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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低头，眷恋地蹭了蹭她的脸。

叶微澜抬起头，好久没有看到过，她的眼睛几乎是贪婪的观察着周围环境。

这一看一下，才发现他们在飞机上。

她微微一怔，想起朦胧中听到的一句话。

“小九和小雪怎么了？”

没出大事，祁夜不会选择在这种关头回去。

祁夜目光落在她脸上，停了一下，说：“小九恨我们，他可能把叶颜气着了。”

叶微澜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她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祁夜，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小九恨我们……”

她脸色极白，艰难的出声：“……是我们咎由自取，我一直都在丢下他……”

作为父母，他们给那个孩子的关爱太少，明知道他天性不好，是最需要呵护关爱的存在，却一次又一次因为各种原因弃他而去。

叶微澜扬起头，逼回眼眶里的泪水：“如果他恨我，能让他心里好受，我愿意承受接纳他所有的怨恨……祁夜……我无法容忍，小九在受到任何伤害……”

叶微澜忘了死亡森林里所有的事情，她还没有抓住她儿子恨她最主要的原因。

只是一味地以为，小烨宸痛恨她不该无数次的丢下他，每一次都让正需要父母关爱的孩子，孤零零的仰望着他们的背影远去。

祁夜也不太清楚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发生过什么。

小烨宸的转变，叶微澜当时的行为占了一部分，他凉薄的天性占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死去的枭到底给过他什么样的伤害。

恶魔的种子，终将发芽成长……

他的儿子，正在步他的后尘。

祁夜抱住妻子，温柔的音色中夹杂一丝愧疚：“小九的未来，我会纵容到底。”

叶微澜咬住他的肩膀，神情哀痛，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小九恨她了……

她的小九不要妈咪和爹地了……

她的小九，以后都只是一个人了……

这个残忍的认知把她的心搅碎成一片又一片，她不怕他恨她，她只是深深的心疼着他的未来。

她的儿子，曾经是那样乖巧可爱的孩子。

清欢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自暴自弃。

可是她把她的宝贝一步一步的逼上了绝路……

叶微澜心疼的恨不得死去。

她的眼泪终究没有忍住，瀑布一样流下来，滴落在祁夜心口。

祁夜听着她无声无息的痛哭声，深谙的目光冷凝，里面闪烁着无人能懂的光芒。

已经发生过得事情，伤心解决不了问题。

这对父母跟其他父母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永远不会逃避自己的罪过。

哪怕对象是自己年幼的儿子，也能得到最公平的尊重待遇。

“无论小九变成什么样子，做了什么，他都是我的儿子……”叶微澜细白的指尖擦干净眼泪，抬眸看近他的双眼里，纯净又平静：“祁夜，我们一家四口，永远不会变。”

祁夜看着她坚定的神情，淡淡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