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能让钟从厚少受些不必要的折磨。
王止言坐在飞船的驾驶座上,神色是遮掩不住的疲惫倦怠，但还是照顾着苏子姜问道：
“还想要去哪里吗？”
“回x星吧。”
苏子姜深深地看了一眼空间站。
王止言除了是她的之外，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监视器的录像呈现在智脑虚拟显示屏上。
王止言并没有避讳苏子姜。
她总觉得不好意思再去欺瞒苏子姜任何。
钟从厚日复一日,劳作着受刑，并没有太多差别。
直到王止言将进度条拉到某个时间点。
是联邦出王止言上前线的许可证不久后。
王止言眼神微眯，将录像放慢了看。
一个人影靠近了来，虽捂地严实，可单凭形态姿势,隐约着像是苏久员。
可仅凭像是根本不好去笃定的。
直到他出声之后这才更加确认了。
苏久员几乎对钟从厚进行了虐打。
这已经是私刑的范畴了，可到底关押在空间站的人,大多是没有谁去关心的。
钟从厚一声不吭，仿佛就根本不疼。
“知道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吗？上将。”苏久员像是发狂，突地嘿嘿一笑道,“即便你说地都是真的,可那又有什么用？毕竟我所言也非虚呀。”
“上将”这个称呼的侮辱意义极其强烈。
王止言甚至清晰地看见钟从厚的身形一抖。
“在这儿关上一辈子吧。如果有人非要上前线，估计很快就来陪你了。”
………………
王止言摁灭了显示屏，微阖了眼后,再次睁开又是一片清明。
“应该很危险吧。”苏子姜双臂环膝坐在床上问道，“你非去不可吗？”
苏子姜话才出口,就已然反悔了,这实在充满私心。
“嗯。”
王止言回答道。
“那就带上我吧。”苏子姜补充着说,“无论你去哪里。”
王止言只沉默着,却到底没有拒绝。
毕竟她也确实打过这个主意的。
这次星际航行多少也存了点试探苏子姜适应程度的意思。
王止言觉得有些抱歉。
可同时她也相信自己能保护好苏子姜。
如果两人都是真的，王止言思索着,那如何不相互矛盾呢？
如果钟从厚所见皆是幻象，是苏久员的把戏也说得通。
可变异兽的撤退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难道……
王止言浮现了个离奇的猜测。
变异兽已经进化出智慧了吗？
若真是如此的话，必定有内应勾结。
阴谋如丝网般缠绕着,王止言面前闪过许多人影，最终定格苏久员身上。
联盟世家阶级的指挥官。
就算是为了搞垮王止言，也千万没有投奔变异兽的道理，这实在是过于不可思议。
这到底会是谁呢？
王止言还没来得及推断完整，就被连环攻击砸地倒吸一口气，苏子姜正趴在她的大腿上，光脑手环投影出动态漫画，眼泪直接哗啦啦地往下落着。
绝对不是打比方之类的修辞手法。
这真的是掉了线的珍珠。
圆润、有光泽，还很丰富。
苏子姜上气不接下气，哭地十分投入，上头的时候还锤了王止言几下。
………………
“怎么了？”
王止言纡尊降贵地问道。
“她真爱她，可怎么那么多误会，我好难过。”苏子姜喋喋不休道，“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看地什么？”
王止言垂眸问道。
“《霸道元帅的娇俏人鱼》。”
苏子姜回答地特别激动。
………………
王止言终于耐心告罄，带着些霸道的强势，摁灭了苏子姜的光脑手环。
“有空多做点名著阅读。”
王止言冷漠地说道。
苏子姜即刻便从王止言大腿上起身。
整理了珍珠堆在一起，推到了王止言的面前。
“赡养费。”
苏子姜一板一眼地说道。
………………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难道是我不够娇俏吗？我们两个现在扯清了！”
苏子姜义愤填膺地指责。
什么玩意儿？
“下次别看《霸道元帅的娇俏人鱼》了。”王止言捏了一颗珍珠把玩，“换成《如何当一只合格的宠物》吧。”
“另外，你有点值钱，这些还赎不起身。”
苏子姜一气之下推倒了这一摞珍珠。
最近的联邦局势一直都很紧张。
即便变异兽未再进攻，可现在x星内里空虚，是遭不住太多次突袭的。
王止言正在筹谋着主动出击。
可上次战争人数已然损失了三分之二。
物资匮乏，将士短缺，武器不足。
苏久员估计也不会给拨钱的。
自贫民窟出来之后，过了这么多年，王止言再一次，感受到了“穷”的滋味儿。
而且还要被其钳制手脚。
王止言在水底套房联系各大企业寻求资助。
“最近这几年啊，生意越来越不景气，甚至都快顾不住本钱了。”
“这真不是我不愿意，就往军方扔钱，不一定能听多大响。还不如做慈善公益呢。”
“元帅啊，实话说吧，不是我不肯投或借，我们平日里审批文件，都要过一下那位的手，实在是不好去得罪他啊。”
………………
王止言鲜少有这么客气的时候。
却似乎也没多少用处。
