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冽,以我和你的关系,我去千机阁买东西最多打几折?”
她飞速计算着自己的家底,可用于消费的灵石数量,以及自己需要添置的必需品。
扈琢眼睛唰的一亮,对春冽的态度从防备挑剔变成热情熟络,和扈轻一样一样的。
春冽:.亲姐弟。
他说:“我姐说话更好使。”
扈轻眨眨眼:“哈哈,你姐挺不错的,身手真好。”两手在身上按了按,按哪哪疼,疼得她眼冒泪水,她的炼体还不到家呀。
春冽沉默了下,勉强弯了弯嘴角。
扈轻有眼色的没有再问,对扈琢摇了摇头,干脆问他:“你是怎么回事?拜入千机阁不好吗?”
扈琢说:“我最喜欢的还是炼器。而且,我不想离开宝平坊,不想离开姐。”
“拉倒吧,说得咱俩天天在一块似的。我不往外跑的日子也是闭关炼器。机关我可半点不懂,修炼我也不会指点教导。你想好了,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千机阁啊,你要是能进千机阁混出点儿名堂来,姐后半辈子就有靠了。”
扈琢:“.”
春冽:“.”
绢布:“呸,眼皮子浅的,区区下界机关传承也敢称千机。我这就传你千机术。”
扈轻心底诧异:“你疯了?竟主动给我东西。”
绢布冷笑:“不然呢?我都是你的,我的东西早晚给你。与其被你一样一样磨去,不如我主动给你。但有一桩,我给你了这么多,你哪个炼精通了?”
“都怪你给我太多。”
绢布差点儿被她耍无赖气出一口老血。
扈轻道:“你别对我太好。以后遇到你想跟随的人,咱们把关系解除你跟他便是。我不强留你。”
绢布更生气了:“我给你那么多,你竟然还想抛弃我?是不是人?”
扈轻不说话了,得,对你好也是罪。
扈琢弯腰身体前倾,抬着脸恳求的望着扈轻:“姐,我就想在咱家。”
扈琢天生一副少年相,二十多的人看上去仍像十七岁的青涩模样,这就是家里长不大的熊弟弟。
“那就不去呗。反正千机阁失礼在前,你多去与小鬼阁主请教,他若敢拒绝,我就——让他们两口子不得安生。”
唔,打了一架脾气也摸透了,让他们不好过简直不要太简单。
春冽苦了脸:“扈轻。”
扈轻捂着嘴笑:“这事可不能怪我。谁让你姐那么冲动,一出手便是杀招。换个别人,可不会像我一样好端端坐在这里。”
这事是他们理亏,春冽无话可说。
到了家里,扈轻让春冽随便挑屋子,除了城堡。
春冽选了和扈琢同住,扈琢没反对,不然让客人住哪?姐那里是绝对不可以的,哥那里那么高档,外人住进去弄脏了怎么办?
扈轻:感觉你对你哥更仔细啊。
“扩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起个客院呢?”扈轻想到这事,金牌小哥竟然也没提醒。
金牌小哥:这么多屋子,这么几个主子,让你多起一座楼我良心过不去呀。
唉,错过一笔小财呢。
“扈琢,你来做饭吧,我饿得难受。就蒸肉蒸馒头吧,其他的你看着弄。”
扈轻和春冽在会客厅里说话。
春冽郑重给她道歉:“是我姐的错。我代她为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赔礼?我没有我晷哥有。”
扈轻噗嗤笑起来,给他斟茶:“算了,我和她扯平。我看出来了,她心性控制不好。”
春冽捧着茶杯:“姐姐当年逃出宝平坊,九死一生,得了一部功法,不怎么正道。修炼有成回来报的仇。”
扈轻了然:“原来如此。”
她表现得很淡然,并没有因此排斥春络,也没有去同情怜悯,仿佛只是听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春冽反而诧异。
扈轻笑笑:“如果我的家人被人害了,我也会杀尽害他之人。孤身一个,无依无靠,报仇的希望哪怕是一部邪功也要紧紧抓着。”
就像自己当年,不也因为母亲和外家的抚养将那个男人恨之入骨吗,将报仇当成执念,成了自己生活的惟一目标和动力。报复了,心里空荡荡一片。
大约春络不会空荡荡,因为她的原生家庭是幸福的。幸福,是自己从未得到过的镜花水月。
想到扈暖,扈轻灵魂里的冷意散去,捧着茶杯吸溜吸溜,示意春冽也喝。
春冽:“你不怕吗?”
扈轻诧异:“怕你姐?哈,她打得过我吗?”
春冽:“.邪修被正道不齿,人人得而诛之。”
想到什么,扈轻面色一变:“你不要告诉我,你姐修炼邪法需要吃人心喝人血吧?”
春冽脸一黑:“你真能想。吃人心喝人血的已经不是邪,是魔。我姐炼的那个,进阶快,但对自身损害大。长久修炼,会影响寿元生机和神魂灵智,让人变得麻木不仁嗜血残忍——”
“就这样?”扈轻问。
春冽一懵。
扈轻说:“所以,这其实是一部不完善有残缺的功法?修炼起来没有索取别人的生命和功力?只是让修炼的人变得浑噩?”
春冽啊:“大约是这样——”
扈轻无语:“这算什么邪?哦,如果你姐已经失控,造成无辜的杀孽,那她肯定要背负因果,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那到现在为止,她都杀了哪些人?”
春冽沉默:“不少,但皆事出有因。”
扈轻点点头,立即对这个话题、对春络都失去了兴趣。就一危险人物而已,这个世界处处都是危险人物,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被飞出来的剑杀死。
看着她轻松不在意的样子,春冽突然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还有些自作多情。
尴尬道:“我和晷哥怕她迷失本性,所以尽量不让她心绪波动。”
扈轻无语斜他一眼,不波动的是死人。
但别人家的事她不想掺和,她又不是圣母,她也不是心理医生。
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有时间了,有什么打算?”
春冽当真有别的打算:“梫木湾你知道吗?”
扈轻:“什么?”听着耳熟。
春冽:“梫木湾离朝华宗并不算远。十年前那里出了一桩大事。妖族攻入城主府,营救了一名妖族女子出去。”
扈轻已经想起,自己还是亲历者呢。
“那件事呀,我知道。难道梫木湾又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