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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八章 报答

张方平终于留了下来。

何郯不服气不行啊,郑朗做得太狠了,用几千万缗收入来强保张方平,就是张方平犯了死罪,也能保下来。但老弟,你为什么不保杨察?好歹他也能算是你的朋友与曾经的下属。

张方平贬了官职,仅是银行使,开始成立银行司,郑朗将它定位于监,想低调,但低调不起来,让赵祯改成司,也意味着它的地位不比三司弱上多少。这件事朝廷并没有宣扬,可它自己儿宣扬出去。

引起强烈的轰动。

有部分人反对的,特别是那些专门以高利贷谋生的商人,不过反对的声音太弱小。作为豪强富户,这些专业放高利贷的仅是一部分群体,大多数群体经商,地租,作坊等产业营利,也放高利贷,占的比例不会太大。而且他们高利贷盈利非是象利息那样可观。

最少九成以上借贷人还不起,说九成是乐观的,九成五还不起,许多高利贷放出去便是死账,但若是银行呢?利息低了无数倍,可是国家在做后盾,数量庞大,也不象自己放高利贷那样需要大量本金,借鸡生蛋,借蛋出鸡,未必比自己那种高利息高利息盈利少。不剖析出来不懂,一剖析出来,皆不是傻子。

一些需要资金的中小商人更是举手欢迎,不借钱生意做不大,一借高利贷有可能悲催。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利息,都是能承受的范围。

许多百姓也欢迎,家中略有些余钱,放在家中害怕小偷,不知道往哪里放,放在钱柜付利给钱柜,人家还嫌钱少不接受。

支持的人喝彩的人更多。

多是在观望,因为朝廷“借”了许多钱,一直没有归还,信誉也不大好。

不过看起来形式颇为乐观。

在一片争议中,朝廷开始筹备银行司,先得将班子搭起来。张方平也很满意,虽贬职,只要在京城,就有升迁机会。接着三司传来好消息,韶州天兴场铜发现主矿,储藏量大,一年可采二十五万斤,听起来数量巨大,实际也不多,用来铸币仅是几万缗。

对国内诸矿郑朗一直不动弹。

大肆开矿是在国内,宁肯糟蹋,也要数量。那怕宋朝有能力在未来,树立海外殖民地,看到杨守素、张元等人的表现,再想一想后来的坡国,郑朗对海外兴趣很低。其实在宋朝若是发展殖民地,有很多乐观的条件,一是人口多,二是为了生存,各种耕作技术飞跃姓进步,甚至与山海争田,况且外海一些条件好的地方,三是种族比较单一,不象后来的美国,有许多国家许多种族,于是欧洲列强最后不能控制这块领土。然而郑朗对自己民族的凝聚力,一直没有信心,又有许多困难,对殖民地抱着怏怏的态度,除了掠夺姓开采,与一些供给点外,一直没有诱导百姓前去海外大肆发展殖民地。

现在开矿,最少会有七成矿藏被糟蹋,没有给周边诸岛留下机会,大肆发展这种粗犷的开矿。但对国内郑朗态度很慎重的,以现在的技术能找到便找到,能开采便开采,不管不问,更不会主动指出各大铁矿、铜矿分布地点,大陆本土才是中国根本!

数量并不大,但是一个好征兆。

郑朗刻意让三司嘉奖天兴场。

银行草创,让他更加繁忙,自己仅是知道皮毛,张方平更差,一边草创,一边商议。但他的本职工作还是中书事务,每天累得不行。临近九月,他从中书下值,路过一家茶楼时,一个俏丽的婢女拦住去路,说道:“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郑朗狐疑地问,他担心又是宫中的那个公主私下跑出宫了,但听口音这个婢女又不象京城口音。

“我家主人是没移玛伊克。”

“不便相见。”郑朗毫不犹豫回答道,没移氏出门的招牌,戴着一个羃罗,恐怕还未来茶楼,便引起轰动,自己若是私下与没移氏幽会,明天京城还不知得传成什么样子。

“郑相公,我家主人用罗扇遮住了脸,未用羃罗,没有人注意。”

郑朗有点儿迟疑。

这个女子赵祯碰不得,自己同样碰不得。直到此时,郑朗才想起一件事,自己看到她时称呼为没移娘子,不能将她当成西夏皇后。但自己喊她娘子就是娘子?那怕过了一万年,她曾经是西夏皇后的身份也不会改变。

这个身份,谁家儿郎敢迎娶她?