苏子姜听不惯了，本是在吃甜点，恨不得拿刀叉戳出洞来。
“发点横财就了不起吗？”苏子姜忿忿不平道，“我有钱的时候……”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苏子姜放下了刀叉，拽着王止言去问道说：
“原来的那些珍珠，你有卖掉吗？应该能值些钱吧。”
……？！
“都留着。”王止言示意了下，“在抽屉里。”
“为什么不卖？”
苏子姜想到了个猜测，瞬间就将头低垂下来。
“难道是它价格太低廉了吗？”
王止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不是。”
她很难去和别人剖明心迹，却不知为何向苏子姜解释。
“我只是觉得，身为主人，靠宠物劳力，来获取一些经济。我做不了这些事情。”
才刚说完之后，王止言就觉得，有些过分矫情了。
可苏子姜只是不可思议道：
“劳力？！”
“只要你别让我做名著阅读，还有看《如何当一只合格的宠物》之类的，这对我怎么可能是劳力呢？”
苏子姜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地上零散地堆着薯片、肉脯、奶酪等各式各样的零食。
然后看着智脑虚拟显示屏上的小白狗血煽情连续剧哭地一塌糊涂。
王止言在这幅场景中丝毫没有愧疚了。
苏子姜一抽一抽地，将零食推到王止言面前，像是在邀请的意思。
人鱼的生物习性里面就不常让食的。
王止言眸色低垂，幅度轻微地摆手。
“我只喝营养剂就可以。”
苏子姜不太在意，扭过头了去，就接着边吃边哭。
珍珠滚满了半个水底套房高。
“够了吗？”苏子姜问道。
苏子姜泪眼婆娑，像蒙了层雾气，犹还带了点湿润，她微昂着头看王止言，脆弱的脖颈暴露无疑，颊边仍有着泪痕，双唇一张一合，王止言的弦彻底分崩离析。
王止言弯腰蹲下来，凑近了苏子姜，啄吻去了她的泪。
鬼使神差地，王止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苏子姜瞳孔略微放大，整个人都呆滞着，就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别哭。”王止言有些抱歉，“够了。”
“我下次再也不……”
王止言还没说完，话就全被吞咽了回去，苏子姜反客为主，攀上王止言的脖颈，王止言呼吸一窒，就被苏子姜钻了空子，交换了一个真正的吻。
柔软、绵长、亲密的吻。
甚至分别的时候还让人恋恋不舍。
这实在是太逾矩了。
王止言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子姜却一脸餮足。
“你没有我会亲。”
苏子姜得意洋洋道。
………………
“别难过，没关系。”苏子姜安慰地说，“以后我教你。”
王止言并没有回答，在交易网站上拍卖了“人鱼之泪”的珍珠，很快就叫出了惊天高价。
半个水底套房的珍珠全都一抢而空。
“哇哦！”
苏子姜凑上前去看，发出了由衷的惊叹。
“还挺值钱。”
王止言满怀歉疚地承诺道：
“没下次了。”
谁知苏子姜却眼巴巴地看着王止言。
说出的话却令王止言面红耳赤。
“还有其他让我哭泣的方法，例如比亲吻再深入一些的。”
苏子姜暗示道。
“不想试一试吗？元帅。”
王止言的歉疚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慌张地起身，甚至还打了个趔趄，无往不胜的元帅，竟然差点跌倒在地。
这可不行，苏子姜想。
她要去帮助元帅克服内心的恐惧。
怎么能让元帅有害怕的事物呢？
即便是在化腿之后，苏子姜一到夜里，还是会跃入鱼缸，浸泡完全过段时间，就能再化成鱼尾。然后缩回到贝壳床里睡觉。
等白天再落地用双腿出来玩。
可在这天晚上，苏子姜半夜醒来，便突然之间起了心思。
先趴在鱼缸沿儿上，再缓慢用力，小心翼翼地翻身，最终灵巧地落在地上。
苏子姜自觉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可等她蹑手蹑脚，爬到王止言的床边，却被扼住咽喉摔了上去。
苏子姜确定王止言眼里有闪过一瞬间的狠厉。
看清苏子姜的面容后，王止言这才松了手，摩挲着苏子姜的脖颈，像感到十分地抱歉。
苏子姜顺势搂着王止言的小臂撒娇道：
“你弄疼我了，可要赔偿的。”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王止言垂眸看向苏子姜。
眼里带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
“我要在床上。”苏子姜几乎蛊惑般贴着王止言耳畔，“我想睡你，把我弄哭。”
“元帅不会连这个本事儿都没有吧。”
苏子姜几乎挑衅般笑着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