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迟胤没有回避老爷子的目光,听到他提起晏怀峥时,眼中闪过几分冰冷的厌恶。
这两年来,在老爷子暗中给他灌输的记忆里,陵州晏家,晏怀峥,都是他们父子共同的敌人。
晏家和御家存在旧仇。
而晏怀峥身为帝都一市之长,却为私怨,而屡次使用手段弹压御氏,使得御氏在商界的地位显得尴尬起来。
而且还隐隐有被凌家超越之势。
御家在帝都做了几十年的龙头,御老爷子也习惯在外高人一等,到了这把年纪,叫他再被凌家的人压一头,那是万万不能忍的。
可是,御老爷子确实已经到了黄土埋脖的年纪,他的身体和精力已经无法支撑他黎霸商界的野心。
正因为如此,御老爷子才会这么急切地宣布“御燕白”的存在。
原本他的计划是要等到万无一失,彻底将御迟胤脑海中的记忆篡改,让他完全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所有人的时候,才会让他出来为自己所用。
就因为御氏近两年已露颓相,御老爷子无法做到力挽狂澜,就只好让“御燕白”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而且,叫他顶着御迟胤双胞胎弟弟的名头,这是要借御迟胤生前的声势。
明明是父子,可是御老爷子利用自己的儿子的时候,真是不惜榨干对方的最后一滴价值。
哪怕是“死了”也要为他创造一波利益。
御迟胤刚才眼中浮现的厌恶,针对的并不是晏家,而是御老爷子。
所以,他的厌恶才会那么的真实,一下就瞒过了御老爷子试探的眼神。
“父亲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晏家!”御迟胤嘴上附和道。
随即,他眸子一眯,冷漠的扬了下唇:“至于那个姓陆的女人……”
“她不过是和晏家一路货色,两年前是您仁慈才会放过她,有朝一日她若落到我的手上,我不会轻饶了她。”
闻言,御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燕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她若犯到你的手上,你不必对她手下留情,相信这也是迟胤的意思。”
御迟胤在心里冷笑,他的意思?呵,真有脸敢说得出口。
“正事谈完,再说一下私事。”
御老爷子端起桌上的一杯温茶,饮了一口。
“昨晚我和你宋世叔在一块喝了两杯,原本想邀思璇和你过来作陪,一打电话,才知道你们两个竟在一起。”
御迟胤只是看着老爷子,示意他有话继续说。
“思璇那孩子虽从小在国外长大,但我看着品性端正,年龄相貌等都和你相配,你宋世叔又只有这么一个独女,往后宋家的一切都会是思璇继承。”
“我看出思璇对你有意,你若是对她也不排斥,不如趁着在股东大会之后的周年庆上,我趁机宣布你和思璇订婚的喜事。”
故意停顿下来,御老爷子看着他,问道:“燕白,你觉得如何?”
御迟胤正要回话,左边的太阳穴似乎传来一股刺痛,强烈到无法忽视。
而他的眼睛一闭,脑海里模模糊糊的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父亲……”他喊道,“我的头疾又犯了,好痛,您快,快把药给我。”
他脸色苍白,两片薄唇张阖着,急切地喘.息,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下来。
这么一副模样看着完全不像是在作假。
在过去的半年里,他已经发生过许多次这样的情况,一“犯病”,御老爷子就为给他准备药。
只是,御老爷子也事先言明,这克制的“药”中有一种药材食之会叫人上瘾,会像吸.du一样,一旦沾染便到死也难以戒脱。
当初刚从重症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御燕白”想活下去,他想摆脱这种莫名折磨的痛楚。
于是,他选择服下了御老爷子给他的药。
服下药物之后,他也确实如御老爷子所预料的那般,染上了瘾。
那“瘾”逐渐在他的体内堆积加深,时不时地让他像瘾.君子一样痛苦发作一番,每次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而唯一解决痛苦的办法,便是一直服药,一颗没有效果,便加量,服用两颗。
到如今,“御燕白”每次发作,都需要服用下三颗,才能止住这种无尽头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