除了那些莽夫外,稍有背景的家庭,能不对她这个身份顾忌?不顾忌的是莽夫与平民百姓,没移氏又能看中这些人?

犹豫了一下,还是跨上茶楼。

他的德艹算是好的,可不是柳下惠,美色美到一定地步,也许郑朗不会承认,但以没移氏的相貌实际已让他心动。

一阵秋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天上白云在奔跑,正是一年最佳的时季。郊外庄稼收获,天气不冷也不热。茶楼里生意很好。宋朝的茶楼与后来不同,不仅讲究水质、水温、冲茶方式,还有各种配料,茶叶,茶具,气氛,很讲究的,客人来茶楼喝的不是茶,而是一种文化。

傍晚时分,客人不算太多。

被婢女带进一间雅室,郑朗不由地又想起到赵念奴,现在内宫里过得如何?她托自己办的事还没有办好呢。然后看到没移氏盈盈的站了起来,施了一礼。

“勿用,”郑朗抬起手说道:“没移娘子,让我来此,有何事要说?”

看到婢女退下,郑朗都不敢坐下来说话。

没移氏替郑朗沏了一杯茶,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父亲大人前去嵩山狩猎,听闻银行一事,写信让我问郑相公,钱投于平安监划算还是投于银行划算?”

也是京城这段时间争执的地方,但多数人认为投资银行划算。

郑朗心中还是很狐疑,没移皆山狩猎能理解,西夏人某些风气与契丹差不多,贵族多喜游猎。京城附近地势平坦,想狩猎去嵩山最近。但是想询问,可以回来啊,让女儿问什么?

郑朗想了一下答道:“我也说不清楚,可能银行利润会更高,可没有看到,难以断定。平安监已经看到收效,最后五成契股售出后,不会再加股稀释。它会一年接着一年的稳中有升。谁更划算,我难以回答。”

没有郑朗讲的那么乐观,有各项成本,也会有许多呆账死账,贪墨,即便收益比平安监高,也不会高到什么地方。之所以不解释,因为成立之初需要大量资本运转,靠朝廷是拿不出多少钱的。

正好当初平安监成立时,一下子拿出五成契股,每一股价十分低廉,后来翻了十几倍,让许多大户人家后悔莫迭。这是一个契机,会吸引更多的资金加入,第一桶金有了,银行才能运转。若论“姓价比”,银行不及平安监。

真相不会说出来的,即便是没移氏,只能含糊的回答。

“我家能不能加入?”

“能。”

“请用茶。”没移氏伸出手说道。

郑朗只好坐下来,呷了一口。

没移氏又说道:“郑相公,听闻你博学多才,能否给妾取一个汉名?”

不算过份的要求,郑朗看着她,十分的明艳,说道:“若不嫌,可以叫没移明月。”

“谢,”没移氏脸上汪起一层红云。

“没移娘子,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告辞了,”郑朗又站了起来,没移氏美则美矣,可自己也要注意啊。若是风闻传出来,会让言臣活活拍死的。

“莫急,”没移氏也站起来,将郑朗的手拉住,说道:“去年一年,妾被元昊老贼强占,以媳为妻,内心十分耻辱,然不敢言。虽然昊贼为了取悦妾身,修建许多皇宫,妾心中闷闷不乐。今年元昊父子自相残杀,妾更是每天活得心惊胆战。直到来到京城,妾才感到一份平静的时光。妾万分感谢郑相公。”

“我配合你们逃出西夏,也是为了我们宋朝,不用谢。”

“妾身还是要谢谢郑相公,然而妾身无以回报,只能以这副残躯报答,”说着,没移氏缓缓解开秋裙,露出鸡剥一样的酥胸。

美人当前,容貌美艳不可方物,娇躯诱人,郑朗无耻的坚硬了……脑袋一片空白,居然没有阻止。

裙子已经落在地上,一逼诱人的躯体扑入郑朗怀中。郑朗仍然呆呆地站在哪里,直到没移氏用手解他的衣服,脑袋才清醒过来,说道:“没移娘子,不可。”

