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是会纠缠的人。”
“你还嫌自己不够纠缠吗?”
易初阳脱口而出的话,却让谢青旂手上抹药的动作停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又继续给他上药,嘴上倔强要说:“我是你的医生。”
“得了吧,这理由你都用八百回了。”易初阳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来话,继续怼他,“就算是医生,那现在也该下班了吧?”
“可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住在‘你家’的私人医生。”谢青旂言语淡淡,却又格外得咬重了关键字眼。
‘啧’,这家伙怎么还较上劲儿了?
“放心吧,一个半月的时间。”说着,谢青旂起身将棉签丢进了垃圾桶里,“你好了,我就会走,不会再碍你的眼。”
“”
这是什么鬼话?
谢青旂这狗东西
易初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讲得跟个受害者似的。
明明受伤的人,是他才对!
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从一开始——
受伤的,就只有他易初阳一个人!
而已!
仅此,而已。
就在这时,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
“”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易初阳还正感到疑惑,他怎么还不接电话时,谢青旂淡淡地瞟了一眼他的口袋,“你的手机响了。”
“啊?”易初阳怔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震,“哦。”
都好久没人给他打电话了,会是谁呢?
来电显示,是江明明。
电话一接通,另一头立马就喊了起来,“喂?小初阳吗?你出院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啊”突然想起,出院的事,易初阳还没来得及跟俱乐部那边说,“就今天的事。”
“你回家了?”江明明显然也是看了直播的,“你不是说拿冠军之前,绝不回家的吗?”
“嗯”易初阳看了谢青旂一眼,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在我朋友家。”
“朋友?”
江明明还记得易初阳这个所谓的‘朋友’,“说起这个我还觉得奇怪呢,你不是说很讨厌这个人吗?而且,我不是给你换了医生吗?你们俩这么还有交集啊?”
他是怎么好意思跟他提起这件事的
“这个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易初阳匆匆说道:“晚点再聊吧,挂了。”
“诶——”
江明明的话还没说完,易初阳就直接挂断电话了。
“怎么了?”谢青旂随口一问。
易初阳扫了他一眼,妈的,你也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易初阳冷淡地回了一句,“没事。”
许是已经习惯了,谢青旂并没有因为易初阳的态度,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
易初阳撇了撇嘴,目光却又忍不住盯上那张脸。
唔确实长得挺不错的。
不过怎么谢青旂的脸都已经完全消下去不肿了,而他的手,居然到现在都还没好!!
难道是他的恢复功能比较慢?还是说他打谢青旂打得太轻了?
对!肯定是打轻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漱睡觉吧。”
“睡觉?”易初阳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点啊。按常规操作来说,这可是一个电竞选手打游戏的黄金时段啊。
对他的话,易初阳不以为意,他只是耸了耸肩,说:“月亮不睡我不睡。你年纪大,要困了你就去睡呗,”
谢青旂没被他激到,反倒是笑了笑,“怎么?手上全都是药膏,鼠标都抓不了了,你还想怎么打游戏?”
怎么突然感觉连给他上药都是谢青旂这狗东西提前埋好的坑?
也不知这么的,易初阳还真听进去了,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去刷了牙。
“”
因为右手不方便,易初阳是左手拿着牙刷。
可别说牙刷了,就连用的牙刷杯都是和谢青旂手中那个同为一套的情侣款款式。
两人目光触及一瞬,
“”
“”
尴尬的气氛又开始蔓延了
谢青旂一边刷着牙,一边有些含糊的说:“超市打折扣,买一送一,多出来的。”
“哦。”嘴上说没什么,可易初阳心里却怎么也不信。
妈的,我信你个鬼。
易初阳有所顾忌地想,
这该不会是谢青旂这狗东西叫的‘某个谁’因为意外没来,才转手给他用的吧?心里虽那么想,但易初阳却也问不出口。毕竟事关人家的隐私,他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别人的生活什么样?
易初阳垂下眼眸,
清醒一点吧,易初阳,无论是现在还是曾经,谢青旂要想和谁在一起,那都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发什么愣?”
“那”易初阳犹豫片刻,才说:“那凭什么你用白色的,而我用蓝色的?”
“”
谢青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到漱完口才说,“我已经用过了,你要吗?”
