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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庙堂江湖09

王止言并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遗诏摆得正大光明,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老章王平日里,都会到什么地方?”苏子姜琢磨着这句话,“所有人?怎么可能会是所有人?全天下里有那么多人……”

“对了1苏子姜灵光乍现,“老章王上朝听政,商讨国事都在哪里?”

“问这个作什么?”见苏子姜神态严肃,王止言松了手,与苏子姜面对着面,“是在宣政殿里面。”

苏子姜扶着王止言双臂,昂着头看向王止言眼底。

“宣政殿的规模布置如何?”

“宣政殿百十年如一日,历朝历代几乎没变动。”王止言思索了一番,“还有个牌匾悬于正空,是开朝国主题的字,其上写着‘民为邦本’。”

“我有个猜测。”苏子姜对王止言道,“也不知对不对。”

“我疑心这遗诏,该是在宣政殿里。”苏子姜顿了顿,“尤其得格外去注意下牌匾。”

“好。”王止言沉吟道,“我去探探。”

“对不起。”王止言眼含歉意,“本不该将你卷入这趟浑水中。”

“这本也不是你我能预料的。”苏子姜柔声安慰道,“记得凡事多加小心就行了。”

说罢苏子姜又俏皮一笑。

“毕竟我在这儿还得多加仰仗大将军呢。”

苏子姜生得清冷,不动声色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寡淡,以至于这乍一笑,便添了些许生气。

刹那间便如春风消雪般。

王止言一下子没忍住,低下头来凑近苏子姜,她想去碰触这捧雪水。

于是便落下一个吻在苏子姜额上。

轻飘飘的,一擦而过。

苏子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

王止言也跟着笑了下,牵起苏子姜的腕子,就拉着她向前面走去。

???

眼看着离卧房越来越近,苏子姜心里就越来越慌。

这不太好吧!!!

这真的不合适啊!!!

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苏子姜横下心来,准备和王止言说道,偏头见了她侧脸。

月悬于天洒下辉光,映着王止言面颊,在夜里模糊朦胧,撩拨着苏子姜的心。

突然就横不起来了。

苏子姜又看了几眼,王止言如夜中幽昙,不理睬地兀自绽放,却依旧美地极诱人。

………………

算了罢。

怎么着也不亏的。

苏子姜打消了原先的念头。

只是依旧有一点——说不上来的紧张。

“看什么?”

王止言的声音传来。

像是含了点下笑意。

………………

听起来好像在调侃。

这还要我怎么去说?

苏子姜只低头沉默着。

“好看吗?”

王止言又问道,接着上一句话。

??!

苏子姜实诚地回答:

“好看。”

确实是好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全都正中她的审美,特别地好看。

苏子姜偷摸地抬了眼,这下便是尤其地清晰,王止言的确勾了唇角。

笑得根本就不加掩饰。

至于吗?!!

“但是没我好看。”

苏子姜自觉落了下风,便又出口去补充道说。

就像小孩子赌气一样。

“嗯。”

王止言应了声。

“没你好看。”

!!!

苏子姜歇声了。

实在是有点扛不祝

王止言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等进了卧房之后,王止言便背着苏子姜,苏子姜不知作何。

难不成还要自己脱衣裳的吗?

………………

虽然的确有点羞耻,但是苏子姜的指尖,还是搭在了衣扣上。

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苏子姜就见王止言转了身过来。

手上捧着个象牙妆奁,一玉镯赫然躺在其中。

是水青色的,光滑油润,一看便上乘。

………………

好像是自己意会错了。

苏子姜姿势僵硬且尴尬。

然后还听见王止言轻笑出声。

于是苏子姜便更难为情了,恨不得当即找个洞埋进去。

好在王止言并未张口去提及此事,只是去将玉镯环在苏子姜手腕上。

手从衣扣边被扯过去时,苏子姜颊边都在发着烫。

王止言低着个头,神情专注且认真,极为珍视的模样。

左耳骨嵌的那颗黑痣就映在苏子姜眼底。

皓腕如雪被玉镯圈起,王止言看着很是满意。

王止言拉起细看:她终于还是掬起了这捧雪水。

“这是老章王赠予的。”王止言出声解释道,“自我出生便戴身上,后来从军打仗难免不便,就去搁放在妆奁中。”

苏子姜愣了下神:这听起来似乎对王止言还挺重要的。

然后苏子姜就又听见王止言说道。

“现在是你的了。”

