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一家三口沉入了梦乡,凌红玉却气急败坏地,也不怕惹怒尔东浩,怒气冲冲地直闯二楼,看到尔东浩靠在沙发上,展鹏睡着了,头枕在尔东浩的大腿上。
尔东浩神情柔和地垂眸注视着展鹏,这样的画面让凌红玉意外。
她知道展鹏是尔东浩从福利院领养的一个孤儿,这个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也很聪明,平时见尔东浩对他并不算十分的好,此刻怎么会允许展鹏枕着大腿而睡,还露出那么温和的神色?
她绝对想不到,尔东浩会正视展鹏这个义子,缘于章晓对展鹏的态度。
就连展鹏都想不到。
“尔东浩。”
凌红玉只是停顿了一下,又气冲冲地走过去。
负责把她送出名流园的那几名黑衣人匆匆地上楼,见到凌红玉冲到了家主的面前,一个二个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这个老女人真以为他们的家主是慈善家,会帮她到底吗?
她又不是章晓小姐,要是章晓小姐求助,家主绝对会掏心掏肺去帮章晓小姐的。
“家主。”
尔东浩抬手,阻止了手下们说下去。
他轻摸着展鹏的小脸,孩子的皮肤白嫩而光滑。“小鹏睡着了,你们别把他吵醒。”
那几名黑衣人立即噤声,但还是瞪着凌红玉。
尔东浩再挥手,“你们先下去。”
几名黑衣人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几个人下楼去。
抬眸,尔东浩瞟了凌红玉一眼,淡冷地说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尔东浩,你忘了咱们的合作吗?你说让我走,不再管我的事,你什么意思?”凌红玉一身的黑衣,还是男装打扮。
章浩天的葬礼,她去参加了。
尔东浩让人帮她化了妆,戴上假发套,再束胸,穿上男人的西装服,扮成一个男人,融入他的手下之中,跟着他一起出现在墓园里。
从墓园回来后,许是伤心吧,凌红玉一直没有卸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尔东浩的声音还是淡淡冷冷的,没有大太的起伏。
“凌红玉,咱们的合作结束,我不会再帮你和你的两个儿子,也不会再包庇你,你现在去地下室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外面海阔天空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姑姑说得对的,就算得不到章晓的爱,他也不能让章晓再恨他。
凌红玉是她的仇人,他既然爱她,又怎么能包庇着她的仇人?
“章晓跟你说了什么?”
凌红玉知道章晓来过。
尔东浩微微地蹙了蹙眉,声音冷了几分,“凌红玉,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请你现在就离开。”
“你答应过我的,我也会帮你把慕娅抱走,帮你把章晓引来,帮你得到她,事成后还会给你浩天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尔东浩,咱们是合作关系,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终止合作。”凌红玉急了。
外面是海阔天空,但无她的容身之所。
她是个通缉犯,只要离了尔东浩的包庇,她很快就会落入法网的。
她还没有亲眼看到两个儿子继承浩天集团呢,她不能这么快坐牢。
不,是死刑。
章晓不会放过她。
她亲生的儿子易修杰也不会放过她。
凌红玉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真正的绝境,四面楚歌,再无人可以帮得到自己。
这个结局,却是她一手造成的。
一直以来最帮着她的人是章浩天,可是章浩天被她害死了。
她亲手把自己的保护伞砸掉。
“浩天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很诱人,不过我尔东浩不差那点利,至于章晓……只要她幸福便好,我不会再去纠缠她。”尔东浩倏地射出冷冽的光芒,盯着凌红玉,冷冷地警告着:“我把丑话说在前,你休得去伤害章晓,如果让我知道你动了她的一根头发,我就让你的两个儿子填命。”
“你!”
凌红玉没想到尔东浩会想开,居然不想再纠缠章晓。
“待到她一切安稳了,我会去自首,我包庇你,是犯法的。”
尔东浩这句话一出口,凌红玉脸色剧变,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尔东浩。
他居然说他要去自首,因为他包庇了她。
堂堂尔家的家主,愿意去坐牢。
“她不希望我走邪路,我不走便是。”
尔东浩无视凌红玉的错愕,自顾自地说道。
“凌红玉,你走吧,是生是死,都是你的命了,我不会再管你的事。”
尔东浩下了逐客令,并唤来手下,强行把凌红玉带走。
“尔东浩,你疯了,你肯定疯了。”凌红玉不肯走,她不能走,离开了名流园,她会被抓的。
她拼命地挣扎着,想挣脱黑衣人的架拖,却挣不开,急得她朝尔东浩吼叫着:“尔东浩你出尔反尔,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章晓!”
“啪啪。”
架拖着她的一名黑衣人嫌她对尔东浩不恭,还诅咒尔东浩,章晓本就是他们家主心底的最痛,这个贱女人居然如此的诅咒家主,不给点颜色看看,还以为他们尔家好欺负呢。
于是,啪啪两下的,就赏了凌红玉两记耳光。
凌红玉被打得嘴角流血,眼冒金星的。
“再嚷嚷,把你的舌头都割下来!”
凌红玉不知死活地发疯地用头去撞着他们,结果被他们一把揪住她的假发套,扯掉了假发套,再揪住她的头发,左右开弓的,又赏了她好几个耳光,她被揪住头发,痛得要命,没有办法躲闪,结实地挨了好几个耳光。
几个人把她拖着下楼。
“尔东浩,尔东浩……你不得好死……”
几个人见她到这个时候还口出骂语,全都松手。
在挣扎中的凌红玉,站立不稳,摔落,然后顺着楼梯滚落下去,摔得她全身都痛。
等到神魂归位时,她吃力地爬起来,嘴角不停地流出血来,两边的脸都肿得老高,火辣辣地痛。仰眸,看到的是那几名黑衣人立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睨视着她。
对于她摔了一大跤,那几个人没有半点的同情。
“滚!”
其中一个人冷冷地掷下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