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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节奏快、球速高、擅长不间断的高压攻势,观察力惊人,如果对手反应速度不够或者心理素质不强,很容易陷入迹部的节奏之中。”
柳莲二低声说:“而且,这只是过去的数据。”
迹部景吾就是那种底子已经很好了,仍然在飞速进步的类型。除了身体素质、网球技术日益增强,他打球的策略性和直击本质的能力一直有所保证。
迹部景吾从教练席起身,拿起桦地放在双手中的球拍,优雅迈步走进场地。桦地崇弘将伞收起来,安静地仰望迹部的背影。
少年在周围观众的注视下,猛地扬起身上的外套——
“胜者是——”
冰帝的啦啦队训练有素,可能外人对于冰帝啦啦队的狂热无法理解——在号召力和人格魅力领域,能有如此夸张又理所当然的影响力的第一人,非迹部景吾莫属。
“胜者是迹部!赢的是冰帝!”
真田弦一郎重重哼了一声,他将外套脱下来,仔细安置在座椅上,然后大步向场内走去。
立海大应援团不甘示弱:
“常!胜!立海大!let\''sgolet\''sgo立海大!”
迹部景吾伸出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周遭的应援声戛然而止,在一片寂静中,迹部露出非常不顾旁人眼光的、张狂又沉醉的表情,他笃定道:
“胜者是本大爷!”
外套落下来,被迹部景吾稳稳地抓住,他将外套向后一撇,桦地崇弘站在原地,那个灰蓝色的外套刚刚好落在他手心。
桦地低声说:“是。”迹部少爷。
真田非常看不惯迹部景吾的张狂做派,这是真田家克己慎独的家训在他身上烙印下的审美偏好。但真田从未否认过迹部的实力、人品或者为冰帝网球部步步图谋的雷霆手段。迹部能在立海大多有隐藏的练习赛录像中得到近乎贴近真实实力的情报,他不得不服。
“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用不容置疑的实力打败你。”
“啊嗯?关东大赛优胜,本大爷今日就收下了。”
气氛一触即发。
真田的发球局。
一个试探性的平击从真田的正手打向迹部景吾的反手场,这个平击力量速度都属上乘,被迹部干脆利落地打回来。接着,两人的拉球越发势重而诡谲,终于,真田先使用“其徐如林”,化解了迹部刁钻的旋转。网球击在迹部所站的后场中线上,被他早有预料般地侧身回击过来。
第一局,居然拉了近十分钟。
“最近弦一郎的力量又增强了。”柳莲二紧盯着场内的情况,“弦一郎本身力量强劲、攻击性强,除此之外防守范围广,攻击手段多样,正手和反手都很强,只要能在迹部的高压中维持节奏,不产生受迫性失误——”
奈奈子福至心灵,“会演变成二人的持久战吗?”
“对,不仅仅是技术上,还有体力和心态的较量。”
真田是一个非常能过够坚守初心的人,除了有时候会在球场上破坏形象地吼出奇怪的中二话语,大部分时间是理智而坚定的;而迹部景吾,这人就更加自我了。
照着忍足侑士的话说,迹部现在这个样子是被各方压力挤压之后的状态,刚刚进入高中的他更加张狂不可一世,现在算是沉稳可靠多了。
虽然这样说的忍足侑士脸上也并无讨厌啦。
迹部景吾一个追身球直直打向真田弦一郎的手腕,就算真田提前有所准备,球拍仍然脱手了。迹部高高跃起,那个莹黄色的网球不受控制地回到他手边,“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下吧!”他嚣张的声音响彻球场: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二次扣杀直接将球打向真田后场,球拍掉落、人又在网前,真田错失回球机会,压了压帽子,走向发球的后场。
“立海大:冰帝,4:4!”
真田发球局。这一次,真田的第一个球就是超高速的“风”,迹部景吾的回球愈发艰难,场中的跑跳叫他体力急速流失,但并不影响他的控球能力——因为“风”的速度过快,甚至需要迹部运动中击球,在对面场地中的落点仍然精准。
“迹部……是不是部活之后又加练了?”向日看着迹部精准的控球,有些忧愁地问。冰帝网球部自从由迹部景吾领导,它的训练量直逼准青少年职业运动员的训练,在各方压力和榊教练的协商下,他们的训练量勉强维持在极限之前的一点。
如果迹部在参加完部活之后还自己加训的话……怪不得迹部父亲的反对那么强烈。
迹部他……是真的渴望着,全力以赴地奔向他眼中的目标。
“嘛,迹部在部活时更多是在指导大家的训练嘛。”忍足言语间神色仍然轻松,但眸中仿佛也燃烧着必胜的火焰——
关东大赛的优胜,冰帝已经准备许久了。
这一次,不容有失。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又是迹部的二次扣杀,真田又被引到了网前,刚才的场景重现,但这一次,球在迹部的后场底线轻巧停下。
“立海大:冰帝,5:4!”
