佶交给一旁的宇文成都看管,而自己则端坐在马背上,静静的等待着模拟器的进一步指令。
结果,刘辩坐在马背上左等右等,却始终未曾等到来自模拟器的进一步提示,正当其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却见宇文成都一脸尴尬的扯了扯自己的裤脚。
刘辩默默的侧头望向一脸尴尬的宇文成都,皱眉问道:“何事?”
宇文成都环抱着已然驾崩的赵佶,讪笑道:“陛下,太上皇殡天,臣斗胆请问陛下,当如何处置?”
刘辩尴尬的挠了挠头,环顾四周,见方圆几十里内连个人影都没有,于是无奈的叹息一声,遂忽然变了一副面孔,恶狠狠地说道:“天杀的吴玠,居然跟朕搞坚壁清野那一套,看朕不扒了你的皮。”
“即刻随朕前往兴元府,找吴玠好好理论一番。”
刘辩说罢,当即调转马头,直奔兴元府而去。
宇文成都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低头望向走得无比安详的赵佶,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追。”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来自高宠的大喝,宇文成都闻言,连忙将赵佶交给一旁的花木兰,翻身上马,亦步亦趋的跟在刘辩的身后,直奔兴元府而去。
岳飞见状,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吩咐花木兰留在原地照看太上皇,而后率人追上刘辩,一路向兴元府疾行。
岳飞前脚刚走出不到十里远,却见宇文成都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两马交错之际,岳飞皱眉望向宇文成都,道:“怎么又回来了?”
“陛下让我带着太上皇一同上路。”宇文成都向身后的岳飞挥了挥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望着渐行渐远的宇文成都,岳飞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一日后。
刘辩率领宇文成都等人出现在兴元府城下。
望着正手搭城垛,居高临下的与自己对视的吴玠,刘辩甫一开口,就给吴玠来了一记暴击,他直接给吴玠扣了一顶大帽子,道:“吴玠,背主之贼,朕与太上皇历尽千难万险途径此地,而你却妄行坚壁清野之策,朕问你,你身为四川宣抚使,却毫无忠君报国之心,那些圣贤书都被你读进狗肚子里了吗?”
吴玠闻言,顿时露出一抹苦笑,道:“臣如今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还望陛下能够多多体谅臣的不易啊。”
“你不易?”
刘辩闻言,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手指吴玠,破口大骂道:“朕被困在五国城达数年之久,朕都没说不易,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朕的面前谈不易?”
刘辩说着,便开始默默的酝酿情绪,大约酝酿了半刻钟左右,刘辩回身向宇文成都使了一个眼色,旋即勉强挤出几滴眼泪,伸手指向被宇文成都横抱在怀中的赵佶,如泣如诉道:“太上皇年迈多病,本想趁着途径兴元府时,可以入城请郎中为其诊治一番,不想吴贼狼子野心,眼见太上皇身患重病而坐视不管,如今太上皇已然殡天,而吴贼却仍旧下令紧闭城门,不让太上皇入土为安,天杀的吴玠,朕定要眼睁睁的看着你遗臭万年,方解朕心头之恨。”
吴玠闻言,浑身一颤,被吓得两股战战,顿时悲从心来,失声痛哭道:“想我吴玠一世清白,临了却要落得遗臭万年的悲惨境地,苍天呐,何苦如此待我啊?”
刘辩将赵佶之死一股脑的给推到了吴玠的身上,如今吴玠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