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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已经离去的伊薇特并不知道房间内发生的对话,她又回到了自己朋友旁边,大家对兰开斯特公爵的伤势十分关心,就连和她不是很相熟的人都凑过来打听,伊薇特捡了些不重要的回答,告诉他们公爵阁下只受了些轻伤,很快就会恢复健康,于是大家纷纷划着十字,念叨着“圣灵保佑”,好奇心满足地散去。

不过夹竹桃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倒不是他盼望着公爵遭遇不幸,而是他预测将夺得第二的“暴风”由于公爵所骑的“胡桃夹子”腿伤出局,顺利摘得了速度赛的桂冠。

“赌马这东西是有一定偶然性的。”伊薇特安慰他,不过她随即想起,自己刚刚前往古德伍德庄园宅邸守护病人,接下来的比赛都没看,也不知道自己下注的那匹忘了名字的马究竟结果如何了。

“对了,我看看我买的注……”伊薇特从钱夹中取出票据,“‘南十字星’?不知道它成绩怎么样。”

她这话一出口,“夹竹桃”似乎更加垂头丧气了。

“为什么随便买反而中了……亏我研究那么久……这就是名侦探的直觉吗?”友人不甘地碎碎念。

嗯?为什么投了300镑随便玩玩,反而越赚越多了?

“晚上有兴趣去‘主教冠’享用晚餐吗?我请客。”伊薇特提议说。

“我需要一支伏旧园抚慰我受伤的心……”

“行行行,你要喝拉塔西都买给你。”

到了晚上,很快“夹竹桃”和另外几位成员就忘了白天的事。因为就在他们前往古德伍德看赛马会时,“主教冠”附近的街区有一位最近颇有名声的银行家跳楼自杀了,他们很快购买了市面上所有和它有关的报纸,看样子死者自杀前留下了遗书,而且他的事业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加上当天好几位证人证实他独自在楼顶边缘站了一会发呆,基本上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在报纸上也没引起多大关注。

就连“思维迷宫”俱乐部的成员也只是从讨论事件本身,话题岔到了别的一些其他案例或者小说剧情上。

……

随后的几天,伊薇特去几个慈善组织混了脸熟,捐赠了一千镑,其中包括几个女子医院和感化院、童工福利组织和一些住房改造组织。不过这个时代的慈善事业并不像后世那样,占据无可辩驳的道德制高点,即使在保障儿童福利这样在伊薇特看来天经地义的问题上,民间慈善组织依旧在和资本家针锋相对地在报纸上无休止的争吵。

工厂主们的意见无非是:“如果儿童不从10岁或是更早接触了解工厂运作,他们就会变得懒惰好逸恶劳,或者成年后无法学会谋生的技能,并因此挨饿。”

甚至有人攻击慈善本身存在的意义,他们认为这只会维持贫困人口的存在,一位工人找到工作必然伴随另一位工人失业,同样有限的物资无法养活世界上所有穷人,想要消灭贫困是不可能的,只能消灭贫困人口本身。

这让伊薇特发现,社会上持“马尔萨斯人口论”、“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资本家其实并不少,幸运的是一些贵族不管虚情假意也好,为了维护家族的荣光也好,总归在积极投身慈善事业。伊薇特还见到了之前在“夏洛特皇后舞会”上和她共舞过的小姐姐,对方在参加一个为针线女提供救助的活动,这次巧遇和她聊了几句,由于上次舞会虎头蛇尾好多事耽搁了,今天以后大概会互相写信联系问候吧。

在告别小姐姐后,伊薇特又前往计划行程中的重点——马斯金工作室。

之前在伯利伦精神病院的影界遭遇古神眷族时,她用掉了4发可以对虚体生物造成伤害的特殊子弹,原本她手中只有5发,现在就剩1发了。

她的能力对普通人和有实体的怪物、超凡者都还行,唯独似乎对付虚体生物有些拙计,不在包里放几发特殊子弹总觉得没底。

既然马斯金那里随枪附送了5发,那后续的部分也应该可以向他买才对。

“瞧瞧谁来了!竟然是伊维斯!我的朋友!上次你几乎救了我的命!”