看着谢青旂递过来的牙刷,
那也是没办法再要的了
洗漱完毕之后,易初阳习惯性地跟在谢青旂身后,结果就跟到了他的房间。
“我睡哪?”易初阳问。
“我房间。”谢青旂答。
“”易初阳看着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那你呢?”
谢青旂挑眉一笑,“你说呢?在我家,我不睡我房间,那要睡哪?”
易初阳并不认同,“那那你家那么大,就没有”
“没有。”谢青旂打断了他的话,“再大,那也只是我一个人住而已,既没有第二张被子,也没有第二张床。”
大不了我去睡沙发呗。
易初阳腹诽一句,就要张口:“那我——”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谢青旂似乎洞察到了他的内心。
易初阳心里一紧,“”
很好,谢青旂已经完全拿捏住了他的命门,
易初阳脱口而出,“谁怕谁啊?谁不睡,谁孙子!”
谢青旂停了一下,才笑着说:“好。”
“”
看着谢青旂那一脸愉悦的笑容,易初阳怎么感觉好像又掉进坑里了?
夜里,
窗外进了点凉风。
易初阳背对着谢青旂,侧身躺在床上,
身旁很明显,睡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再加上他也没有早睡的习惯,易初阳只能干瞪眼,准备就这样熬到天亮。
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动作轻微缓慢地好似生怕吵醒了一旁安睡的人。
他平躺在床上,偏头看了眼在旁边安睡的人,也不知道谢青旂晚上的睡眠怎么样?
窗外夜色如墨,微风温柔带过枝丫轻轻摇曳,发出扣人心弦响声
谢青旂侧躺着睡,和他之前一样的睡姿。
在他身上,总是隐约散发出一种不知该如何描述的味道,该怎么形容呢?就是很好闻,也很熟悉的味道。
那一缕如游丝般轻浅的香气,就像一条正在朝外吐信的毒蛇,肆无忌惮地窥视着他那跳动而又有力的经脉血管,在你不经意间,伺机而动,在你的喉管之上咬上那么一口。
“”
易初阳又翻了个身,和谢青旂面对面侧躺着。
看着他的睡颜
是没有戴眼镜的谢青旂,是不一样的,谢青旂。
这样的他,看起来阳光年少了不少,总是不禁让人重新产生新奇感。
易初阳仔细地瞧着他,第一次发觉。
原来谢青旂的鼻梁,居然一那么高。常年带着眼镜,居然也没把这高鼻梁给压塌了。
易初阳看得晕乎乎的,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摸摸那那么好看的高鼻梁,究竟是不是真的。
“怎么了?”谢青旂没有睁开眼,但声音慵懒暗哑地,总有一种耐人寻味的味道。
易初阳蓦然被吓出一身冷汗,立马收回了手。
见谢青旂并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一时之间,易初阳就更不敢动了。“还、还没”
稍稍缓过神来一想,谢青旂的声音听起来累极了,为什么还不睡?
“为什么还不睡?”说完,谢青旂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易初阳,他的眼眶熬得有点红。作为医生,睡眠本就不多,那么好的休息时间,这么还是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易初阳说。
“嗯”谢青旂疲倦的神情里带着一丝波动,过了一会儿,又重新闭上了眼镜,“有个问题,我还没想清楚,所以不能睡。”
易初阳问:“难道想不清楚就不睡了吗?”
“想不明白,就不想睡。”谢青旂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赌气。
还是小孩子吗?
易初阳顺着他问:“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
“我?”
“嗯。”
“你想知道什么?”易初阳有一个预感,这个预感总有些不真实。
他几乎能觉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反正,
跳得很快就是了!
下一秒,谢青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吻住了他。
易初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唔!!!!!”
窗外的风好似又大了些,带动着窗外的枝丫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谢青旂撑起了上半身,朝他覆压而上。
或许是两人亲近了的缘故,谢青旂身上的香味变得更加肆意粘稠。易初阳被这香味冲击、溃败,意识渐渐变得飘忽不定
他像是喝了酒一样,大脑开始不听使唤。一切源于最原始的渴望,又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冲动。
下一秒,他一把揪住谢青旂的衣领往下一扯,两人的距离缩短,顿时就贴得更近了
他将这个吻回应了回去。
想来是因为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两人的呼吸变得愈加沉重
他,好像是真的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