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纳索。
虽然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吹起了寒风,气温下降的有些厉害,临近傍晚的时候又下了小雨,整个天气已经朝着冬天滑去。
可依然浇灭不了纳索不夜城的热情。
人们依然在这座城市里寻欢作乐。
但不是所有人都在寻欢作乐。
此刻,正有人在挨骂。
纳索总督府里。
属于内卫首领的屋子里。
纳索总督府的内卫首领,拥有明显黄金海岸血统的黑人孟菲斯正在大声斥骂着两个手下:“你们两个蠢货,为什么随便杀人?直接把人给吓跑了,知道我今天被管家大人骂的有多惨吗?”
“大人……不是您说的,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其中一个手下有些不忿地说了一句。
“蠢货,老子也没说让你把人杀了啊!”孟菲斯血压在升高。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只是想把事情办好,想着那也就是一个老女支女罢了,杀了也没人敢追究我们的……”另一个手下稍微圆滑一点,说着软话。
“蠢货,是一个女支女的问题吗?一个女支女,别说是老的,就算是销金窟里的红人,杀了也就杀了,平时你们也没少干这些事,但这件事你们以为和平常一样吗?你们知道……”孟菲斯越说越生气,差点说漏了什么。
最终他停了下来,冷眼看着两个手下,说:“无缘无故杀那个女人,不会吧?”
“不愧是首领大人,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那个圆滑一点的手下听到这话,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袋子递了上去,说,“大人,一点小意思,您拿去喝酒。”
孟菲斯接过了袋子,掂了掂,立刻就有金币晃动声响起:“行了,虽然你们很蠢,但到底跟了我这么久,我帮你们说了话了,没事了,下去吧。”
“多谢首领大人。”圆滑的手下谢过孟菲斯,拉着另一个脸色有些难看的内卫走了。
到了外面,脸色难看的内卫十分不爽地说道:“孟菲斯这个人该死的家伙,只知道抢我们的东西,他凭什么?人是我们杀的,钱是我们抢的,雷尔,我不服!”
“少说两句吧,葛文,人家是首领,我们是小兵,有什么办法,行了,一起去喝点酒吧,那个女人的钱那么多,哪怕分一点出去,也够我们花很久了。”雷尔笑着又掏出了另一个钱袋,对着葛文晃了晃。
看到钱袋,葛文也是笑了起来,说:“也真是运气好,正好赶上那个小子给那个女支女送钱,便宜我们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子是什么来路,他难道真的击败过黑胡子?看他样子很有钱,可惜跑了,不然和海上的兄弟们计划一下,说不定能赚一笔更大的。”
“行了,那是上面点名要监视的人,肯定不简单,别想了,喝酒去。”雷尔拍了他一下。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出门了。
他们从总督府正门出去,然后进入了转角的巷子里。
因为总督府就在DC区的边上,离DC区的销金窟很近,所以一般总督府里下了值的内卫,都是走这条路去快乐。
结果他们才走进巷子里,就感觉到后脑勺被冰冷的东西给顶住了。
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自然知道,这是被枪指着了。
两个人当即举起了双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直接被打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被冷水给泼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一脸沧桑,好像还有点没醒酒的中年男人。
没见过。
这个中年男人盯着他们,好像有点笑意,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们也马上发现了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
“你是谁,想干什么?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比较冲动的葛文马上叫喊了起来。
“既然是在总督府门口把你们抓走的,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吗?”中年男人的笑意好像更浓了,不知道在笑什么。
“钱怎么少了?”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雷尔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也是个中年人,只是,他也没见过。
但看着这个人托着那个钱袋,问钱的事情,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很英俊的青年。
是那个青年,派来的人?
“钱,给了一部分给我们的老大孟菲斯。”雷尔比较老实,对方问什么,他答什么。
“希望你们接下来也这么老实。”雷尔才回答完,就看到那个酒好像还没醒的中年男人戴上了一只极其厚重的,颜色暗沉如铁的手套。
旁边的那个男人,则是拔出了一把费舍尔斩剑。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阿瑟·罗耶,和已经戴上了无面者之歌的黎久。
他变化的自然是无光鱼的样子,当然,他也不知道无光鱼长什么样,所以用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的样子。
接下来,就由拷问专家阿瑟·罗耶开始拷问这两个人,主要是关于,总督府为什么要监视他们。
黎久之前被真言手套问讯的时候,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然而,直到今晚,他才知道,如果在被真言手套拷问的情况下不说真话,是会被电的。
雷尔倒是还算老实,基本没有被电,那个葛文就比较惨了,过于冲动,又完全不想配合,所以被电的整个人都发麻了。
这还不算完。
黎久还会在一边伺候他们,不管他们有没有答对,他都会给他们一刀。
欲望之刀燃起的欲望之焰在他们的身上燃烧着,同时也是在燃烧着他们的内心。
此时黎久心里全是毁灭,杀戮的欲望,这些欲望不断冲击向雷尔和葛文,伴随着雷电和拷问。
两个人彻底崩溃了。
到了最后,葛文近乎疯狂地低吼道:“杀了我!杀了我!”
雷尔则痛苦地说:“放过我,放过我,我可以帮你们找回剩下的钱,我还要别的钱!放过我!”
“你觉得我们是为了钱?”黎久甩了甩刀上的血,淡淡问道。
“难道不是?”雷尔茫然。
“你不该杀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雷尔愣住了,“那不过是个女支女罢了,我们只是杀了一个女支女啊……”
阿瑟·罗耶忽然笑得更大声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他忽然问黎久。
“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又遇见了红帽子。”他那么说着忽然抽出了自己的费舍尔斩剑,一刀斩向了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