几个周不见,比起上次和温斯洛来订购手|枪时马斯金的表现,现在简直热情了快一百倍。

伊薇特躲过了他的熊抱,马斯金壮硕的身躯扑过来,撞上一旁的工具架,整个小屋都为之摇晃,马斯金连忙用与他身材不相称的敏捷死命稳住工具架,总算没让一堆东西砸下来。

“万幸!”马斯金嘟囔着。

“马斯金先生,上次在您这订购的货物非常好,只是那五发水晶银蚀特殊子弹被我用掉了,您这里还有存货可以购买吗?”伊薇特问。

“那个啊……”马斯金沉吟着,“因为你上次帮了我大忙,我就算送你一些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现在缺少一种材料,如果材料充足,有多少我都可以为你免费做。”

“需要什么材料?”

“它主材料是纯银和水晶,金属银需要从旧银十字架、银玫瑰念珠、银圣像之类寄宿了人类信仰的旧物中提取,这个我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得到,纯净的水晶晶体也同样,唯一缺的是‘盐’,需要的并不多,一盎司可以做80发左右。”

“盐?”伊薇特疑惑地问。

“啊?你不知道‘盐’?”马斯金挠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接触它的权限,很抱歉无法告诉你,你可以去问‘医生’或者‘发条’,关于得到‘盐’的方法。”

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伊维斯你来的正好,关于上次的事,我还有谢礼给你,事实上也是这几天才刚做好。”马斯金愉快地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献宝似的放在她面前,显然希望她当面拆开。

“这是……单片眼镜?”伊薇特拿出里面的透明片状物体,周围包裹着细细的金边,还连着一根细碎的链子。

镜片入手有些软,让人联想起前世的塑料,虽然澄净如洗,但不是玻璃。

“这就是上次你为我拿回来的相机核心部件,异怪化王乌贼的晶状体,我现在看到那个倒霉的相机就头疼,索性把它做成了镜片,佩戴的人可以察觉到幽魂等虚体生物,是不是非常有趣?!”

“呃……佩戴的人如果目击了幽魂,幽魂也会产生感应,然后一直缠着他吧……”伊薇特不确定地问,因为相机好像就是这个原理,所以才让那记者被幽灵女孩找上门。

“当然,你真是聪明!这么快就明白了它的特性!”马斯金高兴地说。

伊薇特迅速关上了盒子。

“谢谢您,马斯金先生。”棒读。

“不客气,伊维斯,谁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要是没有你,我今年的试验材料肯定会被克扣了!记得不要佩戴太久,不然会可能会看到让人疯狂的幻象,还有每周记得泡一泡海水,不然镜片会变成死鱼眼一样浑浊……”

马斯金先生表达感谢的方式还真特别……

伊薇特拿着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用的“谢礼”准备前往汉普斯特绿地。

先询问一下马斯金说的“盐”究竟是什么吧。

……

“盐?”这天是温斯洛在家,他听到后很快反应过来,“那个不用着急,五朔节还有几天,您的话应该可以顺利得到。找您认识的‘丧仪女士’或者‘橡树贤者’,他们会带您去的。”

伊薇特问:“带我去……意思是那地方很远吗?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们?我不需要向爵士先生延长假期?”

“应该不是太远,不过每年都不同,所以我也不知道今年的场地在哪。”温斯洛微笑着回答,“每到五朔节,隐藏在民间的巫师们都会举行集会,在一个外人找不到的‘影界’交换魔药和一些魔法道具,那里可以弄到‘盐’,正好我也需要一些,方便的话,能给我带一些吗?我可以用钱或者别的交换。”

“巫师?”伊薇特吃了一惊,“巫师也是超凡者的一种吧?我们不需要关注这件事吗?”

“巫师是相当排外的,我们的目的并不是控制我们以外的一切超凡者,不然特殊使命局就会成为世界的敌人了。”温斯洛摇摇头,“这个群体从古代就一直居住在森林中,过着隐士的生活,有的就算进入世俗社会,也会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很多与组织有合作关系,有些还成为了正式成员,比如‘丧仪女士’和‘橡树贤者’都是巫师出身,其中‘橡树贤者’的精魂萨满传承长达数千年,比组织存在的时间还悠久。而且在对抗畸变方面,他们也有自己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而且组织中有学者提出,由于赋予他们力量的神很可能已经消亡,自然系德鲁伊、萨满等传承的超凡者畸变的可能性比起其他超凡者来说,属于相对较低的族群。”

“已经消亡的神?”

“鲸死后沉入海底,会诞生一个小小的生命圈,里面所有生物都靠它庞大的尸体为养分存活,被称为‘鲸落’,这个过程将持续数百年。而神祇比鲸更加庞大,祂们消亡的过程也更加缓慢。”

伊薇特不难想象,以沉睡造物主那硕大无朋的伟大身躯,如果神都是那样值得敬畏的存在,就算死去了恐怕也具有超人想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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