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说今天你去公园弹吉他了?”祝唯回一学校的路上就接到了祝母的电话,隔着屏幕祝唯一都能感受到都祝母的欣喜万分。
祝唯一毫不留情回了句:“我旷课了。”
“你们那学校也不怎么好,不学就不学,哪天想学习我再安排你去读高中,你有这想法就行。”祝母那边倒也不怪罪,“以后就多跟张奶奶她们出去遛遛,你们吉他老师跟我说你是班上基础打得最严实的一个,你要加把劲好好学习知道吗?”
祝唯一淡淡的嗯了声挂了电话后坐公交车回学校,寝室里不如往常一样热闹,而是一片静谧,各自低头做事尽量不发出声音,祝唯一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
祝唯一去食堂打包了份饭菜回宿舍吃完后就去洗澡,然后上教室进行晚自修,刚踏过门槛闹腾的教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走动的同学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见状,祝唯一忍不住皱了皱眉。
晚自习没有老师过来,祝唯一拿起手机放了首歌,是周杰伦的《稻香》,戴着耳机整整单曲循环了两节晚自修。
旁边的宋昭意大概是为了躲避祝唯一所以跟其他同学换了位置,祝唯一觉得面生也就没在意,直接趴台缓缓入睡。
在那连续好几天,宋昭意一直都是躲着祝唯一的,在食堂两人一碰到宋昭意基本就是撒开脚丫就跑。
“一姐,要不你就原谅昭昭吧?”在祝唯一身侧的夏汁于心不忍就开口替宋昭意求情。
祝唯一戴上耳机拿出手机付了款拎着饭菜,目不斜视,“让她静静。”
夏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祝唯一的说的‘静静’是想让宋昭意明白自己来这里的意义,职校的生活再好但也只有几年。几年后她们就步入社会,戴着有色眼睛看人真的会害死人。
陆安延照常大课间出来跟校队里的体育生打篮球,第三节预备铃响起后又抱着篮球回教室,也不怎的陆安延总是下意识往围墙上看,生怕错过些什么。
突然肩上就横上了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陆安延转头一看便对上了篮球主力高二一班的慕清寒的那调侃的眼神,下意识避开。
慕清寒似乎猜到陆安延的心思,“听说你那小女朋友挺彪悍的,挺住啊兄弟!”
“瞎说什么?”陆安延皱着眉推开肩后的手臂,抱着篮球有一搭没一搭左右拍打着篮球回教室。
他可不敢对祝唯一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什么女朋友?明明就是个女魔头,他哪惹得起,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而温衍白对这几天一直没出现过的祝唯一还是感到挺意外的,按照之前她总会以各种出场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今亲了他,人倒是跑了!
祝唯一怎么也想不到放学出了校门口后会被温衍白的追求者拦下,裹紧了大衣右脚微微一伸微抖,环胸好以整暇看着她,语气里尽是不屑,“二中的学霸倒还挺闲的,一放双休假就跑过来堵我。”
职校的校门口人来人往,大部分来自于津城各地,眼花缭乱的女孩子穿着短裙露出细白大长腿,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背着价值高昂的皮包,勾勒出窈窕腰身,与苏长悦身上二中臃肿的蓝白校服形成鲜明对比。
苏长悦攥紧了书包,讥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三流学校的学生。”
像温衍白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应渡着光照耀众生,身后应该有个知书达理拥有高学历的女人,而不是出自于这种三流学校的黄毛丫头。
在这种学校里上学的学生无非就是成绩不好家里穷,上不了私立学校考不上公立高中。
祝唯一勾了勾唇,忽的喊了声,“姐妹们——”
但凡能听得到祝唯一声音的女生几乎就是一溜烟就跑到祝唯一身后,校门口顿时就开始纷纷攘攘,五秒后,祝唯一身后就站在三排女生,大约也有三十来人左右。
而一眼望去,除了祝唯一身后的女生们还有蓦然驻足的男生。
保安亭里的保安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
这丫头咋又闹事了。
一帮女生齐声喊道:“一姐!”
祝唯一得意得挑了挑眉,抬步走进苏长悦身前,“敢堵我?你是第一个。”说完转身,眼底划过一丝揶揄,“把她拖走,不给她点教训当我一姐白混的啊?!”
祝唯一的命令,众人不敢违背。男生们一听祝唯一又要教训人,这惨不忍睹的画面他们不敢看。而那帮女生倒是挺兴奋的,两个力气大的女生自主就上前控制住了苏长悦,“一姐,拖去哪里?”
