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张常让姜楠做好心理准备，也让叶成枫随时注意姜楠的情况。

三人这才出发去见那个在精神病院的人。

“这是李嫣的房间，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探视时间，而且绝对不可以刺激病人。”接待机器人充满感情地说着这段话，让人感觉它不像是一个机器人。

透过玻璃门仔细看李嫣，她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然后看着天花板的位置。

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进去，李嫣似乎发现了他们，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姜楠也害怕，她抱紧双臂，躲在叶成枫的身后。

“李嫣，你还记得我吗？”张常试探性地问道。

李嫣见几人没有恶意，似乎也放下了警惕。面对张常的问题，她也只能默默地摇头。要求一个精神病人去记住别人，难道不会有点过分吗？

随后，张常又指了指姜楠，“那你还记得她吗？”

李嫣还是摇摇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然后张常便开口说道：“她是姜楠。”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嫣马上有反应了，“姜楠？姜楠！”随后，李嫣拼命地挠自己的头，嘴里念叨着姜楠的名字。然后指着姜楠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把叶成枫也吓到了，赶紧把姜楠护在身后。

就在李嫣试图站起来发动攻击的时候，张常拉住了她，说：“李嫣，你看清楚，她不是那个姜楠，她是你从商场抱回去的小女孩！”

李嫣一听，果然冷静了下来，随后开始念叨着：“是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张常继续问她，“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带她回家的吗？”

李嫣仿佛把记忆拉回到了当初，虽然精神有点问题，但是她的记忆力却意外地很好。

当年，她的女儿被一个叫“姜楠”的女人开车撞死了，之后她的精神便出了问题，整天郁郁寡欢。

家人以为是简单的心里问题，便带她去找心理医生，恰好也是姜瑛的心理医生。

当时姜瑛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只是需要去心理医生那里定时复查，而李嫣却是跟姜瑛相反，正在逐步恶化。

有一天，李嫣没有按预约的时间上门，无意中发现医生给姜瑛听一首叫“江南雨”的歌，原来是她很喜欢这首歌，听这歌的时候可以放松她的精神。

于是李嫣便找机会跟姜瑛交流，问她为什么喜欢这首歌，相反，她就很讨厌了，因为这首歌的“江南”读音跟“姜楠”是一样的。只是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姜瑛。

后来李嫣还发现姜瑛有一个女儿也叫姜楠，虽然她很惊讶，可这也只是巧合而已。

姜瑛说她希望快点恢复，然后就可以去见女儿了。之后，姜瑛还把姜楠的照片给李嫣看了，李嫣看到姜楠的照片时，她就觉得，这一定是上天可怜她，所以让她的女儿转生了。

不然怎么会刚好叫姜楠呢？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叫姜楠的女人要为她赎罪吗？

其实仔细看的话，姜楠绝对是在她女儿出事前出生的，根本不可能是她女儿的转生，只是此时的李嫣根本就不想去管那么多。

就这样，李嫣开始等待姜瑛恢复，等姜瑛去见女儿的时候，她也跟着去，然后把姜楠给掳走了。

把姜楠带回去之后，李嫣先是把她当做亲女儿一样进行照顾，可是姜楠做出反抗和害怕的表情时，李嫣又会想到那个叫“姜楠”的女人，而这个小女孩也叫姜楠。

所以心烦的李嫣就会开始打骂姜楠。之后又会后悔，然后去安慰姜楠。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家里人发现她偷偷藏了一个小女孩，这才报警把人救了出来。

也是因为这个，家里人才发现李嫣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心理医生了，而且因为姜楠的出现，李嫣的精神问题似乎更严重了。

在那之后，李嫣被家里人送到了这所精神病院，而姜楠则被张常送去了福利院。毕竟李嫣这样的精神状况，要让她说出姜楠是从哪里来的，估计很难。

回到候客室的叶成枫和姜楠静静地听张常补充一些细节。

“张警官，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李嫣可以交代这些事情的？”叶成枫开口问道。

而姜楠还在沉思中，这么说的话，母亲的确没有抛弃自己，因为自己是被李嫣掳走的。

“不是我们发现的。”张常摇头说道，随后看向姜楠，“是姜楠的母亲找到我们，然后去见了李嫣。”

“母亲？”姜楠有点意外，所以她跟江家相认之后，姜瑛来过这里？

张常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的母亲就跟成枫一样，通过福利院知道了我，我也把李嫣的事情告诉了她。”

“我原本以为李嫣就是心血来潮，在路边随便捡的女孩，没想到还是她处心积虑掳来的。你母亲看到她之后也很激动，李嫣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之后一边道歉一边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姜楠似乎也想起了跟李嫣一起生活的场景，她最经常说的便是“姜楠，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也是姜楠之后性格阴暗，在福利院都没有朋友的原因。只有一个无厘头的小天喜欢跟她做朋友。

“既然母亲可以证实她当年没有抛弃我，那为什么，她……”姜楠回想起姜瑛的表现，虽然她不希望姜楠误会，但是姜楠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只是说“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她什么都不说，这让人怎么信呢？

叶成枫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李嫣是从你母亲口中知道你的存在的，所以你的母亲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没错，姜瑛原本还觉得是自己不小心把姜楠弄丢了，虽然自责，但是偷孩子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没想到，姜瑛不只是弄丢了，还是因为她当年主动把姜楠的事情告诉了李嫣。

弄丢姜楠，她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去原谅自己，这一次，她又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原谅自己了。

也许，有姜楠的原谅就可以了。姜楠甚至为自己曾经认为母亲是故意抛弃自己的而感到羞愧。

接待机器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透过机器人的眼睛看到这一切的司予也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太感动了，终于水落石出了，这个叶成枫可以嘛，还知道带楠楠去见这个人。”司予小声夸赞道。

一旁的“XX02号”却投来鄙夷的眼神，“偷窥狂。”

司予对于这个称号不是很满意，嘟嘴回应道：“那你们跟我权限，我就不用透过机器人去监视她们了。”

“不行！”

“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