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成先是一惊,跟着就站了起来,脸上拢起厚厚的寒冰。
“莫名其妙,出去!”他沉声喝道。
杜浅浅心里瞬间了然。妈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估计就是廖小哥的亲爹了。
“大叔!我们订婚,你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啊!”杜浅浅笑着说道。
“你若是愿意,就请留下喝杯水酒。若是不愿意,便请离开吧!”杜浅浅直接下了逐客令。
陆队长怒喝道:“放肆,你知道这是谁吗?”
“不请自来,私闯民宅的恶客罢了!谁不谁的有什么关系?”杜浅浅冷笑道。
廖文成含笑看了她一眼。嘿嘿,自己这个媳妇就是厉害,我喜欢。
一队黑衣黑甲的侍卫就像一排排树桩,沉默的立于围墙之下。
周氏吓坏了,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这位军爷……”
杜浅浅扶她坐下,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来到多半是廖小哥的亲爹,您别怕,一切有我呢!”
宋夫人笑着起身,“这位是镇远侯爷吧!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来了,便入席喝杯水酒吧!”
镇远侯看了她一眼,只觉她一身气度俨然,神态淡然,与周围那些吓得跟鹌鹑一般瑟瑟发抖的村夫村妇,那真是天壤之别。
“你是宋家的?”镇远侯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宋夫人点点头,笑着说道:“侯爷好眼力!妾身夫家,是京城宋家长房。”
“原来是大夫人,失敬失敬!”镇远侯拱了拱手,心道原来是宋承业的夫人。
宋夫人笑着道:“既然主家有事,我们就不叨扰了,先走一步。”说完,跟杜浅浅点点头,抬步走了。
“我先把事情处理了,再跟夫人见礼!”镇远侯客气的说道。跟着转头看向廖文成,“孽障,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廖文成冷冷一笑,“老先生认错人了吧?再说了,谁是孽畜?你骂谁呢?”
镇远侯顿时火冒三丈。他性子本来就急,多年身居高位,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当面顶撞他了!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儿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把他带走!”
黑衣侍卫齐声应喏,便要动手。陆队长赶忙拦住,低声道:“侯爷,少爷不是不认您啊!不是说少爷受伤失忆了吗?他只是没想起自己的身份来!”
镇远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这个事情。不过看情形,他的腿似乎已经好了。
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我忘了你受伤的事了!如今怎么样了?你别怕,回头我带你回去,恳请陛下着太医给你看看,应该能治好的。”
“不劳你费心!”廖文成冷声道:“我的伤已经好了。这位先生,你这呼啦啦的来这么些人,把我的宾客都给吓着了,不妥吧?”
“麻烦您让让,我们今天大喜日子,看着你们这一身黑,很晦气的!”
“你忘记了,我不怪你!”镇远侯深吸一口气,“但你是我镇远侯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娶一个乡下女子做正室,更何况还是入赘?”
“老先生,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你这叽叽呱呱的瞎扯什么?”廖文成没好气的道:“我很同情你找儿子的心情。但这里没有你儿子,还请到别的地方去找吧!”
“什么别的地方?你就是我儿子!”镇远侯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砰砰乱跳。
“那我问问你!”杜浅浅笑着说道:“既然说是你儿子,那你总应该知道一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吧!比方说身上有什么胎记啦,痣啦之类。总不能平白无故逮着谁都认儿子吧?”
镇远侯愣住了,这个他哪里知道?
看他迟迟说不出话来,杜浅浅冷笑着道:“看,就算你是镇远侯,也不能乱认儿子啊!”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镇远侯咬牙骂道。
杜浅浅笑着拱了拱手,“承蒙夸奖!愧不敢当!”
镇远侯深吸一口气,面色肃然。“没有几家父亲,会关注这个方面。不管你怎么说,他就是我儿子。”
“还有,你们订婚,我不同意!”说完,对着那一众侍卫一挥手,“除了宋家人等,把人都给我赶出去。”
“你敢!”廖文成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满桌碗碟一起振动,汁水横飞。
“你看我敢不敢?”镇远侯嘴角上扬,“动手!”
其实哪用他着人动手,杜家庄跟周庄上的人,早就想离开了。见镇远侯呵斥动手时,就赶忙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道:“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完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看着村民们仓惶而逃,廖文成也不废话,直接一拍桌子。十数双筷子腾空而起,被他袖子一拂,箭雨一般的向着镇远侯飞去。
“侯爷小心!”两个护卫抢到前面,挥刀把筷子击飞斩断。
廖文成冷哼一声,身子一旋便从另一张桌子上抓起一把筷子,急火流星般甩将过来。
刀筷相交,两人不由得向后方退去。几只筷子成了漏网之鱼,径直往镇远侯面门刺来。
“侯爷快退!”陆队长赶忙跳了过来,一剑挥出,尽数斩落在地。
廖文成冷笑一声,“一群酒囊饭袋!”
那两个侍卫顿时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镇远侯看着廖文成利落的身手,不禁暗暗点头。
不愧是我镇远侯的儿子,很有两下子嘛!
他挥散众人,微笑着说道:“这样,我跟你比一场。我赢了,你跟我走!”
“没兴趣!”廖文成却转身坐回去。“浅浅,帮我再拿双筷子来。这么好的菜,不吃可惜了!”
“好啊!”杜浅浅立刻捡了两双送了过来。
“娘,你跟清清回屋去,这里有我们呢!”杜浅浅先把周氏遣回屋里,便笑着对镇远侯道:“阁下千里迢迢而来,想来还没用餐吧!”
“这样,你们一人给我们二两银子做贺礼,然后就坐下一起用餐吧!你们赶走了我们的客人,回头我还的把礼钱再还给人家。你们是大人物,总不能让我一介弱女子吃亏吧?”杜浅浅笑吟吟的道。
镇远侯看着这明艳少女,居然能毫不怯场的跟自己说话,还理直气壮的要钱,倒也生出几分欣赏来。
“陆子,给钱,吃饭!”镇远侯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