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被她拉开一半，那样东西也露出一半。
乔雪晗又往外拉，是个红丝绒的小盒子。
这颜色就不是陆睿的风格，何况这种大小的盒子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戒指。
乔雪晗先出去把手机给白淼，白淼什么也没说，去找陆睿。
她小心翼翼将盒子拿出，没碰到其余东西。
是个银色有些发黑的戒指。
乔雪晗捏着看。
以陆睿的财力多大的鸽子蛋都是小事，发黑到这种程度可见有些年月。
红丝绒盒子很新，戒指该是后来才放进去的。
乔雪晗将戒指转了一圈，上面没有任何字。
可她在盒子盖子的顶端发现细小的一串英文。
long-cherishedwish。
夙愿。
这是昔年陆睿买给她的？
乔雪晗确定记忆力绝没有收到陆睿戒指这回事。
这时办公室的门从外打开。
她吓的手一抖，条件反射将戒指塞回，放回原处。
像做贼一样。
来人的确是陆睿，但他像是被谁叫住，门打开但脸朝后：“对，再有问题你和老罗商量解决。”
乔雪晗松了口气，将抽屉缓慢又无声的关上。
陆睿迈步进来：“等多久了？饿了吗？”
“还好。”乔雪晗状若无事道，暗暗纠结刚才为什么要恐慌。
他看到也没事，正好问清楚。
乔雪晗有九成把握是送给自己的，但若是猜错她也不会生气。
“走吧，去吃饭。”陆睿朝她伸手。
乔雪晗握住，仔细盯着他的脸，他神色间难掩疲倦，眼中有红血丝。
“你不会一直没睡吧？”
“睡了，一个小时左右。”
乔雪晗斜眼看他，故意尾调上扬：“哦？”
“不信我？”陆睿捏了下她的手，进电梯后将她围在角落，额头贴上她的，让鼻尖亲密相抵。
四目相对，将最真的情感坦诚相待。
乔雪晗满眼都是他放大的帅脸，目光先是一躲，又很快转回来，找出库存里妖妖娆娆的笑。
“我说陆总，你认真撒谎时堪称毫无破绽，我看不出，甚至觉得世上没几个人能识破这精湛演技和深不见底的画皮。”
陆睿眉心一动，收了几分玩味。
“但你不认真撒谎时可太好辨认了，要么嘴角带着不走心的笑，要么眼里藏着笑，也不看我，我都总结出经验了。”乔雪晗用手戳着他心口又道。
“对不起。”陆睿忽然低眸道歉。
乔雪晗一怔：“你。”
“昨晚我确实没睡，我对你许过不会骗你的承诺，以后不会了。”
他太认真了，反倒弄的乔雪晗有点束手无策。
下一秒她被陆睿搂住怀中。
“我发誓，好不好？”
乔雪晗蹙了蹙眉。
身上感知着属于他的温暖，鼻尖都是他的气息，耳边则是他真诚郑重的话。
她刹那间福至心灵。
刚才说错话了，那句调侃的“你这精湛演技和深不见底的画皮”戳到他的薄弱处。
所以他的道歉和发誓，是怕自己介意那些过往、戒备他的城府、怀疑他的真心吗？
乔雪晗的心仿佛也跟着疼了下。
外人眼中的陆睿有百般姿态千般评价，但面对她时的陆睿放下所有的伪装，将最真的那面摆在她眼前。
乔雪晗假装没懂这些，虚虚握拳在他背上捶了下：“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要是敢犯家法伺候！”
陆睿顿了两秒轻笑：“什么家法？”
听出他语气有所好转，乔雪晗推开他，轻拍两下他的脸，笑的调戏：“跪算盘，跪搓衣板，跪榴莲也行，别的就再想吧。”
陆睿以为会听到离婚，结果没有。
电梯已到负一，乔雪晗拉他往外走：“行了别扯淡了，快上车。”
已经又十二点多，等到民政局再拍照还得耽误时间。
陆睿眼前都是她的笑。
乔雪晗想开车，都迈上去一条腿了被他拉住：“我来。”
“不用，我开。”
陆睿很坚持，乔雪晗更坚持。
陆睿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乔雪晗却知道他是怕有危险以防万一。
“我自认车技还不错，你这车又花了大价钱改装，不会有事的，”乔雪晗推着他到副驾，主动开门，“陆总，请呗。”
陆睿看她一眼，妥协：“想吃什么？”
乔雪晗系好安全带：“暂时不吃饭，先去个地方。”
机场。
“你确定没说错航班？我等了近一个小时，根本没见着人！”杜泽对手机喊。
蒋书道：“夜总可能从别的出口离开了，杜先生，就您自己吗？”
“还有他妹妹，在另一个出口，也没见人。”
但机场确实有五个出口，他们是等在夜景尧最常出的两个。
杜泽看下时间，抿唇：“航班都到了半小时了，阿尧估计早就走了，我派人去别的地方找找。”
“嗯麻烦您了，医生再三叮嘱夜总的伤需要躺着静养，不能高空飞行也不能长时间运动或行走，我担心伤口已经裂开了。”
“知道了。”
杜泽给夜淑娴发消息，夜淑娴很快找过来，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二哥会不会回家了？去乔家了？去京盛？曦兴？还是会跑去香泉公寓？”
“上车，跟我走。”杜泽倏地道。
他想到个地方。
夜景尧最可能会去的地方。
陆睿眼见着车越开越远，途中路过美食街和好几个商业街，最后被乔雪晗开进民政局。
乔雪晗将车稳稳停住，解安全带：“走吧，早办完早吃饭，各回各公司继续劳心劳神。”
身边的陆睿却没动。
乔雪晗侧目，发现他正沉默看着自己。
她什么也没说，率先下车，绕到副驾，打开门钻入上半身，给他解开安全带伸手拉他。
“还磨蹭？这可是我利用人脉约好的时间，别迟到。”
乔雪晗本就没用多大力，陆睿又不配合，就没拉动。
她挑眉。
陆睿凝视她许久，终于动了：“证件呢？”
“都在我包里呢，放心，除了照片一样不少，照片我们去里面拍。”
“乔乔，”陆睿摩挲她的掌心，“什么时候偷拿的我的身份证户口本？”
乔雪晗咳了咳：“你废话好多，走啦。”
等进了大厅，她先看见在门边的夜景尧。
夜景尧一直看着他们。
刚才的每一幕，现在他们牵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