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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赵丰焦急问道:【人在何处?】

林汐音目不斜视,冷静回应:【屏风后面。】

心音刚落,秦鄞的目光落在屏风上。

赵丰见状一惊,本想假装查探敷衍过去,也吓得不敢动作。

【啊!!!他听见了?】他尖叫一声,吹哨子似的。

林汐音觉着刺耳,皱起眉头:【他要是能听见,你还能活到现在?】

先前在宴会厅上,赵丰可没少骂秦鄞。

赵丰不放心,微微抬起下巴,朝着秦鄞的背影,试探地喊了声:【狗皇帝。】

林汐音嫌弃地乜斜他一眼,用心波连骂三声:【狗皇帝!!!】

秦鄞仍旧盯着屏风看,并未转过身来。

林汐音对赵丰轻蔑一笑,鄙夷他大呼小叫,胆小如鼠。

赵丰这才松了口气。

秦鄞又突然回头,递来探究的目光。

赵丰大气不敢出,埋首缩身,往旁挪了一步,企图离开风暴中心。

林汐音心跳漏了一下,不过面上仍旧镇定。

她的视线上移定在秦鄞挺拔的鼻梁上,虽然仍旧未与他对视,却无半点心虚的样子,倒像是在和他赌气。

秦鄞微挑眉梢,似乎有些意外,许是察觉出林汐音的异样,发现她突然没那么蠢了。

他是等着齐钰进入偏殿,估摸他二人已难分难舍,才带人来的,未曾想竟未能捉住奸,甚至连奸夫的人影也没见着。

宴会前,在甬道上,她便急于与齐钰撇清关系,难道是早有防备?

林汐音不卑不亢道:“那宴会厅中憋闷,臣妾听从皇上安排来这偏殿休息,皇上却带这么多人来查探,到底是何意?臣妾不明白,请皇上明示。”

好在原主本就刁蛮,她也不必忍气吞声。

秦鄞突然问道:“皇后觉着那屏风如何?”

知他是在钓鱼,林汐音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并未表现出紧张,反倒故意曲解他的用意,云淡风轻道:“臣妾入殿后,便靠在小榻处休息,倒是不曾留意过,皇上若是喜欢,让人搬去寝宫就是。”

她将目光投向屏风,神色仍旧坦荡。

秦鄞审视片刻,忽的一笑,“朕是想问皇后,那屏风后——可会藏着个人?”

赵丰慌神:【惨了!惨了!】

林汐音微皱眉头,看向屏风处。

秦鄞唇畔笑意未减,像是在说笑,但眼眸却渗着冷意。

“皇上为何有此一问?”林汐音故作疑惑。

“皇后不知?”秦鄞不答反问。

“自是不知,若这殿中藏了人,皇上怎会让臣妾来此休息?”林汐音呛声道,带着一丝傲气,不同于素日无理取闹的刁蛮,一字一句都锋芒毕现,让人无法反驳。

这般情形是秦鄞从未想过的。

赵丰急了:【林姐,别刚!】

林汐音缓和语气道:“那屏风后到底藏人没有,皇上让人瞧一眼,不就知道了。”

躲在屏风后的齐钰闻言,吓得浑身发抖,紧张地捂着嘴,就连呼吸也不敢。

赵丰怕旁的宫人把这机会抢走,于是主动上前,唤了一声:“皇上?”

他是服侍了秦鄞多年的老太监,在背叛之事发生前,深受秦鄞信任,若不然,也不会遭受书中那等酷刑。

被亲近之人背叛,是秦鄞无法忍受的。

秦鄞默许点头,赵丰一喜,匆匆移到屏风旁,侧目往缝隙中看,正对上齐钰惊恐的双眼。

齐钰见被发现,颤抖着放下捂嘴的手,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许是不信秦鄞会这般算计他,也不想畏畏缩缩被赵丰揪出去,在林汐音面前丢了最后一点体面,竟是有意主动现身。

赵丰眉头一皱,将屏风一把压住,阻止了齐钰犯傻,一番探查后,胆战心惊地向秦鄞摇了摇头。

在书中他因背叛秦鄞死状凄惨,若非为助林汐音脱困,他绝不敢对秦鄞刻意欺瞒。

赵丰:【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林汐音不屑:【呵!】

赵丰顿觉不妙,惊呼道:【你要做什么?林、林姐,别冲动!别——】

“屏风后无人,皇上若还不信,大可亲自探看。”

赵丰吓得魂飞九天,浑身僵硬不敢动作,满腔怨怒:【我这么帮你,你居然还坑我!林汐音,你还是人么?】

林汐音置若罔闻,抬起眼眸与秦鄞对视。

赵丰大惊:【林汐音!你疯了!】

下一刻,林汐音放出大招——

(你是笃定那屏风后有人?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计策?就算你不喜欢我,憎恶我,也不该这样害我,我虽是你的皇后,也是林家的女儿,若我遭受冤屈,我的姑母、父亲绝不会坐视不管。)

赵丰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林汐音是在利用秦鄞的读心术自证清白。

秦鄞可能不信任何人,却一定会信自己。

赵丰大赞:【妙啊!林姐,妙!】

林汐音无暇管顾他。

(你若到此为止,今日之事,我会瞒着姑母与父亲,你若是不依不饶,那咱们就撕破脸皮!)

明里的话,她不宜说得太重,心声便不用顾忌太多,越是说得难听,反倒越真实可信。

赵丰忙劝:【不至于!林姐,说两句好话,男人嘛,都爱听。】

林汐音不肯。

秦鄞一心陷害她。她却要讨好他?不可能!

