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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无力回天

现在也是四月份,春意阑珊,可是皇城的花园里面,还是有百花盛放。

杨侗就在花园,一个湖泊旁边的凉亭之上。

艳阳高照,湖面泛着杨广,湖中的鱼,畅快地游来游去。

只是,对于这些杨侗根本就无心欣赏,他虽然看着湖面,以及湖对岸的百花,可是他一点心情都没有,双眉之间皱起形成一个川字。

他在伤心的,他也在忧心。

王世充的事情,整个东都都知道了,哪里能够瞒过他的耳目?

他在忧心的就是这个事情,王世充要反,他根本就反抗不了,只有坐着等死。

卢楚和元文都已经死了,杨侗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整个东都的人,也都向着王世充,他这个皇帝,就是光棍司令。

不知道王世充什么时候领兵冲入皇城,他这个皇帝就真的没了。

就在杨侗惆怅的时候,有人来报,段达和云定兴来求见。

杨侗听了,眉头皱得更紧,因为杨侗现在最讨厌见的人,除了王世充,就是段达和云定兴两人。如今云定兴来求见,杨侗真的很不愿意见他们,只不过想了想,又说道:“传吧!”

两人很快就上来,杨侗已经坐回他的位置。

“臣参见圣上。”两人同时说道。

这一次,杨侗真的在看风景,他看湖面,看对岸的鲜花,甚至还可以闻到花香,但是他都不太愿意接触云定兴两人。

云定兴和段达两人跪着,心里面都有点烦了,不过杨侗还是皇帝,他们也不敢做什么,许久之后,杨侗才挥挥手,说道:“你们起来吧。”

两人这时候才站起来,不过只是站着,在杨侗没有说让他们坐下来,他们根本不敢坐下来。

再好一会,杨侗才说道:“你们来,有什么事。”

对待这两人,杨侗是越来越没有耐性了,从对待两人的态度来看,两人已经知道了,不过两人都不在乎,因为王世充登基之后,杨侗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面对杨侗的不待见,他们什么都没有。

听到杨侗的发问,云定兴连忙说道:“圣上,最近在坊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而且传说的关系很大,所以我们想来告诉圣上请圣上做定夺,”

每一次他们来告诉杨侗什么传说,都是和王世充有关的,杨侗也就习惯了,杨侗沉默了好一会,将自己的目光从湖面收回来,然后才说道:“什么传说,说吧!”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杨侗的心也慢慢地淡了,他也知道自己皇帝,早晚做不下去,早晚都要让位了,所以他也看淡了很多,即使有任何关于王世充的传说,他也不在乎。

隋朝的江山,就要毁在杨侗的手中,杨侗想想也是心累。

云定兴和段达互相看了好一会,段达才说道:“只是,这个传说和郑王有关,而且不利于圣上,臣等不敢说。”

“朕也想到这个,现在东都的传说,都是和郑王有关,而且都不利于朕,你们不妨说一说。”杨侗淡然地说道,只是他的内心,还有有点苦,有点酸。如果现在没有外人,相信杨侗会大哭一场。在云定兴和段达面前,杨侗这里要保持这冷漠,即使下一刻他不能做皇帝,他也要在这个时候保持皇帝的尊严。

“臣不敢……”

“臣罪该万死……”

两人连忙跪下说道,无论他们怎么不将杨侗放在眼内,可杨侗还是皇帝,这个不能改变的事实。

杨侗说道:“有什么传说,就说吧。”

段达犹豫了很久,才说道:“这是一个关于郑王……还是请圣上看一看这个吧!”

说完,段达就从身上取出了一个东西,就是所谓的符命,是王世充系在飞鸟身上的,用来给自己造势。

当然,段达他们带着符命进宫找杨侗,也是王世充的安排,他要给杨侗看看,也要看看杨侗的反应。

杨侗接过了符命,看了好一会,将其放在桌子上。

云定兴和段达,两人还是跪着,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抬起头。

王世充要他们拿着符命来找杨侗,两人就忐忑不安,如果杨侗看了,突然杀了他们,这个又怎么办?

不过杨侗没有马上怒火,看完之后轻轻地摇头叹息,说道:“天下乃高祖之天下,若隋祚未亡,此言不应常说;如天命已改,何烦禅让!公等或世代旧臣,或当朝高位,既有此言,朕复何望!”

他的话说得很平静,不过大义凛然,而且还听得出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段达两人连忙就趴在地上,冷汗直冒,不敢说话,甚至连气都不敢喘。

杨侗继续说道:“朕知道,朕这个皇帝也做不久了,你们根本不需要对朕客气,甚至可以直接杀了朕,然后就说王世充天命所归,理应为王。”

“臣不敢……”两人同时说道,心里面又是害怕,这里还是皇宫,身边还有杨侗的近卫,他们绝对不敢造次。

杨侗说道:“你们不敢?只是现在不敢,离开这里就说不准。而且,可能你们不敢,但其他人敢,是不是?”

杨侗说得平静,可是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才能将自己镇定下来,不至于浑身发抖。

他有愤怒,也有害怕。

王世充都做到如此,距离王世充造反就不远了。要是王世充要称帝,他绝对不能活。

两人竟然不敢说话,只是身体发抖,他们也害怕,比杨侗还要害怕。

“朕死不足惜,只是大隋江山,后继无人,朕没有颜面再见杨家祖宗。”杨侗继续说道,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害怕的心,特少了些。

“臣绝对没有谋反的心思。”段达说道,不过他这句话,杨侗根本就不相信。

云定兴说道:“臣一生,只为圣上服务,为大隋服务。”

杨侗冷哼一声,说道:“算了,你肯这样说,也改变不了什么,都下去吧!”

两人离开了,看到两人完全消失之后,杨侗长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倒在椅子上。

刚才硬撑来的豪气,现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