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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碗酒释族人

郑渡吩咐几句,很快有亲兵搬来了长桌、酒、碗。

有士兵在长桌上把空碗一一倒满酒,

有士兵把捆着的人一一松绑,排成一队,

老族长也让一名亲兵拉到长桌旁边。

不仅陆长乐,在场的人都迷糊了,

这个喜怒无常、残暴不仁的郑家二公子,请陆氏一族的人喝酒?

不像他的作风啊。

郑渡走到长桌前,笑着说:“五年陈的东平老窖,老丈,可能入口?”

“东平老窖是上等好酒,五年陈的东平老窖可遇不可求,将军抬爱草民了”老族长有些惶恐地说。

不知为什么,郑渡语气越平和,笑容越灿烂,老族长内心越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郑渡嘿嘿一笑:“可遇不可求,那就多喝点。”

“谢将军厚赐”老族长连忙感谢。

“不用急着谢”郑渡摆摆手,一脸戏谑地说:“游戏还没开始,玩完游戏再说谢吧”

没等老族长发问,郑渡一脸向往地说:“相传晋朝时,石崇为了让客人尽兴,让美人陪酒酒杯空,美人留;酒杯满,美人头不留,成为千古佳话,本将今日效仿古人,犯事的人,每人敬你们族长一碗酒”

“敬酒之人的酒老丈喝了,当场释放”

“反之,敬酒之人的酒不喝,或喝不了,人头不留”

“哦,对了,尔等是待罪之人,不是客人,本将酌情把怀换成碗”

“碗酒释族人,本将这个游戏不错吧,哈哈哈”

郑渡说完,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将军这个游戏太有趣了,定能成为一段佳话”

“不愧是将军,想出这么有趣的游戏”

“将军睿智,既给陆氏一个机会,又能成全一段佳话”

“哈哈哈,老头高兴坏了吧,有理由喝这么多好酒”

下属、心腹纷纷送上马屁,对郑渡百般奉承,

陆长乐还有陆氏一族的人脸色齐变。

东平老窖是福建有名的好酒,清香醇厚、甘甜爽口的佳酿,

素有“福建老字号,八闽第一窖”美名,

酒再好,也不能多喝,长桌上的碗都有三两的量,

喝个五六碗已经了不起,被绑的人有六十多人,

老族长就是喝死,也救不了几个人。

这个郑渡,不仅喜怒无常,用心更是恶毒,

难怪不少人背地里叫他二魔鬼。

尼克弄明白这个游戏,急得连忙对郑渡说:“将军,你答应饶恕他们的罪过,何不直接放过他们呢,上帝啊,这样太残忍了。”

郑渡面色一变,寒声说:“本将答应给他们一个机会,没说直接放过他们,至于救几人,救哪个,那就看老丈的心意。”

“来人,这里有点乱,保护好教父”

一声令下,马上有两个亲兵强行把尼克拉到远处,免得打扰郑渡的兴致。

陆晋远冲出来,跪在地上:“老族长老了,不堪饮酒,小人愿替老族长喝,请将军开恩,让小人尽份孝心”

老祖宗是福州陆氏的顶梁柱,也是福州陆氏的天,

没谁,也不能没了老祖宗。

“将军开恩,我愿替老祖宗”一下子又多了几十人跪下请愿。

郑渡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突然飞起一脚,正正踢中陆晋远的脑袋,

陆晋远闷哼一声,当场晕死。

“本将做事,不用你们教,再有人多事,休教本将不留情。”郑渡面无表情地说。

老族长连忙吼道:“陆氏的人听着,都给我安静,谁再多事,族规处置。”

能救一个是一个,总比全部杀了强,

真惹怒这个喜怒无常的郑家二公子,说不定福州陆氏就此除名。

陆长乐刚好排在第一个。

走到长桌前,陆长乐心情复杂捧起一碗酒,双手递在老祖宗前,

“老祖宗,晚辈无能,让你老受苦了”陆长乐心情复杂地说。

自己很努力变强、变好,面对权势滔天的郑渡,

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老祖宗深深看了陆长乐一眼,毫不犹豫接过酒碗,小心翼翼放到嘴边慢慢喝,

喝完把碗底朝下,示意没有剩下。

坐在一旁的郑渡也干脆,大手一挥:“放人”

“乐哥儿,你做得很好了,好好干,福州陆氏,以后看你了”老族长语重心长地说。

陆长乐心情沉重地点点头,默默地走到一边。

走的时候,头微微向上抬,

不是骄傲,而是怕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第二个敬酒的是陆长富,因为愧疚,泪水都落入酒碗里。

老族长安慰了他一句,再次把碗里的酒喝干。

第三个、第四个,老族长一连喝了四碗酒,救下四名陆氏一族后生,

空腹喝酒,喝得又急,

老族长苍白的老脸红如关公,眼神迷离,脚步也有些浮了。

那可是一斤二两的东平老窖,还是五年陈。

陆长乐心情有些沉重,老族长的量,差不多到了。

还有六十多人等着敬酒...

第五个敬酒是二房的梅嫂子,

老族长看了她一眼,咬咬牙,双手捧碗放嘴里送,

也不知自己能喝多少,敬酒的,都是福州陆氏的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不知是心情沉重,还是不胜酒力,

喝酒时,老族长手里的碗晃了一下,洒了一些酒,

郑渡懒洋洋地说:“酒洒了”

话音刚落,众人只见白光一闪,站在梅嫂后面那个刀斧手猛地一挥,

一颗脑袋冲天而起,接着一具无头尸体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老族长手中的酒碗啪的掉下,昂起头,一行浊泪悄然滑落。

猛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冲着有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陆思渝吼道:“思渝,还楞着干什么,敬酒。”

没有时间悲伤,酒力开始往脑门冲,快要醉了,

趁现在还清醒,多喝一碗,就能多救一个族人。

第六碗、第七碗、第八碗、第九碗...一边喝了十五碗

在生死面前,老族长曝发前所未有的酒量,

十五碗酒下肚,老族长明显头重脚轻,肚皮也胀了不少,

半途老族长明显想吐,可他硬用手死死捂着鼻子和嘴,硬是咽了回去,

就怕郑渡以吐酒为由杀人。

没喝酒时,老族长左摇右晃,好像随时都能倒下,

可手一碰到碗,整个人又有了精神,手也很稳,一滴不剩把酒灌进肚子,

那是用生命在喝酒。

二叔公跪下了,陆长乐跑下,庆二爷跪下,整个福州陆氏都跪下,

很多人都泣不成声了。

不少跟随郑渡的士兵也动容,一些士兵都扭过头,

不忍再看。

第十六个是族里的老钟叔。

头发花白的老钟叔走到长桌前,双手捧起一碗酒,深深地看了老族长一眼,

“老祖宗,我老了,不中用了,把希望留给后生吧”

说完,老钟叔猛地把手里的酒往嘴里灌。

“小钟”老族长干涸的眼眶再次涌出了泪水,

也不知老钟叔有没有听到,站在后面的刀斧头手起刀落,

老钟叔人头落地时,死时脸色平静,嘴角隐隐看到微笑。

“老祖宗,小平不孝,给老钟哥路上作个伴”老平叔上前说了一句,拿起一碗酒就往嘴里灌。

又一颗花白脑袋落地。

“好样的,好样的,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向感情不外露的老祖宗,忍不住老泪纵横。

陆长乐跪在地上,紧咬着牙,一双拳头握得咯咯声。

第一次这悔恨,

恨自己醒悟太迟,

恨自己不够强大。

一旁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陆长富,都哭昏在地了。

只有郑渡面不改色,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品着酒,

看得出,他很享受自己主导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