苏子姜指尖微蜷,心下有一些怯懦。

她知道自己无力偿还什么感情。

王止言本还想留苏子姜,觉察到了她的退缩,便也不好再去逼人太紧。

还可以来日方长的。王止言心想。

于是只又去给苏子姜披了个丝绸罩衣。

“也没别的什么事儿了。”王止言说道,“夜里寒气重,早些歇息罢。”

苏子姜便这般回了自己的卧房去。

她走在将军府中,穿过长廊,无由端心生悲凉。

苏子姜“嘀”了一声系统。

“我就快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了。”

苏子姜的声音很轻,尤其是在四下无人的夜里,几乎就要捕捉不到。

系统音却依旧响起。

【恭喜宿主。】

苏子姜哂笑了一下:

“恭喜……吗?”

“那系统你解释一下。”

苏子姜像是真的疑惑般问道:

“为什么我……还是不开心呢?”

系统并没有再去应声。

苏子姜下一步,就迈到了自己的床榻边,这显然不合理。

该是系统的作用了。

苏子姜“呵”了一声:

“是回答不上来吗?”

苏子姜说罢之后,也没指望有回答。

掀被翻身就打算睡了,她本欲快些入眠,以摆脱掉烦心事,可玉镯凉得有些硌人。

这玉镯和她的主人一样讨厌。

只会让自己不开心。

苏子姜这般去想到,竟也昏沉地睡着了。

是睡得并不怎么好的:王止言在梦中晃悠,带着那略微心悸的吻,让苏子姜越发心烦。

醒来了之后还得再去还王止言的丝绸罩衣。

………………

苏子姜翻了个身子,有一些不想去醒了。

可到底也是再睡不着的。

………………

算了,起身吧。

苏子姜洗漱梳妆了之后,又将丝绸罩衣叠整齐,就这般地去找了王止言。

王止言笑着接了过来,指尖似乎无意识地,擦着苏子姜玉镯而过。

也不知是打何时起,苏子姜在将军府里,逐渐地成了个闲人。

已是什么活儿都不用她去干的了。

于是苏子姜问过好之后,就从王止言寝卧出去了。

她另只手搭上了方才王止言擦过的位置。

苏子姜的腕子上似乎还残余着王止言指腹的温热。

………………

真是见了鬼了。

苏子姜本想搞些事情去,以打消那些奇怪的念头。

等向人寻来了九连环之后,却始终没能静地下心来,竟是好半天都没能去解开。

苏子姜一时上头,便去摔了九连环。

王止言这招人恨的糟心玩意儿!!!

整这一日里下来,是什么也没做成。

苏子姜觉得这笔账还得去算到王止言头上。

只是稍微意动之后,苏子姜就起身,到卧房处寻王止言。

这竟是并未能见得着王止言人影的了。

已是黄昏傍晚时,这人是到哪里去?

苏子姜心神一晃,竟是有些焦急的。

她想要找王止言的,却不知该打哪里去。

苏子姜转悠了会儿,自觉该冷静下来,细想着去推敲了番。

王止言似是说过她要为遗诏去探探宣政殿的牌匾。

这般便是合情理的了。

可竟是还有些担忧,而后自觉好笑起来。

凭王止言的武功,就这个世界言,五湖四海之内,还没能难住她的。

自己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多余再去想王止言。

其实也的确就是如此般。

王止言进宫殿时,倒是费了些力气。

主要是不想引人注意,得蹲着点趁换班时候。

可之后便是通畅上了许多。

一路摸到宣政殿,除了宫女太监外,只有巡逻的侍卫。

而这些都是完全不以为惧的。

王止言进了宣政殿中,殿内空荡荡的,在黑暗里也自成威严。

因着熟悉缘故,王止言掂足轻跃,便到了牌匾边。

她一手攀着墙沿,试探了承重之后,才放心站了上去。

王止言看得很是清晰:这牌匾的后面,是有道缝隙的。

若不是王止言夜能视物,怕也是不好去注意到它。

若是取牌匾下来,怕是对不准的话,会去引人起疑了。

王止言只能尝试着探了手进去。

里面其实极浅的,很快也就见了底。

正卡着小臂处,若是成年男子的体型,就怕是很难了。

果然有物什!!!

摸上去是缣帛的触感,诏书也正是这个材质。

的确如苏子姜所言,遗诏竟真是在这里!

想来老章王的身边,也是有能人异士的。

怪不得章郁并未能加害到老章王。

想起来老章王,王止言心一沉。

若是名正言顺,定要凭借诏书。

王止言还差一些,并不能去够到,只能在指尖划过。

这该要如何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