“漂亮的控球。”幸村淡定地说。
“怎么回事?!刚才没打中手腕吗?”向日惊讶地问。迹部这招在冰帝很难破解,除了偶尔忍足侑士能够躲过第一次击打在手腕上的扣杀,并回击回去,但回击也很少乖乖呆在界内。
奈奈子眯着眼睛,“刚才真田好像给打回去了,速度很快。”
柳惊讶地看向奈奈子,“你能看清?!”
幸村也有些意外,这招是真田“其疾如风”的变种,名为“看不见的引拍”。其灵感来自于真田家族剑道的拔剑奥义,以“肉眼不可见”为标准,今天第一次亮相于关东大赛决赛。
没想到奈奈子看到了,或者只是眼花了?
幸村专注于眼前的比赛,没有多想。
两人的较量还在继续,比分紧追不舍,无论是“风”、“林”、“火”、“山”,都被真田轮了个遍,交手间,分数相继攀升。
“开什么玩笑!”真田使出“其疾如雷”接到了迹部放的小球,“今年关东大赛的优胜,必然在我们立海大手里!”
“立海大:冰帝,7:6!”
迹部发球。迹部和真田都回到底线,迹部景吾擦掉额头的汗,他拿着球,两根手指指向真田,“啊嗯?本大爷可不怕抢七局。”
他将球高高抛起,“这是专门为这一场比赛准备的……”
真田站在线内,面容谨慎,那个球由迹部正手打出,打到真田的反手场,球速和落点都很普通。真田去接,却发现那球在地上极速旋转,并未离地。
——“唐怀瑟发球!”
“立海大:冰帝,7:7!”
真田后退到线上,神色沉重。
“不弹起的发球?!”
“这不是无解吗?!”
柳放下笔,沉默地看着场中的局势。幸村面如沉水,他微微侧头,看向坐在后方紧张抓着座椅的切原,“赤也,去热身。”
“诶?!”赤也先是惊呼,然后惊喜得双眼放光,“是!”
“赤也不知道给他报了候补吗?”幸村问柳。
“嘛,最近赤也有点消沉,可能没仔细看对战表。”柳知道赤也跟奈奈子生气的事,他也没想到小小的不算口角的矛盾会给赤也带来这么大影响……话语缠绕在舌尖,还是被咽下。
“为什么这样无解的发球不放到最开始用呢?”奈奈子问。
“一个原因可能是想要隐藏实力,这是为全国大赛准备的招数。”柳低声说。
“另一个原因是……”幸村眼神犀利,“这个发球效果尚不稳定。”
果然,迹部发球局,他故技重施,使出唐怀瑟发球,但球却出界了。
“立海大:冰帝,8:7!”
“太好了!真田,就这样结束比赛!”立海大众人情绪高涨。
迹部在球场奔波的时候,剧烈运动带来的缺氧和眩晕会让他想起一些被他刻意忽视的信息。
网球也好,未来也好,别的什么也好。
迹部景吾想起和父亲的谈话。大学他就要去英国念书,也要同时学习接管家中事务——迹部家根基就在英国,在日本能够有所发展固然好,但英国那边的人脉和资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
“我不是说你必须绑定一个未婚妻、或者不能谈恋爱。”迹部父亲深眉阔目、威势极重,他简短地提点迹部景。这个让他感到骄傲的儿子,当然可以在年轻时体会这个年纪青涩又美好的感情——前提是不耽误正事。
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就不要贸然动作。迹部财阀作为外来者、又想在日本市场分一杯羹,本应减少树敌,尤其和那些存着和柳生家联姻的心思的老牌家族,更要交好。
将手伸向柳生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儿,未免不慎重。
“柳生奈奈子既不是稳妥的恋爱对象,也并非最佳的联姻对象,做什么事要三思而行,景吾。”
迹部景吾的沉默仿佛是一种妥协,迹部拓行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欣慰。
“还有,最近你回家太晚了,网球,可以当做闲情逸致的消遣……”
“父亲,我知道了。”迹部站起来,“您知道,关东大赛在即,我的队伍里有很多老牌家族的继承人,我会让他们看到我的领导力。”
“好,我不说了。”
迹部拓行知道这孩子专捡自己想听的说,领导力的意义在于对团队的把控,而非对自己的把控!你看看他一天到晚少练球了吗?!恨不得睡在俱乐部里面!
罢了,小孩儿撒过娇,自己一时上头就答应了,现在也不好出尔反尔。
迹部拓行只是语重心长地说:“景吾,你生来就是迹部家的继承人,拥有了很多不假,也确实被剥夺了很多。”
“但强者不应为那些虚幻的体验停留,一切都有代价,爸爸给你规划的路,一定是最好走的。”
“早点睡,祝你取得关东大赛的优胜。”
迹部有礼地跟父亲道晚安,走到门前,他突然问:
“爸爸,喜欢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