赵丰又劝:【咱得能屈能伸,狗皇帝毕竟是皇帝,咱胳膊拧不过大腿,保命要紧!】

林汐音不屑。

赵丰开始硬教:【你就说‘阿鄞哥哥,我爱你,爱得好苦哇!’】

林汐音不为所动,两眼空空地望着秦鄞。

赵丰催促;【快说呀!把秦鄞惹急了,你可没好日子过,他本就厌恶外戚林氏,你若不能迷惑住他,让他对你心软,他定然还会想法子置你于死地。】

林汐音知晓赵丰并非危言耸听,秦鄞表面上仁慈亲厚,实则冷心冷情,把他惹怒绝非明智之举,不过是两句违心之言,从前在应酬交际时,她也没少和客户说,只要能换回她想要的利益,她能把一坨屎都夸成花。

(阿鄞哥哥……)

林汐音起了个头,突然哽住。

那三个字,她从未对谁说过,即便只在心里说,她仍旧觉着别扭。

赵丰反复念着,恨不能钻进林汐音身体里,代替他把心意传给秦鄞。

林汐音终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把话断断续续说完。

秦鄞狐疑地看着她,觉着奇怪,之前他辜负她,她会诉情、会抱怨,却都大胆直白,从未这般生硬过,好似那心声并非她的本意,而是有人逼着她这般心语。

(我好歹也是你的皇后,难道……难道你我之间,竟无半点结发情分?)

林汐音状似落寞地垂下眼眸,藏在宽大袖口中的纤纤玉手,一瞬握紧成拳。

呵!男人,狠起心来,从不讲情分。

她那在外养小三、私生子,害得她母亲郁郁而终的父亲,早就让她对男人失望彻底。

秦鄞信任赵丰,见林汐音始终坦荡,又委屈成这般,便歇下继续探查之心,换上平素温润如玉的模样,关切问道:“好些了没有?”

这是问林汐音还闷不闷。

“谢皇上关心,臣妾已无碍。”林汐音垂着头,翻个大白眼。

故意引齐钰前来与她纠缠,再带着人气势汹汹来捉奸。

呵!男人,好下作的手段。

秦鄞又问了几句。

林汐音心不在焉地回应。

她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和秦鄞说话。

赵丰提醒:【此地不宜久留。】

林汐音回;【你,快把这狗皇帝带走,姐怕忍不住,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渣男!绿帽王!】

赵丰无奈:【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现在是个太监,奴才!我能决定主子的去留?林姐,你太高看我了!】

若不是太气秦鄞,林汐音一定会笑出来。

从前对她颐指气使,大呼小叫的狗上司,竟然也有今天。

赵丰建议;【你是皇后,你撒个娇,把狗皇帝哄出去。】

林汐音瞪去一眼。

赵丰开始硬教;【先勾住狗皇帝的手……快呀!】

林汐音不情不愿地抓住秦鄞的衣袖。

秦鄞诧异地看着她,不知她是何用意。

赵丰;【挽住,挽住。】

林汐音拖着秦鄞的胳膊,把手挽在他的臂弯上,动作生硬,毫无感情。

赵丰:【头!靠在他胳膊上。】

秦鄞皱眉,不解问道:“皇后,这是作甚?”

林汐音抬眼与他对视,懒得与他拐弯抹角,直球出击:

(我在撒娇,你识相些。)

赵丰无语;【姐,你这是威胁,和撒娇有毛关系?狗皇帝急了,是会咬人的。】

秦鄞不语,眼底似乎划过一抹笑意。

林汐音道:“宫宴未罢,皇上不宜离席太久,臣妾就先……”回寝宫,独自美丽了!

秦鄞笑了:“朕适才见月色不错,不如,皇后随朕游园赏月。”

林汐音不愿:“臣妾乏了。”

秦鄞温柔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绝地说道:“走吧,皇后。”

月华如纱蒙在亭台楼阁,水榭歌台之上,也蒙在秦鄞与林汐音身上。

掌灯的小太监,勾着腰身,仔细照着他二人脚下的路。

林汐音默默走着,不去看月亮,也不看秦鄞,像是被逼相亲的大怨种。

赵丰恭敬随从,却用心波笑得超大声。

林汐音暴躁;【还笑!狗皇帝游园,定是要害我,你放心,我死一定拉着你。】

赵丰安慰;【别往坏处想,兴许是情话和撒娇起了作用,狗皇帝毕竟也是男人,想要美人花前月下,也是人之常情,说不定……狗皇帝今晚还要宠幸你。】

林汐音浑身发毛,一时气急,跳频大骂:“闭嘴!”

赵丰吓得瞪大眼:【惨了!惨了!】

秦鄞停下脚步,转头看来,“皇后说什么?”

轻柔的夜风,吹着林汐音鬓角的一缕碎发,她紧抿着唇,并不答话。

秦鄞又问:“皇后是不想与朕赏月?”

他紧皱眉心,似乎不悦。

赵丰忙让林汐音给秦鄞顺毛。

林汐音望向天边的皎洁明月,今夜初次展露笑颜:“臣妾是说,真美,月色真美。”

秦鄞轻挑眉梢。

皇后夸月亮,倒是比夸他真心。

林汐音温声道;“皇上,夜深风寒,龙体为重,月色再美也不可贪赏,宴席已散,皇上也该回寝宫歇息了。”

秦鄞见林汐音这般迫不及待,不想轻易如她所愿,笑问:“皇后随朕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