“科技楼。”
职校的科技楼一楼开放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凭主任心情,而旁边正有一间杂物室是堆放器材的。因为很少人会在科技楼上课所以一楼向来疏于管理,渐渐的就成了祝唯一的私人地盘。
“老白,咱们以后还是离祝唯一远点,她这人就喜欢你那张脸,说不定哪天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了,以祝唯一的脾气不非棒打鸳鸯才怪。”
温衍白倏地停下脚步,狭长的凤眸闪过一道精锐的光芒,“你先回去,我晚点再回。”扔下话转身便原路返回。陆安延头冒雾水,“你回去干吗?再晚点天就黑了。”然而温衍白并没有回答,而是快速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高大挺拔的身影逐渐隐匿在路灯重叠阴影处,步入繁密的林荫小道后便瞧不见了身影。
陆安延暗暗嘟嚷了声,“咋还跟祝唯一一样神神秘秘的。”
傍晚摊贩叫卖声喧嚣着,祝唯一坐在废弃的课桌上翘着腿,杏眼静静打量着被两名女生扼住住肩膀反截在后的苏长悦,忍不住嗤笑,“你的红眼病这么快就好了?”
尤记得第一次见面苏长悦那娇滴滴的模样,和如今坚强咬着牙视死如归也不肯求饶的模样倒是天差地别。
“苏长悦是吧?名字挺好的。”祝唯一弯下唇似笑非笑。
苏长悦咬了咬牙,在狭小的空间下她愈发觉得胸口闷,仿佛有团火堵在胸口久久不能发泄,“祝唯一,就凭你这样,温同学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
祝唯一神色暗了暗,但气势丝毫不减,“我哪样了?”
“配得上温衍白的女孩子应该是善良大方知书达礼温贤淑德,而不得暴戾恣睢!”
祝唯一转过身去,眸底间浮现出丝丝嘲弄,厉声吩咐道:“把人放了。”
苏长悦还以为祝唯一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没想到只是把她带去了杂物室一趟就把她给放了,还以为是刚说的那通话戳到了她的软肋,“你配不上温同学,所以请你退出吧。”
两名女同学互相对视了眼,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对一姐出口如此狂妄之人。
祝唯一背对着她,垂着眼眸阴戾的嗓音从齿缝出挤出,“我祝唯一看上的人,除非我不要了,如果有人敢碰他一下,我会跟她拼命。”两手紧扣放在胸前掰发出咯咯的响声。
空荡的杂物间回旋着骨头作响的声音,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那两名女同学也是见识过祝唯一的厉害,所以抱作一团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在现场所有人面露难色下,祝唯一突然抬手往头上扣上了大衣的连衣帽,从口袋里拿出颗泡泡糖放嘴里,不知嚼了多久。突然,意味深长地吹了个泡泡,然后两手插兜里径直往门外走。
抱作一团的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感到万幸
而苏长悦并非这么想,只觉得祝唯一不过是在摆脸色罢了。不就是一破职校的老大吗?职校就是职校,永远翻不了身。
哪能跟他们重点高中比!
祝唯一回宿舍背了个书包简单的收拾了下必备的东西就回家,刚出了校门口就看到了不远处杉树下的温衍白,他右肩上还挂着黑色书包,想必他放学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来来这了。
大概是来找苏长悦的。
祝唯一嚼了嚼口中的泡泡糖双手擦兜里从温衍白相反方向走,心里莫名不想和他掺上任何关系,即使她特别喜欢他的脸。
但正如外人所知,职校终是职校,永远上不了台面,而温衍白就是重点高中里的成绩全年级第一的学霸,与她又怎么会是同一路人。
“祝唯一,你站住。”
津城一月偶尔还是会吹过几缕寒风,伴随着少年清凛温舒的嗓音落下,似是昼夜中迷茫群星骤然坠落,惊碎了银河。
祝唯一缓缓停住了脚步,慢嚼着糖似是在隐忍着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戾气。
他是为了苏长悦那个女生所以来找她质问了?
不过也是,同道中人自然也是肝胆相照。
祝唯一低着头看着足尖,漫不经心问道:“有什么事?”
温衍白慢慢走进她站在她身后,明显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着的那股颓气,他抿了抿唇,醇厚的嗓音乍现在祝唯一耳侧,“别闹了好不好。”
祝唯一埋头垂眼,试问道:“为她而来的?”
良久,温衍白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祝唯一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艰涩道:“好。”她大步向前迈去,像是狼狈逃离。
上职校前亲朋好友都劝她不要读这种学校,是她非要来这里体验生活想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初中时经历过太多的勾心斗角,只是希望在一个崭新的学校有个崭新的开始。
可她终究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从小跟着父亲在部队里成长练就了一身韧性。但出了军大院,并非所有人都是会好言好语会静下心去讲道理,而是遵循自己内心深处的对事物的看法。
不管是从宋昭意那通话还是苏长悦那通话来说,祝唯一就开始后悔了,她明明也是父母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凭什么上了这所学校后就要遭受这些舆论。
是她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扛,她爱面子,她受不住众人的指指点点。
说她矫情也好什么都好,总之,她后悔了。
忽的,祝唯一的手腕就被人紧紧扣住,随即她被人带进怀里,清凛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上传来,“祝唯一,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祝唯一霎时僵硬在原地,“你……你瞎说什么!”
蓦地,祝唯一肩上便落上重物,他头抵在她肩窝,温热的气息穿过衣领那道空隙喷洒在她脖颈间,“不是喜欢我的脸吗?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