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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冥婚(2)

DDDDD房?

安息连连后退,不小心靠上了那面穿衣镜。

安息:夭寿,我这是自寻死路!

果然,新郎凑上前来,直接壁咚。

他凑在安息耳边说:“陈太太,喝完合卺酒,好好睡一觉吧。”说着,手臂从安息膝弯处抄过,将他打横抱起来,轻柔的放到床上。

安息不明白为什么这只鬼执着的要和他结婚,他推开新郎递来的酒杯,梗着脖子说:“你不要过来!”他说话向来很直,这点就算面对厉鬼也不会改变。

没想到新郎也不强迫他,只是摸摸他的头,又说了一遍:“睡吧。”

然后安息就被放平了。

新郎伏在他身上,收紧了抱住他的双手,感叹道:“你好温暖。”

安息:大哥,已经民国了,热传递没听说过吗?我倒是快要冻死了!

他这句还没吐槽完,就感觉身上一轻,转瞬之间新郎竟然消失了。

安息:???

老旧的硬板床膈的他很不舒服,枕头也不够软,安息一个翻身,脸贴上一块坚硬冰凉的东西。

在床上乱放东西是坏习惯,安息想着,把那东西从脸上揭下,拿起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竟然是个牌位!

安息吓得手一松,牌位在床板上反弹几下,直接掉在了地上。

红烛光芒突然闪烁,很明显是个不祥的预兆。

安息怂了,诚惶诚恐的把牌位捡起来,还用手指掸了掸灰尘,十分做作。他看牌位上一字未写,以为拿的是反面,便又翻转过来,再掸一次灰。结果牌位另一面,依旧一片空白。

这是一块无字牌位,供奉在婚床上。

安息打了个寒颤,如果他没有发现,在这床上睡一晚,那感觉就仿佛与鬼共枕。

等等,与鬼共枕?

安息霎时明白这块牌位属于谁了。

难怪新郎一直强调D房花烛夜。

他重又把牌位放回原处,自己也躺回去。

只是一个牌位而已,同床共枕一晚安息根本不怂。

这一次,他仿佛被人撒了一把安眠粉,很快沉沉睡去。

……

第二天,天光大亮,安息终于走出房间。

门外是二楼的走廊,沿着楼梯下去,正好走进宅子的天井里。

可天井的风格却和喜气洋洋的婚房完全不一样。

这里一片死寂。

没有为婚礼忙碌的家仆,也没有贺喜的亲朋好友。楼梯旁的角落里停着一架破旧的花轿,安息脚下的地面上铺散着厚厚一层鞭炮的残渣,风吹过,扬起漫天纷飞的纸钱。纸钱缓缓飘落在安息脚尖,覆盖在他大红的绣花鞋面上,白得刺目又令人胆寒。

安息“啧”了一声,下意识退后,不想让这种不吉利的东西粘在身上,却没想到踩到了某种东西,清脆一声响。安息回头,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角落里的花轿前,俯身倒着两个人。从他刚才踩出来的声音判断,那大概不能算两个“人”。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安息的预料,他一股寒意围在周身。安息皱起眉,又上前踢了一脚。那东西很轻,直接被他踢翻过-->>身来。

“卧槽!”安息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现在实在想不到其他词来表达心情。

那是一个纸人,一个办丧事用的,烧给死人的祭品。

纸人被他踢得抬着头,惨白的脸正对安息,无神的眼睛和两颊上的胭脂组合在一起,诡异非凡。

安息起了一身J皮疙瘩,急忙移开视线,向前走去。

天井不大,破败的厉害,抬头向上看,墙上的雕花全都被蛀蚀的破烂不堪,二楼的窗框摇摇欲坠,就连屋顶的瓦当,都已经掉的不剩几个了。天井连着老宅的大厅内,大厅正中悬着的牌匾碎了一半。牌匾下挂着一幅地狱百鬼图,两侧辅以楹联。可惜楹联早已褪色,白底黑字仿佛挂着挽联。楹联底端有一张方桌,方桌正中摆放着石英钟,石英钟的右侧有一个空着的花瓶,而左侧则放着铜镜,锈蚀得有点古意森森。

安息走近方桌,他去安徽旅游的时候见过这种桌面摆放,鸣钟、花瓶、镜子,寓意终生(钟声)平(瓶)静(镜)。

“找到了,找到了,最后一个玩家!”

一片寂静之间,突然一个大嗓门惊雷般炸响。

安息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转身,看到天井右边的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四个人,其中一人正大步向他走来。

来人穿着军装,右臂看上去受了伤,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

就在来人大踏步接近,伸手即将拍在他肩头的时刻,安息灵巧的闪身躲过了。

来人扑了个空,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挠挠头,“抱歉,我确实不应该随便拍女孩子的肩。不过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都是玩家。”

“那可不是女孩子。”一个女声响起,冰冰凉凉的语调,不满的意味都快从话里溢出来了,“观众有病吧,把新娘角色给了一个男人,却让给我穿这么丑的衣服!”

安息闻言看过去,差点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那是一名男装丽人,如果忽略她脸上滑稽的两撇小胡子的话。她一身长衫,戴着圆圆的眼镜,整体造型有点像教科书上的鲁迅。

男装丽人瞪了安息一眼,“笑P呀,我要是像你这样打扮起来,绝对比你好看!”

“那也不一定吧,这个小哥哥很好看了。”男装丽人身侧的女孩子接过她的话。这女孩的造型似乎和男装丽人配套,利落的齐耳短发,一身学生装。如果男装丽人是鲁迅,那她就是许广平。

“谢谢夸奖。”安息朝女学生轻轻点头,然后向受伤军人问出了他刚才就想问的一句话,“你说的玩家,是什么意思?”

经过了一晚上的怪力乱神事件,安息觉得自己对任何答案都能适应良好。

军人还处于漂亮新娘是女装大佬的震惊之中,倒是男装丽人反应飞快,“哟,还是个新人。”

安息:?

女学生说道:“你都加入《致命直播》了,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在玩游戏?报名时注意点里都写着呢。”

安息:??

“你详细说说?”安息问。

女学生一脸疑惑,正欲开口,男装丽人打断了她,“就是说你现在成了恐怖游戏的主角,需要通关游戏才能回到现实世界,而你的整个通关过程会在直播平台上播放,懂了?”

安息:“完全ok。”

女学生又添几句,“还有,一旦报名参与直-->>播,你的所有资料都会向直播观众公开,他们由此挑选你在游戏内扮演的角色。我这次,如你所见,是个学生。”

听到这话,安息急忙解释:“我不明白为什么分给我新娘的角色,我平时没有女装癖的。”

女学生也忙摆手,“我没有暗指……”她话说到一半,看向大厅内,愣住了。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大厅的方桌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干瘦而佝偻的老人。他低垂着头,站在室内的Y影里,一动不动,仿佛僵硬的尸体。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道Y沉的目光黏在身上,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老人开口了。

“吉时未到。”

“吉时未到。”

“吉时未到。”

“吉时为何还未到?”

最后一句话问出口,老人猛地抬起头,灰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