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众将官亲临攻城第一线,泗阴降卒稍稍提升了些士气,在向然之的亲自指挥和带领下,一往无前地向上攀爬。
“杀!杀!杀!”
喊杀声再一次响彻涂先城下。向然之为了给全军作个表率,带着几个武艺不俗的将官登上城头后,便迅速虚晃一招,锋利的竹剑剑头让守城的县兵看不真切,连忙挥舞兵刃抵挡。
随后向然之凌空跳跃翻滚,凭借高绝的武艺和不错的身体素质成功躲过袭来的刀枪,落到了城头之上。
而紧随其后的几个将官趁着那些县兵围攻上官之际,也趁势翻滚到了城头上。随之几人与向然之站到一起,拿着竹剑结起阵来,对峙那几个县兵。
“哈哈哈!我道是什么撮鸟!原来是写那竹子充作兵刃的泼皮,看乃翁取了尔等的性命!”
一个县兵见了对面几人手中的武器,登时大笑起来,满脸狰狞地持刀向前杀来。
“唰!”
一道破空声响起,却见一柄竹剑穿透了县兵的胸膛。那县兵口吐鲜血,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随即又低下头看着竹剑,最后把头一歪,再也没了声息。
“哼!不穿甲,也敢与某交手。”
向然之长舒了一口气。别看他此时风轻云淡,其实刚才紧张得要死,深怕竹子不管用。
幸好刘布没骗他,这竹子结实耐用,只要不披甲,凭借他的武艺,取走这些县兵的性命,再简单不过。
这也多亏了县兵的武备稀烂,身上有甲胄者不多,还多是破损不堪的。这边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杀!”
杀掉那县兵后,向然之正要去拿他的单刀,却不料对面的几个县兵没有给他喘息之机,很快便齐齐杀了过来。
向然之无奈,只得提着竹剑迎上去。而此时几个将官士气大振,也跟着自家上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面对几个不太讲究战阵,武艺也是平平的普通县兵,饶是只拿着竹剑,几个泗阴将官也很快将他们消灭得一干二净。
后面跟着他们上来的士卒见了,士气随之再次提升,用意志透支着身体,卯足了气力向旁边的县兵杀去。
而随着他们加入战场,且牢牢占据了一段城头,泗阴降卒的局面逐渐打开,几架云梯上的降卒压力为之一轻,开始和守城的县兵杀得有来有回。
“尔等倒是有些手段,且看某家取尔等性命!”
注意到此间情况的张腾带着几个亲随跑了过来,抽出佩剑,便向向然之几人杀去。
此时向然之早已换上了地上捡的刀枪,见了身披甲胄,威武不凡的张腾倒也不怵,直接闪身迎了上去。
“铛!”
一刀一剑交锋在了一起,响起一阵激荡之声。
只是刚一交手,向然之便落入了下风。盖因他此时早已气喘吁吁,浑身没了气力,对付几个县兵便已经透支了身体。而对上武艺不俗的张腾,却很难取胜,只能勉强招架,屡屡躲闪他迅猛的攻势。
“将军小心!“
在后面对付县兵的副将杀掉一个县兵后,便见到自家将军已经坚持不住,正要被敌将砍上一剑,便连忙跑过去,奋力荡开张腾的长剑,护在了向然之前边。
向然之带领的军队虽然稀烂,但手下的将官却还是比较拥护他,见到他险些遭遇不测,便纷纷跑过来围在他身旁,与张腾对峙起来。
“尔等倒是忠心,只是体虚得很,打了一会儿便没了气力,看某取了尔等性命。”
张腾大喝一声,便又持剑杀来。向然之几人再也顾不得甚么道义,齐齐围攻起来。
却不想这涂先县尉身手的确了得,面对几人围攻,愣是不落下风,还显得游刃有余。虽然有他们体力不支的原因在,但也足见张腾本身的武艺确实出众。
也不知道如此一员统兵治军皆是不凡的良将,何故窝在这小城中作个县尉。
双方交手了数十合后,向然之等人再也支撑不住,围拢在一起持刀对着张腾,口中还不断喘着粗气。
同时几人身上的麻衣也已经破烂不堪,被划出了不少伤口,血流不止。
“倒是某家小瞧了尔等。”
张腾被众人围攻,虽然足以招架,但还是被划了几处伤口。他看着面前的众人,招呼了几个县兵围拢上去,去取他们的性命。
“将军,我等怕是真要折戟在此处了。”
“呵呵,没给府君做忠臣,却给讨逆军做了死士。”
一众将官纷纷出声,嘴里满是自嘲之语。
向然之挣扎着抬起头来,环视周遭的战况。只见泗阴士卒虽然占据了几处城头,和县兵打得难解难分。
但他看得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将士的士气又慢慢跌了回去,眼看又要被赶下城去。
向然之知道,若是他们身死在此处,泗阴大军必败无疑。而没了他们的统筹带领,天杀的刘布还不定怎么处置剩下的士卒呢。
想到此处,他索性把心一横,不管刘布那厮是不是忽悠,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大声道:“都尉有令,破城,吃饱饭!”
声音传遍了的城头,引得一众县兵纷纷哄笑起来。破城吃饱饭,这种激励手段还真是不多见。
就算那些叛逆的农夫草寇,都不稀得这么激励士气。你敢不敢上点台面,比如酒肉管够甚么的。吃糠那也是吃饱啊,这要求也忒低了。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简单的五个字对于攻城的泗阴士卒有着不一般的魔力。在城头上厮杀的士卒一听到便猛然士气暴涨,口中不断呼喊着这五个字,愈传愈远,逐渐传遍了城下所有士卒。
人的潜力向来是巨大的,且可以用意志操控身体,使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做到往常不可想之事。
宛若发了疯一样的泗阴士卒嘴中念念有词,手中的刀枪变得更加有力起来,奋不顾身地与县兵厮杀起来,渐渐夺回了主动权,开始压着县兵打。
张腾被这种转变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让手下人去取几个将官的性命,连忙招呼他们去压制敌军的攻势。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不是敌军真正领头的,杀了他们起不到甚么实质性的效果。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城头上增援
越来越多的士卒攻上城头,不管身上有甲没甲,有刀没刀,都尽皆向前杀去。
县兵被这种疯狂的场面登时吓破了胆,见身旁的袍泽死的死,伤的伤,厮杀之心也随之淡去。此前他们能一个压着五个打,现在反了过来,五个还近不了敌军一个人的身。
此时,向然之等人早已被手下将士救出,虽然受伤不轻,但好歹活下命来。他们不断指挥着士卒向前攻击,并派遣了一队士卒去冲散那些衙役民壮的阵型,给涂先守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源于对饱饭的渴望,已经疯魔了的泗阴士卒终于击溃了城头上的守军,并有人杀到城门处打开城门,使得城下的将士一拥而入,成功破城。
带着剩余的几十个残兵的张腾一路退下城去,准备回到县衙固守垂死挣扎。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然败在了一群连饭都没得吃的乌合之众的手里。
“哈哈好!这向然之,果真还有些本事。
传令,大军入城!”
刘布见城门大开,大股的士卒涌入城中,便招呼着手下的骑兵入城,享受胜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