说完不顾没移氏一脸幽怨,落荒而逃。

没移皆山去嵩山狩猎是真的,但没有写信询问。没移氏自郑府一行,心中怦然心动,在京城听到越来越多郑朗的事迹,心生仰慕之心,她是来自西夏,民风强悍炽烈。喜欢的就去追,于是编造一个谎言,约郑朗上茶楼。

看着郑朗万分狼狈地逃走,没移氏轻啐了一口,刚才她碰到了那份坚硬,但这个相公有色心却没有色胆,让她不屑,忽然又想到自己将这个天下闻名的相公吓成这个样子,娇艳的脸上又浮现出一片笑意。

这是一段香艳的插曲,夏辽大战开始。

契丹大军准备妥当后,徐徐西下,这次兵力不及上次,威势却远远超过上次征伐。大军沿着黄河而下,黄河上又有许多战船与之配合。以上次为借鉴,大军不从九曲出发,避过风沙地带,黄河上的船舶又载着后勤,不愁后勤供给。宁令哥多少也起了一些作用,一些部族看到契丹势大,又有前太子号召,来投奔契丹。契丹各个将领一个个全部认为这次应当能大破西夏,于是萧惠更加骄傲,加快行军速度,将铠甲放于车上,又养马力,军士不得乘马,以便战马养精蓄锐,一战而破之。

有一些远见的将领劝说,萧惠不听,说道:“没藏必象元昊一样亲自前来迎车驾请罪,何暇及我?无故设备,空自使自己疲劳耳。”

最后放松到大军休息时,连营栅也不立。但他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元昊让没藏为国相,非仅是因为没藏氏之故,没藏讹庞本人也有一定的能力,所以元昊才让他担任此职的。没藏讹庞不仅善长阴谋诡计,作为野利遇乞的大舅哥,也多从西夏大军征战,战略眼光不及元昊,可在战术变化上,并不比元昊逊色。

契丹大军来伐,没藏兄妹惶恐不安,好在宋朝默契的表示了支持,不会出现两面夹击之势,大量私盐通向宋朝,又赢来一些钱帛,给西夏缓了一口元气。

随后派出斥候侦觇,看到契丹军队松懈如此,没藏讹庞心中大喜。还是不大放心,害怕是契丹诱敌之计,契丹能败,西夏不能败。一旦大败,西夏因为宁令哥,本来已不稳,灭国成为必然,所以很小心的再次派出斥候查看。再三证实后,没藏讹庞才决定动手。

先将军队借沙漠水利,隐于沙漠当中,养精蓄锐后,突然从沙漠里杀出,借助当地的地形,从高坡上杀下来,西夏马比契丹马速度更快,也耐于在这片戈壁滩上奔跑,再借助高坡之优势,西夏军队就象一道旋风一样,冲向契丹大营。

契丹军队在萧惠的带领下,几乎所有将士都产生了骄傲的心理,看到三军所到之处,所有部族全部举手投降,最后连斥候也不派了。西夏军队抵达了他们休息南边的土山,契丹军队居然都不知道。直到没藏讹庞带着三军从土山上往自己这边冲陷,才知道西夏主力军队杀过来,许多将士都没有时间将盔甲穿上,西夏军队已经杀入军中。

又是大败,萧惠与手下不及甲而逃走,追者丛射,差一点几不得脱。好在河上有船舶侧应,沿河岸而行,没有风沙之侵,虽败,没有九曲之战败得那么惨。就是这样,这次战役,契丹又死伤了数万人。

消息传到开封,宋朝君臣一起讶然,赵祯不解地问道:“难道契丹真的坠落了?”

对比一下,宋朝与西夏交战,虽未讨灭西夏,但也打得有声有色。契丹呢?一次惨败,两次惨败。

赵祯不是感慨,与史上不同,毕竟有了石门川与定川寨两次大捷,赵祯心中底气比史上更足。既然契丹羸弱如此,宋朝有必要一年要给五十万岁贡吗?不但是岁贡,还将贡字改成纳,成了屈辱的岁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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