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罗锦绣起身,牵着千寻来到书桌后,将信纸摊开又研了磨,“你想说什么,阿娘替你写。”
千寻想了想,将鬼家之事编成儿歌说出来。
罗锦绣愣了下,“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儿歌,听着怎么这么怪?”
“这是京城最时兴的,阿娘就写嘛。”
罗锦绣抵不住千寻撒娇,连连说好,执笔开始书写。
千寻见信纸上的字,心中祈祷父兄能够看的懂,小心万百余。
过了几日,千寻正在上书房上早课时,就见蔡槐带着她那两个双胞胎哥哥走了进来。
宫中私塾是有等级的,就像当代学校一样,是增级上升。
徐雨左和徐雨右入学比她要早,现在应该是大她两级。
蔡槐冷着脸,“从今日起,徐雨左和徐雨右两人就跟你们一起读书。”
千寻疑问地看向两兄弟,两兄弟没有丝毫留级的不好意思感,冲着她挤眉弄眼。
“千寻,你家这两个哥哥肯定又惹是生非,不然就是考核没过关,这才被夫子给打了下来。”八公主不客气地笑起来,冲着两兄弟就扬了扬拳头。
千寻深知这两兄弟脾性,只能无奈一笑,希望父亲回来不会揍死他们。
徐雨左和徐雨右归位坐下,徐雨右不安分地朝着千寻挤眉弄眼。
“好妹妹,我们来陪你了,高不高兴?”
千寻乖巧,“我是很高兴,不过就是不知道阿爹高不高兴。”
徐雨右觉得屁股一疼,忙将头转了回去。
徐雨左瞥眼看向八公主,伸手就拽她的发髻。
“徐雨左,你要死!”
八公主拿起书本转身朝着徐雨左砸去,徐雨左躲的及时,没被砸到,反倒将八公主的书给收了起来,八公主气的咬牙切齿。
蔡槐冷冷咳嗽两声,课堂立马安静下来。
“将论语翻到第六章,今日我们讲……”
千寻看着书上的字,渐渐思绪就飘远。
不知道阿爹和长兄有没有收到信,收到信了有没有看懂她编的儿歌,要是没看懂怎么办?
她再一次想到那个梦,心里面跟鼓敲似的不安稳。
忽然间一声鸡叫将她思绪拉了回来,定睛一看吓了一跳,面前桌上不知何时跳上来一只山鸡,那红色的冠子鲜艳的像是被血染过似。
随即传来男孩子的笑声,她抬头就见徐雨左和徐雨右两人笑的前仰后合,摆明了就是他们的恶作剧。
而夫子,此刻不在学堂里。
“三哥哥,四哥哥,你们这样子是很容易挨揍的。”
千寻用书将山鸡打下桌去,八公主却吓得连连叫起来。
“徐雨左,本公主命令你,快点将这个畜生给处理掉!”
徐雨左抱手靠着桌子,“我不,除非你叫我一声好哥哥,那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千寻察觉到什么,目光在二人之间打量,忽然觉得她这个三哥哥以后在感情路上会很坎坷。
“徐雨左,你放肆!”八公主被气哭。
徐雨左一下子慌了神,忙将山鸡往外撵,“你别哭,我就跟你开个玩笑,我这就将它给撵走!”
山鸡蹿了出去,却从门外走进来一温润的小少年。
“南宫羽?你也被打下来了?!”徐雨右见到熟人,立马热络起来。
千寻看过去,小少年书生气很浓,手中学着大人模样拿着一把扇子。
内阁首辅家的长孙南宫羽,可谓是名誉京城的神童,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南宫羽展开扇子,温润一笑,“夫子临时有事,让我来看着你们读书。徐雨右,徐雨左,这里可是最低级的了,要是再降,就只能回家了。”
徐雨右没好气翻个白眼,“夫子真是眼瞎,怎么就让你来看管。”
徐雨左也没好气,偷偷瞥了眼见八公主不哭后,冷着脸朝着南宫羽回了座位。
南宫羽拿起书,目光一抬注意到坐在徐雨右身后的小人儿。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跟瓷娃娃似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精致好看又可爱的小女娃。
“大家继续读书,谁要是不认真读,我就告诉夫子。”
他来到小女娃身边,发现小女娃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连他站在她身边都不知道。
他咳嗽声,用扇子敲了敲桌子。
“南宫羽,你做什么!”徐雨右转身推开他,“不许你招惹我妹妹!”
南宫羽稳了稳身子,见徐雨左也投来警告的目光,下意识一笑,“原来是你们的妹妹,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的妹妹是叫……千寻,是吗,千寻。”
他看向小女娃。
千寻此刻已经回神,见南宫羽这般问礼貌性地点头。
南宫羽心中欢喜,站起身作揖,“见过怀宜郡主。”
八公主撇头,见南宫羽这么装模作样皱眉道,“我还是公主,怎么不见你给我行礼?你初来乍到的,怎么眼中就只有千寻一个人?莫不是你在打什么不该有的主意?”
心思被戳破,南宫羽有些尴尬,忙回身作揖,“公主说笑了。”
“南宫羽,你最好没有,要是被我们知道你敢对我妹妹有非分之想,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徐雨右拍桌而起。
“还有我。”徐雨左语气清冷,压迫力十足。
被波及到的千寻觉得很无奈,一群屁大点孩子谈感情的事,就像是穿着大人的衣服在玩泥巴,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这是谁带来的山鸡!”
院中传来夫子的怒吼声。
学堂里瞬间安静的鸦雀无声。
“徐雨右,徐雨左,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
夫子怒吼声气震山河,千寻为两个哥哥着实捏一把汗。
“别担心,夫子无非就是打几板子,不会重罚。”
千寻见南宫羽凑的太近,反感地往后靠了靠。
南宫羽检查笑而不语,走过她身边时故意地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好好看书,一会儿我查背。”
千寻心思都在父亲长兄以及徐雨左兄弟身上,满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蔡槐这次着实被气的不轻,亲自监督徐家两兄弟站在寒风下,盯着水碗背书。
“你们今日不将这书给背下,就一直站在这里。”蔡槐背手,往暖阳背风处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